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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瑾尹的封地在天水郡的清河镇,因背靠清水河而得名,离天水城有六十公里远,在受封给瑾尹之前是天水郡城管辖。清水河是天水河的支流,要去天水城坐船只需半天时间,骑快马的话两个时辰就到了。

不过瑾尹并没有在封地清河镇长住,从老家杞县搬到清河镇半年之后祖父就在天水郡城置办了一套大宅,让瑾尹和凑姬两兄妹在郡学就读,自己则是在清河镇养老。

二月十二的深夜瑾尹才赶回了清河镇的家中

把缰绳交给府里的下人,瑾尹快步踏入了内院,一路上见到他的仆人都急忙的停下手中的事务向他行礼。夏侯家虽然是幽洲的无冕之王,但是是在马背上得了这荣耀,历代家主都要亲自掌军,分家亦是如此。

瑾尹的祖父夏侯涵、父亲夏侯宇都是军旅出身,治家如治军,虽然此时家中只有夏侯涵一个半身瘫痪的老人在,但也无人敢造次。

瑾尹和妹妹凑姬是同父异母的兄妹,瑾尹的母亲在他不到一岁的时候就病死了。不过凑姬的生母是瑾尹母亲的嫡亲小妹,和姐姐一起陪嫁过来,地位与寻常的姬妾不可相提并论。虽是姨娘但瑾尹也平时也恭敬的唤她一声母亲,待她如自己亲生母亲一般。

不过姨娘现在早就不在这个家中,五年前祖父做主让姨娘改嫁,免得大好年华却要守活寡。不过也就是因为姨娘生的是女儿祖父才让她改嫁,要是生了儿子的正妻改嫁这让夏侯家的面子往哪摆。不过就算她想改嫁,至少在幽洲这一亩三分地是没人敢娶。

不过瑾尹的另外两个婶母却是因为无子早早就被送回娘家了,父亲和两个叔叔的其余姬妾也分发了银子尽数遣散,后来据说一年后就各自改嫁了。

来到祖父的房前瑾尹先整了整沾染了风尘的衣衫这才轻轻的推开房门,里边瑾尹的小妹凑姬正在给躺在病床上的祖父擦拭冷汗。

“祖父怎么样了?大夫来看过了么?”

见到离家日久的兄长,凑姬先起身给瑾尹到了个万福之后才说道:“见过兄长大人。一开始祖父大人身体不适合的时候就请城里的大夫来看过了,那时大夫说只是偶感风寒,开了些驱寒的药说注意休息一下就没事了。不过半个月后依然不见病情好转,反而越来越重。后来邑宰大人来探病,说虽然很像但这不是偶感风寒,而是祖父年轻时候留下的旧患发作,一般的针石汤药无效,就算是术法也只能暂时压制病情加重。”

“邑宰可有说明根治的方法?”

“邑宰大人说根治的方法他也不知道,但治标的蠢方法倒是有一个。找一个根基深厚的武功高人想办法将祖父体内的异种真气吸收到自己身上,减轻祖父身体的负担,接下来再用药石调理。”

瑾尹听后顿时眉头大皱,祖父的病自己也清楚。当年祖父是幽洲十大高手之一,三十多年前跟随前任族长出兵攻打中域,结果破风峡一场恶战被中域一代奇人阴阳叟所重伤。虽然保住条命,但一身经脉受到重创导致下半身瘫痪。这么多年来要是能医的话父亲和两位叔叔早就想办法医治了,虽然祖父早就看开了,但这始终是一个遗憾。

虽然事实是如此但始终要尽力一试,伸出三根手指往祖父的脉搏上轻轻一搭,一股真气顿时探入祖父体内。

闭目内视,瑾尹看到祖父体内有一股不断变换着阴阳属性的异种真气正在不断侵蚀筋脉,原本还有一道与自己同源的真气在对抗着异种真气的,但现在已经变得很弱小。除此之外还有一股柔和的能量护住心脉不让异种真气侵蚀,这应该是妹妹凑姬施展的术法。

如此诡异的异种真气难怪这么多年来父亲和两个叔叔也束手无策。

“我试试看吧!”

瑾尹拿出了离别前恩师赠送给自己的上上龙虎如意金丹,倒了两颗出来沉吟了一下又收回了一颗,指甲轻轻一划,鹌鹑蛋大小的金丹被一分为二。一半拿清水化开让祖父服下,另一半则是自己服下。

暗道一声失礼了抓起祖父的身体就往半空一抛,在身体落地之前连点三十六处大穴并将祖父的身体盘膝摆好。接着运起十层功力一掌拍在祖父背上,同源的禹神诀真气不断灌入祖父体内助其对抗异种真气侵蚀。

两刻之后瑾尹已经头冒大汗,一旁凑姬拿着湿毛巾不断的给他擦汗。

良久之后瑾尹突然大喝一声收回双掌在自己身上连拍九处大穴,并指如剑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射出两道剑气,大理石铺成的地面被剑气击出一个三尺多深的大坑,屋顶也破了个大洞。

闭目调息了一会儿瑾尹这才张开眼来,不知何时?也进来了,桌子上放着盅还带着热气的参汤和热毛巾。

也不嫌烫,瑾尹拿起炖盅咕噜咕噜的三两口把参汤给喝完了,然后才拿起热毛巾擦了把脸。

“唔,我将祖父体内的异种真气吸出大半,暂时没什么大碍了,休息一下明天应该就会醒了。”

“辛苦兄长大人了。”

夏侯凑,字千泷——这是凑姬的名字。至于凑姬则是平时的称呼,和?叫瑾尹公子一样,姬这个称呼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用的,只有诸侯的女儿和姬妾才可以用,其他的平民甚至士大夫用都是逾越,而公子则是用来称呼诸侯的儿子。

在《说文》和《广韵》中凑字都是指人在水上相会,有聚合之意;而泷字则为湍急流水之意。夏侯家是大禹王的后代,黄帝则长与姬水;姬水千泷,万千流水汇集也。

名字美,人也美。

见过瑾尹和凑姬的人都说兄妹两人长的既像又不像。

不像,指的是外貌,瑾尹的头发是黑色的而凑姬的发色则是浅栗色的。而且瑾尹的眉毛也与一般人不太一样,普通人眉毛的眉尾都是往下弯的,但瑾尹的细柳眉却是往上翘,眼睫毛更是紫色的——既不是染得也不是得了什么怪病,天生就这样。但很美,丰神如玉这个词仿佛是专门为他造的一般,他是幽洲有名的美男子。

像,指的是气质神韵。温文尔雅、待人有礼,飒爽的英姿透露出一丝无法掩盖的贵气和逼人的自信。

当然兄妹两人的气质还是略有不同的,凑姬的性格和她的名字一样,待人温柔如水,但也坚强至极,固执起来连瑾尹这个大哥都拿她没办法。

而瑾尹虽然也才学兼备、待人有礼,是难得一见的文雅之士,但他只关心他的家人和朋友。

他是一个自私的人,他的爱只是小爱,注定无法给与世人。

“公子想必已经累了,公子是想先用膳还是先更衣沐浴?这一路上尽是一些烤肉、炊饼之类的粗食,公子都没有好好休息过。”收拾好瑾尹喝完的炖盅,?关心的问道。

“那我就不打扰兄长了,时辰已经很晚了,请兄长大人早点休息。”看到时间早已月上中天,凑姬再次一礼后告退。

“晚饭就不用了,我还不饿。夜色也深了,待我沐浴过后再就寝。?你开个方子让下人抓些药材煲一些补气血的药,等明天祖父醒来的时候就让他服下。”

“唔,我知道了,我这就去。”

?家里原先是开药材铺的,这年头基本上开药材铺的都有坐堂大夫,铺子里没一两位熟悉药材医理的大夫坐镇简直称不上是药材铺。虽然算不上家学渊源,但?自小的医书也读过不少,一些简单的病症都会看。有时也会开义诊给一些穷苦人家看病,随便练练手。

男爵府①并没有建在镇子里,而是镇外的红枫山下清水河边,依山旁水环境极其优美。在后院里还有一个小温泉,用高大的围墙围着,不过只有主人才可以使用,就算?这样地位特殊的侍女长也不行,只有在服侍瑾尹洗澡的时候才可以一起入浴泡澡。

滚烫的泉水把白净的皮肤泡的有点通红,瑾尹靠在青石上闭目养神,他是一个很会享受的人,在泡澡的时候不会做多余的事。

咚咚声响,有人敲了敲关着温泉的木门。

“进来。”

“公子,寝衣准备好了。”

“是小和么?过来服侍我穿衣。”

这充满生气活泼的声音不是?的,睁开眼转过身去一看,是一个穿着青色衣衫的绿发少女,是?的妹妹小和,年纪比?小两岁,此外还有一个小四岁的三妹小夏。

“你你你想干什么?别以为你是公子就可以对我为所欲为。”

“放心,就你那洗衣板的身材我是不会让你侍寝的。”

虽然小和与?是姐妹,不过抛开年纪还小的三妹小夏不提,小和与?长得并不像——我指的是身材。?是以后如果生了孩子的话奶水绝对充足,一次喂两个孩子都没问题的绝对好生养型身材,但小和的话恐怕要把孩子给饿死。

“侍~侍寝!你这个满脑子只知道的交配的大色狼!把我的?姐还给我!”

听到瑾尹的话小和顿时满脸通红,抓起手边装着洁白寝衣的篮子就往瑾尹扔过去。瑾尹手轻轻一拍,一道水柱从温泉激起化作水龙击飞了篮子,顺便淋了小和一身。抓起飞在空中的寝衣,在小和闭眼的瞬间瑾尹就穿好衣服。

“小和再不乖的话公子我可不给你买糖吃。”笑着揉了揉小和湿琳琳的头发,瑾尹大步走了出去。

?的两个妹妹中小和是个天真无邪的活泼少女,而小夏则古灵精怪,是个人小鬼大的小魔头。不过小和一直怪瑾尹抢了她的?姐,因为这个时代大户人家少爷的贴身侍女和侍妾无异,所以一直看瑾尹这个公子不顺眼。

在家的时候时常和小和斗斗嘴,调戏她一下一直是瑾尹的乐趣。

注:①古代贵族的房子才叫府,高级官员的房子才叫邸,一般平民的房子不管建的多大都只能叫宅,而且还有建筑面积限制;在阶级分明的社会环境下乱叫会出大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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