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紫笋对靳茂元的印象除了凶恶就是严厉。只要一想到是要去见他,就腿肚子打颤,一路上都在打退堂鼓。
靳昱凯时不时就需要停下来给她说好话,磨磨蹭蹭半天才走一半路。赵飞从对面跑过来,老远就喊:“朱姑娘,你也在太好了!帮主要见你!”
朱紫笋下意识朝后缩一缩:“你爸为何突然要见我?是不是因为这次的祸事都是我惹出来的,他要找我算账?”
靳昱凯哭笑不得:“这次的事情是我们连累你,害你受苦,该我们说对不起。你别瞎担心!我爸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奈何朱紫笋上次一碰面就被靳茂元赶出靳府,实在是觉得靳茂元恐怖,还要朝后退。
靳昱凯只有硬拉着她迎接赵飞,关切地问:“听说你受伤了。伤在哪里?为何也不在家里歇着,什么事情跑得这么急?”
赵飞道:“一点小伤没关系。周郎中今天到了,给帮主把脉过后也除说是‘气虚血瘀、肝肾亏损’,另外还说汪立本那一棍子让帮主脑内有血肿和水肿,要平肝熄风,疏通扶正,补气通络,慢慢调理化去血肿和水肿,帮主的病情才能好转。这需要很长时间,周郎中不能一直留在雅州,要帮主跟他回成都去治病。家里刚出这样一件大事,帮主怎么可能放心离开?让你赶快带着朱姑娘一起回去呢!”
靳昱凯急忙朝回赶,诧异地道:“为何要一定要去成都治病?”朱紫笋也不说不去靳府了,关心地问:“脑中风真的可以治好?”
赵飞道:“周郎中说要想完全治愈可能性不大,但调理以后自己走路完全不成问题。帮主已经在床上躺了很久,头又总疼,能自己走路已经不错了。听说周郎中医术高超,慕名请他出诊的人很多,的确不可能一直留在雅州。上次我们的人没找到他,他就是去出诊的。”
匆匆回到靳府。路过疏影阁的时候看韩子琼正在搬家。朱紫笋很诧异,偷偷指一指。
赵飞道:“二少爷就是受了她的唆使,这一次可是铁证如山,根本就不是喝醉酒被谁蒙骗,不小心说漏嘴,而是主动联合外人来害自己人。帮主连二少爷都不打算继续留在靳府,当然不可能再留下韩子琼,已经把她赶出靳府。今后她和靳家再没有关系了!”
朱紫笋迟疑道:“扫地出门?那韩三奶今后靠什么生活?二少爷也离开了吗?”
靳昱凯冷哼:“她是醉红楼出来的人,你还怕她挣不着银子给自己用!”赵飞道:“有二姨娘求情,二少爷暂时还没离开。”
朱紫笋一愣,扭头朝靳昱凯看去,又是那种很长时间都没见过的酷酷表情,忙笑一笑挽住靳昱凯的胳膊:“昱凯,你已经有我了,过去的事情就别再想了!”
靳昱凯心中一漾,紧紧握住朱紫笋的手。是啊,一切都过去了!
蒋夫人住的是靳府的主屋,地方很宽大。她显然很担心,站在门口等着,见到朱紫笋以后上下打量,看得朱紫笋浑身不自在。
靳昱凯叫道:“妈,有你这样看人的吗?”
蒋夫人回过神来,拉起朱紫笋的手,撸下自己手腕上的一个碧绿的翡翠镯子给她套上,轻声道:“昱凯他爸身体不好,生不得气,一会儿万一有什么冒犯之处,姑娘千万包含一些!”领着他们一起朝屋子里面走。
朱紫笋慌忙又将镯子取下来还给蒋夫人:“伯母不用担心!孝顺昱凯的父母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这样贵重的礼物我不能收!”
一下子就将蒋夫人说愣了,什么叫做“你应该孝顺昱凯的父母”,这……这……也太不知道羞耻了吧!难道真让儿子和这样一个女人成亲?蒋夫人吃惊过度,压根就忘记接朱紫笋还回来的手镯!
朱紫笋心里原本就在害怕,这下更是要打鼓,手僵在半空,直朝靳昱凯看。
靳昱凯拿过镯子再次给朱紫笋带上,凑近朱紫笋的耳朵,低声道:“这个翡翠镯子可是我妈的嫁妆,要留给她儿媳妇的,你还紧张什么?”
朱紫笋低头看看,镯子的确非常精美,满心欢喜,轻松许多,也不再推辞,还越看镯子越高兴:“谢谢伯母!我就知道,昱凯的妈妈一定是个慈爱的妈妈!”
蒋夫人刚刚才回过神来,差点又要晕倒,勉强露出一个笑容,领着靳昱凯和朱紫笋走进房间里。
屋子里一个丫鬟也没有。靳茂元还是半躺在床上的。床边坐着一个美貌的妇人,眼睛红红的,似乎刚刚哭过,一看见蒋夫人三人进来就扑过来,拉着蒋夫人的手惶急地道:“老爷一定要将炅凯赶出去,求姐姐帮我说说!”边说边跪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