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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孤独吗?那就一起堕落吧

那时候我想我是茫然加孤独的,送走了唯玲和张婷,接着陆晨莫名的失踪了,好像一下子我又什么都没有了。也不知道过了好久,有一天,车铃叮咚响想起,我打开窗子,静静穿着漂亮的蓝色衬衫已然站在楼下,看见我高兴地摇了摇手。

静静始终不肯让我骑车,我俩就一直摇到镇上。

静静的手在键盘上快速的敲击,鼠标乱飞之后就收到了200元的奖金。她高兴的拍着我的头,一路笑到回家,准确的说,是我的家。从下午一直睡到到晚上,九点半的时候她醒了,却不肯走。我说,你爸妈不担心吗?换回的却是静静的用另外一句话回答的,她说:“我爸今天结婚。”

在我的一再要求下,静静给他爸打了一个电话,却传来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挂上了电话我还是不安。我拉着静静走出门口的时候,静静的眼泪也走了出来。我只能在兜里又掏出另一把钥匙,静静躺在唯玲的床上就不哭了,开始向我讲述着她爸爸有多么爱妈妈,她家的猫咪有多么漂亮,她家有多幸福。最后她问我的家呢,我却不知道怎么说。我说我家很好,我家有什么,有什么,编着编着却怎么也编不下去。她问我为什么和唯玲是两个家,我说也有两个妈。

唯玲不是我亲姐,我等于是寄存在唯玲家一样,姑姑说是因为以前外公帮过他们,现在他们报恩。这个是唯玲家,旁边是外公的房子。我一五一十的告诉静静,静静点点头,认真地听着。她说:“那陆晨说你喜欢唯玲是真的了?”我却没有给她答复就走出了唯玲的房间。

也不知道过了几天,静静身上带的和那天的奖金就花光了,我们真就是揭不开锅了,静静看着我,坚定的摇摇头。我说:“我知道了。”我就到陆晨父亲的厂子里看门,下午依旧砸楼板,去钢筋。陈爸一直对陆晨的出走内疚,也好像他以为陆晨和我在一块,每天都是算的少,给的多。开始的几天他慢慢的跟在后面,我说:“我真的不知道陆晨在哪里。”陈爸还是会慢慢的跟着,等他看见静静穿着围裙走出来的时候,也不知道脸上是什么表情。我看着静静,我说:“姐,我回来了。”陈爸才又无奈的回去。

静静搞得像家庭妇女一样,围着姑姑的围裙,却没有做出像姑姑的饭,不过毕竟可口。

每天晚上静静都要给我讲讲游戏,她说魔兽其实是一个幌子,她说父母吵架的时候,她总会把声音开到最大,其实开始的时候只是做做样子,但是真的就喜欢上了游戏中虚幻的东西,游戏里你可以主宰别人的生死,所以在游戏中堕落下去。但是她也说她其实也快乐,好希望自己是精灵族的守望者,不管前方是什么,她只懂得女王的优雅。

有时下雨我就不到场子里去,和静静一起去打游戏,有时静静还会有奖金拿回来,有时也有女王被人家的大个子踩死的时候,不过好像是这看似无聊的东西让静静脱离了现实,我想哪怕是不现实也让静静多待会。

可是沉浸的麻木,真的可以代替真实的悲痛吗?

我也不懂游戏,有时就给他讲【三个国家的故事】,我告诉她,这是我看过的唯一本课外书。她说是【三国演义】吧。我说起码名字要很儿童,你才会听。

从黄巾之乱,董卓进京,再到十八路关东联军讨伐董卓,温酒斩华雄,虎牢关三英战吕布,美人计,长安城下傕汜火拼,讲到曹操奉天子到许县的时候,静静父亲的小汽车就停到了楼下,静静回去的时候什么也没有带走,只拿走那本破烂的【三国演义】。

汽车开走,好像是又一次回到了一个起点,望着汽车开走的那条路,真有点舍不得。好像有时时间会再倒回来,汽车刚开走又慢慢的返回到我面前,静静把一本厚厚的书塞到我手里就真的走了,书的扉页里面写了这样一句话:如果你有不开心,也到魔兽这个虚幻的世界里堕落吧,虽然不实际,可我们曾一起在堕落里快乐。

黑色的封面我看到了几个漂亮的文字——【冰封王座】。

没几天我就堕落了,那时才感到真正的空虚,繁华尽落,英明扫地。我开始关起了房门,尽情的挥洒叫做愤怒的东西。那时,我也就离不开魔兽了,可能对它不公平,就像用流行歌来证明自己很帅。同样,我用魔兽来证明自己其实很快乐,你看我每天都玩,我很开心吧。

看着电脑的屏幕,有时也会觉得自己和守望者一样,最后总一个人战斗,不过那种柔弱的想法很快就被屠杀的鲜血洗掉。对手倒下的时候,我似乎能明白静静的用意——属于男人的战场上,女人却在决定世界。

我的键盘就一直敲,一直敲,直到开学的日子。那天游戏的时候,对方发来短信息问我在什么地方上学?我才醒悟,也许我还是要回到起点。

分数和钱数的关系被整齐的贴在每一所学校的门口,看着那好几位的数字我想我还是得回去,旁边的男生对妈妈说,这个学校不好,分数线这么低。我却苦笑着转身离开。

自从静静走后,唯玲家的门一直没有打开,而唯玲的通知书却从另一个房子的门缝塞进去了。通知书像结婚证一样漂亮,闪闪发光,而我注定没有什么。我在想我这一辈子是不就这样过去了,但是有人却把我拉回来了。

姑姑带回来了陌生阿姨在问过了好多话之后,留下了一串同样陌生的数字,就又匆匆走了。姑姑下午也走了,临走时她问我对那个陌生阿姨有印象吗?我说,可能我有也不愿说出来。姑姑反问我,可你们俩真的就能没关系吗?汽车开走,可能又会是几个月不回来,只是我忘了问,唯玲姐还好吗?

一串数字输入之后就有红色的毛爷爷从机器里吐出来,在我兜里还没有暖热,就又被另一台机器吃掉了。不仅是我的,还有别人的,看起来都是那么的“血腥”。可是大家还都排着队等待着看到这个,血腥的场面。

孤独的两个月就被这样消磨掉了,最后一天的时候我去陆晨家,陈姐却问我,陆晨还没有和我联系?我说,陆晨开学可能就回来了。可是就当是善意的谎话吧。我骑着车又向另一个方向走去,静静家的门开着,门口坐在长椅生看书的女人,我想就是静静的后妈。她好像也没有多大年纪,穿的很暖和的样子,头发随意的扎在身后,但是又是那么的自然。好像听见有人来了,她抬起头,我却有点说不出话了。

那张和唯玲好像一模一样的脸,但是又不是。她说:“爸爸陪着静静去选学校了,晚点就回来。”当时我好想是没有听见她在说什么,我看见她也在看着我,我才有意识的把头低下来。她笑着问我,她也什么不对吗?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刚好看见了她手上的书,我说我是想把我的书拿回来。她却笑了笑说:“可这本书是我的。”停顿了一下她说:“你要的话我可以给你。”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再也没说什么,好像是有一点害怕她,就头也不回的径直离开了。

回来的时候我绕道张依然家,不过可能是徒劳的,看着她家的门,我却不敢进去。我找了安慰自己的理由:张依然没有找过我,我也不需要找她。我又慢慢的骑回去,我想好像有些东西真的好假,比如我们,好像都没有存在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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