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言心烦气燥,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事情变化得太快了。这些年,他们俩人针锋相对,斗智斗勇,所有的坏脾气臭毛病都在对方面前暴露得一清二楚,她已经习惯了吊儿郎当的他,无拘无束任意妄为的他。她习惯了在他面前为所欲为,她享受在他身边嬉笑怒骂互相抬杠的日子。他们两人熟悉到连对方几岁尿床睡觉打几次呼噜都了如指掌,她甚至想,他连自己身上有多少条伤疤也是一清二楚的吧。她一直以为自己已经看透了他,却原来被看透的只有她自己。
她从没想过他的身世竟然显赫到如此地步。雍容华贵惊才绝艳的宁王世子,像她这样脾气不好又倔又爱使小性整天跟他作对的人,更何况她那不堪回首的过去,那副她自己都嫌弃的破败身子,她终是配不上的吧。
这么多年,他居然一点风声都不露,他终是有所顾忌吧。
她不知该如何面对他。对着子游,她可以嬉笑怒骂任意妄为,可是对着宁王世子,她就像绑着绳子的木偶,局促得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当然和纪大哥一起的时候,她尚可以勉强装一下淑女,可是在这个对她的过去了如指掌的人面前,她终是无能为力。他突然之间变得如此陌生。
她用了四年,才习惯了和他相处,可谁知他的身上竟然还藏着那么巨大的秘密。她忽然觉得他离自己是那么的遥远,以至于终其一生,她也追不上吧。他和她,终不是一路人。
他的绝世风华,让她自惭形秽。
她就是一朵恣意怒放在山野的桃花,早就山花插满头游戏人间的君大少才有闲情逸致采撷下来,不问奴出处,自是一番风流佳话。
只是,宁王世子终是那云端的玉人,只有莲一样冰清玉洁牡丹一般高贵富丽的国色天香才是他的良配吧。她的心突然低到了尘埃里。
长夜漫漫,她的心底忽然一阵烦燥。
笃笃的敲门声传来,在这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谁呀?”她立刻坐起身来。
“姑娘,是我。”黑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急促。
“什么事?”思言赶紧起身开门,果然看到门外黑豹一脸焦急。这个人一向喜怒不形于色,她的心一慌,声音也有些尖利。
“公子不行了。”黑豹的声音很急,他的神情有些奇怪,只是思言也说不出怪在哪里。
“他在哪里?”思言的声音有些颤抖。
“跟我来。”
黑豹也不多言,转身就走,思言慌慌张张地跟上。
黑豹在院子里七拐八拐,终于停在后院一个偏僻的小院前。院子里很安静,门口雪鹰在把守,院子里一个下人也没有。思言狐疑地被带到一间厢房外,黑豹远远地止了步,指了指房间示意她进去。
思言急急地推门进去,屋里没有人。思言慌张地往里间走去,发现地上扔了两件男人的衣衫,君子游正躺在床上烦燥地扭动着身躯。
她快步走过去,坐在他身边。他看起来很不正常,一脸赤红,浑身发烫。她轻轻地把手放到他的额头,感觉他整个人在不由自主地颤栗。感觉到有人进来,他迷糊地睁开眼,两眼泛着血丝,神情焕散。他的眼睛焦灼地看着她,火辣辣地像要喷火。
他的呼吸好重,胸口因为压抑而剧烈地起伏着。他喘息着突然一下子抓住她的手,急切放到嘴边。他的嘴唇好烫,他的喉咙里发出满足的低吟。
他再也忍受不住了,一把将思言扯下来,抱在怀里,把头埋在她的颈后,温柔缱绻。
思言的鼻端飘过一股香气,是媚欢的香气。他竟然中了极品的媚药。男子中了药之后两个时辰若不与女子交合,就会爆精而亡。
小金从袖口探出了头,被他一把抓住扔了出去。
他翻过身,一下子将她重重地压在床上,整个人压在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