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游气急败坏。
“呼延靖宇,你死定了!”君子游丢下喜帕,带着青龙雪鹰几人连夜去追,日夜兼程,一路北上,君记所有细作暗人都倾巢而出。小白也火烧眉毛似的飞出来了。它不跑不行了,它连东珠都摘下来了,再不跑,它怕会被阮家人拔毛拆骨熬了汤。明明不关它的事,为什么出了事大家就把责任都推给了它呢?它悔啊,人怕出名猪怕壮,怪只怪它不该得意忘形,开了嗓子唱了首丧歌。哎,明知自己是只不受人待见的乌鸦,干嘛非要证明自己跟喜鹊一样是可以报喜的呢?它不敢飞得太近,可是也不能不去。君子游一看到它,气不打一块儿出。不过好在他知道自己也犯了错,不该把一只乌鸦非得包装成一只青鸟,更不该明知大喜的日子还让这只走霉运的乌鸦出来搅和。他无识鸟之明,也不能怨天怨地怨青鸟。除了路上天天对它翻白眼,君子游对它还算仁至义尽。
高明瑾也赶紧跟来了,他的剿匪大计,不出京不行啊。在京城一日就被父皇和贵妃唠叨一日,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再说思言,她此时正郁闷无比地坐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无比愤懑和哀怨地看着对面笑嘻嘻明显有些奸计得逞幸灾乐祸的呼延靖宇。
“为什么?我跟你前世有仇?”
“前世无仇。”他的声音里隐含笑意。
“今生有冤?”思言百思不得其解。
“今生无冤。”他根本不想眼中的笑意。
“那你为何三番两次坏我姻缘?”思言有些咬牙切齿了。她使劲想动动手腕,酸软无力,该死的,竟然点她的穴。他总是知道怎么对付她。
“高兴。”他笑如春山,明朗如画。
“高兴?”饶是思言修养再好,也终是忍不住吼出来。
“对啊,谁让你每次要嫁的人都让我很看不顺眼呢?”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是那么无赖,偏偏他的神情却又真诚得让人恨不得得掏心掏肺。
思言有些恍惚,她有些怀念黑风寨下初识时俊朗清透的他,真诚爽朗,豁达磊落,现在的他,总让她看不透,七巧玲珑,深沉内敛,睚眦必报。
“不会那么小气吧?”思言十分生气,“可一不可再,你已经毁了我两次洞房花烛夜了!”
“哎,我也知道很抱歉,可是有个人,一次就毁了我两个洞房花烛夜,你说我怎么办?”呼延靖宇一脸无奈,黑眸里波光潋滟,幽深莫测,似怒、似怨、似无奈、又似愤懑。
“而且,还有人知情不报。枉我还将她视为知己。”呼延靖宇幽幽地看着她,幽怨的眼神,埋怨的语气,让思言越来越心虚,低下头不敢看她。她有些后悔,当时为什么不提醒一下他呢?她叹了口气,她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还没嫁过去就胳膊肘儿往夫家拐,我原是也不能怨你。只是我这心就是不爽。”呼延靖宇弯下腰,以手抚胸,似是无限痛楚。
“你怎么呢?”思言有些着急。
呼延靖宇不言不语,弯着腰,眉头深皱,一动不动,思言拼命想看清楚,无奈身子僵硬,动也动不了,心里干着急。
“怎么啦?你怎么啦?”
好半天,才见呼延靖宇抬起头,直直地看着她,意味深长地看着她,黑眸里光芒乍现,竟有掩不住地惊喜与促侠。
“你关心我?”他的语气明显有些难以置信,将信将疑,又似乎隐隐有些窃喜。
“当然,你是我的朋友。”思言眼中一片真诚。
呼延靖宇这才坐起来,伸出手延着她的眉眼轻抚,将那丝丝担忧与那皱起的眉头一起抚平。
“看在你还担心我的份上,我便原谅你了。”他叫有掩饰不住的欣喜与恶作剧后得逞的笑意。
“你。”思言情知受骗,又好气又好笑,瞪了他一眼,竟然无语以对。
“这是哪里?还不把我放开?”思言闷闷地说。
“不行,你跑了就不好玩了。”呼延靖宇在她对面换了一个更舒适的姿势坐着,无比惬意地喝口茶,“我等这一刻太久了。”
思言自知解脱无望,便也不再费力,乖乖闭上嘴,可是心中委屈,只能无比哀怨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