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那都是我借来的。”若染又是一笑,没心没肺的样。
“恩?你借银子?”大夫人的眼珠子圆了。
“是,上回去东宫苑,三皇子见女儿穿了丫环服饰,觉得太丢相府脸面,便拿了点银子与我,我不想白拿,便说借了,日后有了钱就还。”若染淡定自若,不急不缓地说,唇角还隐着笑意,未有一点羞涩或难堪。
大夫人气得脸都要绿了,这四丫头要了三皇子的银子?她,她这是……这不是给她脸上抹黑吗?若是传出去,还说她欺待了庶女,让庶女吃不饱,还穿不好。
借银子?她倒想得出来!她不会辩解说是故意扮了丫环的吗?
她气呼呼地还没开口说话呢,若染又说道:“娘,借得不多,才一百两。”
一百两?她说得轻巧,这可抵得上她一个庶女两年的月例了。
“你,你把银两都用到哪了?”大夫人尽量沉着气,伸手指了指若染。
若染低下头,似乎心中有愧,轻轻地说:“街上见到一位受伤的小姑娘,女儿就自作主张,出钱帮她治了。”
“呵呵!”大夫人干笑两声,“你倒是心好。”心好啊!污了她的脸面,拿银子去帮助别人。
“娘,那姑娘得知我是赵相府的,便说娘宽厚仁德,菩萨心肠,说娘定是一个蕙质兰心,聪明美丽,贤慧明理,温柔可亲的大好人,要不然教不出像女儿这样的,昨日她身体好了些,定要亲自来感谢娘,我就说,我娘仁慈,无须感谢。”
“你……”明明知道她在添油加醋,在拿好话诓自己,故意往自己脸上贴金,可大夫人还硬是不好回驳她,一个字哽在喉头,脸色如彩光一样变换着。
“娘,我瞧那姑娘无处可去,便带回园子了。”不等大夫人说话,若染又补充了一句。
大夫人听了肩头一垮,胸臆间涌动起一股怒意,她今日是把几件该说的事都说了,可哪样不是先斩后奏啊!每每把事做了,再跟她说,这丫头,她如何容得?
“你眼里到底有没有我这个娘?”再也忍不住,大夫人“腾”的一下从檀木椅上站了起来,眼神冷冽地望着若染。
若染状似吓着了,她后退了一步,眼睛瞪得老大,惊道:“娘,我哪说错了?”
装!她继续装!她到这个相府就是来气她大夫人的,好啊,她明着不报复那“一巴掌”,暗里却老找一些气给她受。
说不懂规矩?第一天来的时候,不是说得挺好听?
“读过经史,女训女戒的也看了些,娘亲还教了我琴棋书画。”
这可是她亲口说的,既然看过女戒女训,她哪里会不懂礼数?仗着老爷的宠爱,她真是越法得无理了,竟敢向三皇子借银子,还把一个陌生丫头带回府里,这相府能随便进的?来来去去的人可都要她大夫人点了头才行!
“来人!把四丫头拖出去打十板子!”大夫人终于火了,恼怒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