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夫人提着裙摆走得很急,身边的玉汐面色冷峻地跟着她,殷夫人斜了一眼玉汐,恶狠狠地教训:“都是你这个女人不知天高地厚地捅出这些事来,哼,将来历不明的人送进宫里,我就知道早晚一天会出事。”
玉汐没吭声,若有所思地看了殷夫人一眼,夫人以为玉汐不服气,更是气得骂道:“我查过了,钟淮植被皇上关押,看来这回没人保得住他。”
语毕,殷夫人拂袖而去赶在玉汐之前闯入了重华宫;然而此时的重华宫重兵把守,里三层外三层地被好几批太监宫女守着,当殷夫人几个进入后,出面迎接的不是西太后宫里的掌事公公刘承,反而是东太后宫里的掌事李庆德李公公。
“什么人擅自闯入重华宫?”李庆德咳嗽一声,故意带着几个奴才挡住了殷夫人他们。
殷夫人心里一沉,忙说道:“原来是李公公。”
“哦,是殷夫人啊。”李庆德吊着嗓门,似笑非笑地说:“今儿个西太后怕是不便见夫人。”
殷夫人怔住了,与此同时刘承带着自己的人从寝宫走出,笑着说道:“李公公,你有所不知了,殷夫人不是外人,西太后肯定会接见的。”
“刘公公,西太后现在又不能亲自说话,你是如何知道?”李庆德有刁难之意。
“殷夫人和西太后相交匪浅,此事宫里的人都知。”刘承拉下脸冷冷地说:“李公公是伺候东太后的人,对于西太后的品性不清楚,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但是刘某不同,一直都侍奉西太后左右,对太后的心思可谓是了如指掌。”
“刘承,东太后发了话,没有皇上旨意或者梁大人的同意,其他的闲杂人等最好不要随便闯入重华宫,这是为了西太后,她如今重病在身,一切都要小心才对啊。”李庆德毫不松口。
“李庆德,你…”刘承鼓着腮帮子想要争论,可是殷夫人见势不妙,拉住了刘承,使眼色劝道:“刘公公,其实殷氏只是担心西太后的安危,如今看来,连东太后都处处设防,想必西太后也没什么大碍,在宫里必定安全。”
“殷夫人,这…”刘承迟疑地垂首。
“殷氏也不是一定要见西太后,等太后醒了,定会亲自召见我。”殷夫人忧虑地说:“有劳两位公公了。”
“夫人,不如让老身送你出宫吧。”刘承瞪了一眼李庆德,走在殷夫人身边,说:“宫里近日小人泛滥,怕是会吓了夫人您。”
“呵,多谢刘公公。”殷夫人当然明白刘承的意思,干笑一声,然后和刘承一道走出了重华宫。玉汐走了两步,心不甘地往后望去,看到李庆德得意洋洋地笑脸,顿时她的心头爬上了焦虑,看来西太后情况并不乐观,否则见一面怎么会比登天还难。见不到西太后,更别说救钟淮植了,现在这个形势,怎么办才好啊。
刘承支开身边的太监,凑近殷夫人身边说道:“夫人,实不相瞒,现今这个样子情况不容乐观,小的几个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我只想知道西太后怎么样了?”
“西太后昏迷不醒,那个梁仁奕根本就没打算救西太后,他要徐太医几个替西太后治病,可是情况一天不如一天。”刘承蹙眉叹息:“依奴才之见,怕是只有钟先生才能救醒西太后。”
“那你们知道钟淮植的情况吗?”殷夫人又问。
“钟先生被皇上抓了起来,说是调查中毒事件,其实奴才以为钟先生应该是被人陷害。”刘承说道。
殷夫人咬了咬唇,着急地说:“我连进去都受阻,并且李庆德还敢在重华宫嚣张跋扈,可见东太后已经将魔爪伸向西太后,如若我们再不想点办法,就怕她会对西太后不利。”
刘承点头说道:“奴才几个也是这么想。”
殷夫人停住脚,朝后扫了一眼,突然问道:“咦?她呢?刚才不是跟着我们吗?”
刘承眨了眨眼,问道:“夫人是指谁?”
“跟着本夫人一道进宫的玉汐小姐。”殷夫人冷静地说:“她了解钟淮植,钟先生会不会下毒陷害西太后,我想她是最清楚不过的。”
“奴才之前也好像见到过玉汐小姐,只是现在…”刘承摸了摸头,跟着殷夫人一起寻找失踪的玉汐。
***
宫女将玉汐带到沉香斋的园子里,园子里有好几个小尼姑正在为鲜花除草,在众多忙得不亦乐乎的尼姑中,玉汐一眼就盯上了衍慧;她越过宫女直接走过去,衍慧感知有人靠近,抬头一瞧,居然是她。
衍慧洗簌后来到亭子里,玉汐在亭子里等得不耐烦,她的情绪很激动,踱步走来走去,显得心事重重。
玉汐看到衍慧,平静地说:“早就听说你进了宫。”
“西太后重病,需要灵镜寺的高僧诵经祈福。”衍慧冷冷地答。
“你见过西太后?”玉汐上前一步,说:“刚才我们要进去重华宫,被一个公公挡住了路,说是东太后的人,不许任何人接近西太后。”
“是有这么一回事,东太后现在代替西太后在后宫主持大局,她有权力这么下令。”
“那你知否东西两宫太后向来不合?”
“知道又如何?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尼姑,断了红尘之事。”衍慧淡笑一声,说道。
“哼,是吗?”玉汐绕着衍慧嗤笑说道:“别的人看不出来,可是我清楚,你总算如愿以偿进了宫,你的红尘就在宫里,你是断不了的。”
衍慧白了一眼玉汐,隐去笑意,冷厉地啐道:“我知道你有求于我,难道你求人就是用这样的语气吗?”
玉汐一怔,心虚地说:“你少得意。”
“那你请回,不过你别指望我会见你第二次。”说罢,衍慧打算掉头就走,可是玉汐拉住了她的手臂,吱声说道:“你说得对,我的确有求于你。”
衍慧顿了顿,面无表情地扭过头睇着玉汐,轻声地问:“你逼我的时候可否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我…”玉汐咬着嘴唇,慌张地垂着头。
衍慧推开玉汐的手,站定了脚,凝视她说道:“不过我知道,要不是你误打误撞地逼我出家,也许我没有第二次机会再进宫,哼哼,想一想我真的不知道该感谢你还是恨你。”
玉汐深吸一口气,说:“就算要恨我,也希望你先帮我这一次,不管怎么说,钟淮植也是你的救命恩人,当初要不是他拿出龙草的根救你,你现在别说是尼姑,恐怕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衍慧沉了心思,意味深长地问:“你是要我救钟淮植钟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