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太后懿旨,提审嫌疑犯。”
蔡公公皱着眉头打量面前几个陌生的侍卫,问道:“奴才遵旨,只是怎么没见到李公公?”
为首的男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他身穿崇定宫大内侍卫的着装,高举东太后的诏书,不耐烦地啐道:“李公公有要事被东太后派出宫外。蔡公公,你还不接旨?”
“奴才接旨。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蔡公公和身后的太监纷纷跪下,刚接过对方手中的懿旨,只见那几人像一阵风一样闯入内侍监的牢狱;狱卒将其带去最里面的牢房,关着意敏的牢房很小,也没有阳光照射进来,昏暗的牢笼里只听得到有人粗声喘气。
意敏刚站起来走了两步,突然涌进来的人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意敏吱了一声想问对方是什么人,可是来势汹汹的这几个家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意敏五花大绑地绑起来,并且将意敏的嘴巴封起来。
蔡公公和几个太监在内侍监门口等了很久也不见刚才那群人带着意敏出来,因为押出去的犯人都要在蔡公公这里签字画押的,所以那几个人还得带着意敏出来签字;左思右想,蔡公公顿觉不妙,于是他从太监手中夺下诏书摊开了看;这不看还好,一看傻了眼。
“玥贵人驾到——”第二批人浩浩荡荡地前来,再一次堵上了内侍监这小地方。
“贵人万福。”蔡公公和众人跪满一地,他哆哆嗦嗦地颤抖着,前后不到半个时辰,他浮现了自己身首异处的场景。
玥贵人拿出皇上御赐的令牌,得意地笑道:“蔡公公,这回你可睁大眼睛看清楚了,这令牌究竟是不是皇上御赐的,免得到时候你又搬来什么主子刁难,出了糗不说,得罪了皇上可不是好玩的。”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蔡公公战战兢兢地喃喃。
玥贵人看了看蔡公公慌张的样子,心中徒升疑虑,不过正事要紧,也就不再为难蔡公公。
“本贵人是奉了皇上之命前来提审意敏的,你把他带出来吧。”玥贵人大声喝道。
“这…”蔡公公吓得差点栽倒地上,好在身边的太监扶起了他。玥贵人和身边的衍慧甚是不解。
“蔡公公,你难道没听懂玥贵人的吩咐吗?”雪卉走上前替主子出头。
“奴才不敢,只是…”蔡公公支支吾吾地说:“这意敏小太监…刚才已经被人带走了,他恐怕不在内侍监了。”
“什么?”玥贵人和衍慧大吃一惊,凑上前追问:“什么人带走了他?”
“这…”
衍慧着急地说:“带走他的人在哪里?”
“也许还在牢房吧。”蔡公公抖瑟着身子,小声地说。
玥贵人和衍慧撇下蔡公公,直奔向内侍监的牢狱,刚走近牢狱,就看到狱卒被人打晕倒在地上奄奄一息。宫女雪卉拉住玥贵人说道:“主子,牢狱里面怕是有刺客,你还是不要进去了。”
“我进去吧。”衍慧志高奋勇地说。
还没等玥贵人反应过来,衍慧就冲进牢狱,玥贵人愣了一会儿朝着身后的太监们怒吼:“你们发什么呆?还不快进去保护衍慧大师?”
“是,玥贵人。”太监们一齐涌上前,可是衍慧已经悻悻然地走出来,玥贵人扑上去问道:“怎么样?”
“牢门都是开着的,可是里面没有人。”衍慧丧气地说。
玥贵人咬着唇对小顺子说道:“去把蔡公公捉来。”
“是。”小顺子得令后一刻都不敢耽搁,他拧着蔡公公走进内侍监大殿,玥贵人愠怒地质问:“蔡公公,你可知罪,意敏是重要犯人,你怎么会这么轻而易举地放别人进来带走了他?”
“玥贵人饶命啊,奴才真的不知道那伙人到底是什么人。”蔡公公将诏书递上前说道:“他们带着东太后的懿旨而来,奴才看到果真是东太后的诏书也就没有多想,只是后来才发现不对劲…”
雪卉将蔡公公手中的诏书拿给玥贵人过目,衍慧也站在一旁看看这懿旨上面写了什么,当他们打开一看,其实里面什么字都没有,除了诏书是东太后的之外,里面的内容就是空白的。
玥贵人闷哼一声将诏书扔在地上,啐道:“蔡公公,你是不是嫌命太长了?这分明就是假传的诏书,你怎么事先没察觉,事后才知道?”
“玥贵人饶命啊,奴才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不在牢狱了。”蔡公公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喊冤枉,整个内侍监闹得人心惶惶,蔡公公和蔡公公的手下全都跪着哀求,顿时玥贵人没了章法,她转身对着衍慧问道:“你说该怎么办?”
“既然诏书是东太后的,虽然没有内容,可是这件事情想必也和东太后有关。”衍慧咬牙切齿地道。
“如兮,你不会是想去崇定宫要人吧?”玥贵人惊愕地问。
“有何不可?”衍慧愤然说道:“玥贵人,你有令牌,不用害怕。”
“我倒是不害怕,只是我觉得此事还得从长计议,不如暂且回去禀告皇上吧。”玥贵人抿了抿嘴说道。
“也好,我们出面自然不够资格,虽然有令牌,但是得罪东太后始终不是明智之举。”衍慧犹豫说道:“那就先回去吧。”
“嗯。”玥贵人深吸一口气,正色喝道:“小顺子,将内侍监的人全都收押,稍后我会通知耒尘大人前来看管,哼,有耒尘大人在此,我看你们还敢不敢造次。”
“贵人,奴才冤枉啊…奴才…”蔡公公被人拖下去的时候还在挣扎,不过玥贵人和衍慧已经没有兴趣对付他的冤屈,迄今他们更加忧心意敏的下落和安危,如果再不抢在对方之前,恐怕意敏这条线索也会断了。
***
东太后命人撤走寝宫的牡丹盆栽,也不知道为什么东太后突然心血来潮想将兰花引进自己寝宫作为装饰。南荣玄桀和玥贵人一起步入崇定宫,看到崇定宫的奴才们进进出出,忙的不得了,当下两人都心事重重地相互交换神色。
“皇上万福。”崇定宫的奴才见到南荣玄桀必须停下来欠身请安。听到外面的动静,东太后抿嘴一笑,转了转眼珠子对身边伺候自己的映冬说:“看来皇上这一次都认真起来了。”
“东太后,皇上再怎么认真那都比不上您的道行。”映冬阴笑地说。
“既然皇上认真,哀家怎么着也得配合点。”东太后说着走出内室,不等通传就亲自迎接南荣玄桀他们。
“东太后。”南荣玄桀笑了笑,走过去搀扶着东太后的手臂。
“臣妾玥贵人见过东太后。”玥贵人行大礼一点都不敢怠慢。
“都平身吧,好不容易来一次,还客客气气地就不像是一家人了。”东太后拉着玥贵人的手咯咯直笑。
南荣玄桀瞅了一眼东太后,又看了看玥贵人,两人四目传神,心中泛起一股不小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