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韫跟随宫人走进大殿之上,快速地扫视一眼皇上身边的人,而后跪下俯首说道:“徐韫叩见皇上。”
南荣玄桀吁了一口气,冷冷地问:“徐太医,你这个时候出现,有事吗?”
徐韫从自己手中摊开一个锦囊,并递上去说道:“回禀皇上,臣是有东西要交给皇上。”
“这是什么?”万俟侯瞥了一眼徐韫手中的东西,又问。
徐韫镇定说道:“侯爷,这里面装着的就是情花毒粉,是臣在梁大人的房间里搜到的,一搜到这东西臣半刻不敢怠慢立马赶过来,就是怕耽误了皇上提审梁大人。”
“梁仁奕和陈太医二人自尽了。”南荣玄桀斜睨徐韫,厉声说道。
“啊!”徐韫惊讶地支吾:“他们…这…”
万俟侯想了想,又道:“你之前也是跟着梁大人替西太后看病,你…”
徐韫一怔,赶忙趴在地上叩首说道:“皇上,臣并不知道梁大人的阴谋,臣也是后面才发现梁大人不对劲,也就开始疏远,皇上明鉴啊…”
万俟侯抿了抿嘴,不耐烦地说道:“我们没说你跟他们一伙儿,只是想问问你,你除了这情花毒,还知道什么?”
徐韫拧紧眉心,犹犹豫豫地说:“侯爷,臣在梁仁奕身边也只是个打杂的,那时候他最信任的是陈太医,我们几个太医都只是按照他们的吩咐办事,并不清楚他们的其他事情啊。”
万俟侯失望地叹了一声,他转身与南荣玄桀交换眼神,过后,南荣玄桀说道:“好了,朕知道这事情跟其他太医无关,但是你们消极对待西太后的病况,朕不能就这么算了…”
徐韫战战兢兢地点了点头,南荣玄桀思索地看了一眼如兮,便问:“如兮,你说朕该如何惩治他们?”
“呃?皇上,这种事情你比较拿手吧。”如兮眨了眨眼睛,诧异地说。
“朕想知道你会怎么做。”南荣玄桀微微一笑。
如兮露齿一笑,抿着嘴思量片刻,想了一会儿她惊喜说道:“这样吧,就让其他太医出宫义诊,给京陵城还有周边所有的百姓免费看病,并且抓药也是他们付钱…”过瘾,要是能用在现代社会那该多好啊!只可惜时代不同,她还没本事接近主席他老人家。
“哈哈哈…”南荣玄桀和万俟侯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耒尘也感到有趣,僵硬地脸颊上露出久违的笑颜。
如兮咬着唇,试探地问:“皇上,可以吗?”
南荣玄桀深吸一口气,冲着大殿之下喝道:“传令下去,太医院所有太医从今日起出宫义诊半月,并且义诊期间所有药费都必须由太医自己支付,不但如此,史官还必须将每个太医每天义诊的情况记录在册,朕随时抽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徐韫和众人跪下领旨,虽然心里有些心疼,可是相比皮肉之苦也算是逃过一劫。
***
南荣玄桀带着一大批自己的人刚要步入重华宫,岂料迎面而来的东太后也不凑巧地赶到;两队人马在宫门口相遇,南荣玄桀将心思藏起来,反而装作若无其事地扶起东太后一道走进了重华宫。
东太后瞥了一眼皇上身后跟随着的如兮和万俟侯,哼声道:“皇上,这天牢也关不住他们,听说还着了大火,烧死了不少人。”
南荣玄桀观察东太后的面色变化,冷静地说:“火势控制了,刑部的人也在调查起火原因,应该很快会有结果。”
“既然天牢关不住,是不是可以考虑其他地方?”东太后有意无意地问。
南荣玄桀淡笑一声,说:“东太后,之前不是说好,如若西太后稳定下来没什么事,那他们也就不必再收押了。”
东太后轻轻推开南荣玄桀,站直了身板,严谨地说:“听说西太后又中了毒吧…”
“东太后放心,朕已经将梁仁奕他们抓起来,西太后也并没有中毒,反而情况好转,已经苏醒了。”南荣玄桀似笑非笑地说。
东太后一怔,定住脚步惊问:“什么?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万俟侯傲慢地说:“回东太后,就在天牢着火的时候,也许是老天爷开的玩笑吧,正巧天牢着火,当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转移到天牢的时候,西太后就醒过来了…在不知不觉中,她醒来了,并且协助皇上抓住内奸梁仁奕,这个家伙才是下毒陷害西太后的人,根本就不是之前你们所说的钟先生。”
东太后瞪视万俟侯,阴冷地说:“万俟侯,你是想告诉哀家,你福大命大,大火都烧不死你?”
“也许东太后还不知道吧,凶残的不是大火而是那些刺客…”万俟侯走上前毫不避讳东太后的瞪视,直截了当地啐道:“如果被我抓到这些刺客的背后主谋,我绝对不会手软。”
东太后轻描淡写地一笑,说道:“哦?还有刺客?皇上并未跟哀家提起。”
南荣玄桀打断了两人的较量,警告地说:“朕也会彻查刺客的事情,不过现在我们还是去看西太后吧。”
“哼。”东太后狠狠地一跺脚,转身就离开他们朝着寝宫走去。
***
珠帘被两旁的宫女拉起来,坐在内室的西太后缓缓地睁开眼,当她真的打开双眸之际,包括如兮在内的众人也都不敢相信自己眼中一切,昏迷这么久之后,再看西太后相安无事,如此心态可谓是百感交集。
“西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除了南荣玄桀和东太后,这场的人无不叩首请安,欢呼他们的主子总算是从鬼门关拉回来了。
“平身吧。”西太后压着嗓门喝道。
东太后惊讶之余走进去坐在西太后身边拉起她冰冷的双手,叹道:“妹妹,你可急死哀家了,要知道这些日子,皇宫上下为了你操碎了心思哦。”
西太后披着头发,看起来还是很憔悴,可是她的心境很平和,说话时也显得稳重。
“多亏了姐姐一直照顾,妹妹能捡回这条命也都是姐姐的功劳啊。”
“其实皇上最担心,一直都寝食难安,如果说到论功,自然是皇上。”东太后客客气气地笑了笑。她瞅到西太后头上的异样,于是站起来居高临下地观察,又问:“妹妹,你这头上扎着什么?”
西太后微笑地说:“这是太医给妹妹包扎的伤口,快要愈合了,东太后不必担心。”
“伤口怎么会跑到头上了?”东太后佯装不明。
“咳咳咳…”西太后清咳两声,芷荷连忙解释:“东太后,太医说西太后虽然苏醒,可还是不能说太多话。”
“东太后,不如我们还是让西太后再休息吧。”南荣玄桀着急西太后的情况,于是也劝道。
东太后冷冷一笑,走了半步忽然转身质问:“西太后,你不会真的做了开颅之术吧?”
西太后睇着东太后,谨慎反问:“东太后以为呢?”
“呵呵,哀家以为这命可不是那么容易捡的回来,除非有人欺君罔上,偷偷地给西太后动了开颅之术。”东太后狡黠笑道。
西太后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平静地说:“东太后,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开颅之术;你说得对,命不是靠捡的,是靠自己赚回来的…昏迷的时候,哀家的确踏进了鬼门关,但是先皇却跟我说,我还不能死,我还有事情尚未完成,怎么就能撇开皇上先去了呢?于是,先皇送我返回,这条命可以说是先皇赏赐给哀家最后一件宝贝。”
“你见到了先皇?”东太后咬牙切齿地冷问。
西太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有意无意地道:“还是活着好…你说呢?东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