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玥进入重华宫请安时瞥见殷夫人就在寝宫外面候命;西太后和尤玥寒暄一阵,实在无心与尤玥交涉后宫之事,看到疲惫的西太后,尤玥有些力不从心,本以为在西太后这边还能有机会争取,没想到西太后的敷衍了事,让她止步不前,不便再往下说。
尤玥退出寝宫后见西太后的宫婢与殷夫人说了几句话,当殷夫人打算离开重华宫时,尤玥突然灵机一动,挡住了殷夫人,意味深长地冲着她笑了笑。
殷夫人被尤玥请到她的映月宫,客客气气的殷夫人不敢放松警惕,对这个明贵妃总是暗藏戒心;当然尤玥也不见得和殷夫人冰释前嫌,可以称之为交心之人。
“夫人,请坐。”尤玥莞尔一笑,坐在石凳上做了个请的手势。
殷夫人瞅一眼身边的石凳,还是犹豫地回道:“多谢贵妃娘娘,老身站着就好。”
尤玥深吸一口气,平静地说:“夫人何必如此生分?怎么说也是我的远方亲人,我尤玥可没什么亲人了,只怕就剩下夫人一人了。”
殷夫人心知明贵妃嘲讽之语,可碍于身份悬殊,现在的她唯有忍气吞声。
尤玥随手摘下园子里的花儿,把玩着说:“夫人时常进宫陪西太后,应该清楚西太后这几日为何事烦劳吧?”
殷夫人恭恭敬敬地说:“老身不敢擅自揣度主子的心思,听说西太后身体不舒适,所以老身才来探望。”
尤玥瞪视殷夫人,冷笑说道:“是吗?难道你不是进宫告密?听说如兮出了宫,马上就去了你们侯爷府…看来是本宫多心了,还以为你匆忙进宫是为了这件事呢。”
殷夫人一怔,慌张地问:“娘娘深居皇宫,如何知晓外面之事?”
尤玥抿嘴笑道:“夫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质疑本宫?”
“老身不敢。”殷夫人退后半步,垂首说道。
尤玥斜睨一眼殷夫人,正色说道:“夫人是个明白人,现在宫里的形势想必你也看得一清二楚;西太后赐予本宫凤印,本宫就有责任将后宫打理得井井有条,免得西太后操心。”
“西太后也偶有说起,自从后宫交由明贵妃之后,的确是祥和许多。”殷夫人说道。
尤玥似笑非笑地站起来,踱步上前说道:“那个时候,你们竭力推举如兮接近皇上,想必是打算事成之后将后宫之权交给她吧?可惜啊,如兮却和西太后不能同心同力,不知道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殷夫人尴尬一笑,平和地说:“如贵妃是个很有自己主张的人…只要她的所为不会对西太后不利,也就构不成什么威胁。”
“如兮现在站在皇上那边,你以为你们还能牵制?”尤玥啐道:“要是再不压制她,恐怕今后成为祸害。”
殷夫人心里咯噔一沉,没想到在这一点上面,她和明贵妃不谋而合,当然她不能这么快暴露自己的想法,万一明贵妃和如贵妃是一伙儿的,她来套自己和西太后的计划,那就不妙了。
尤玥看到殷夫人迟疑片刻,于是继续说道:“可是我不同,我当然明白西太后对自己的恩惠,每天本宫都会前来请安,时时刻刻铭记西太后的教诲;夫人应该清楚,如兮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她之所以可以目中无人,在后宫肆无忌惮,把西太后都不放在眼里,那是因为她仗着自己有皇上恩宠。”
“明贵妃和如贵妃相交颇深,,何出此言诋毁?”殷夫人试探地问。
尤玥冷冷地注视殷夫人,不以为然地笑道:“这个问题本宫早已经忘了答案,只不过本宫知道,有她在,皇上是不会看我一眼的…本宫在后宫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是皇上却时刻围绕如兮,她没有凤印却一样拥有实权,膨胀的权势只会越来越大。”
殷夫人思虑地说:“明贵妃果然洞察仔细,可是…”
尤玥镇定地说:“我们理应摒弃之前的芥蒂,联手除掉心中之患。”
“恐怕事情没有贵妃娘娘想得简单。”殷夫人担忧地说。
尤玥奸佞一笑,意味深长地说:“这事情说简单也简单,说不简单的确也有些棘手,所以…本宫才需要夫人的帮忙。”
“我?”殷夫人诧异地问。
“没错,现在西太后不相信任何人,也没有耐心听本宫说完全程计划。”尤玥说道:“但是本宫知道,太后只会相信夫人您…只要您说通了西太后那一关,那全盘计划一定是天衣无缝。”
殷夫人深思地说:“看来娘娘已经想好了如何做?”
“本宫是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尤玥切齿地啐道。
殷夫人暗忖,刚刚还在重华宫与西太后商量对付如贵妃的事情,没想到天公作美,现在就被明贵妃送上门来,如今和西太后商议对策,只要借用明贵妃之手除掉了如贵妃,那西太后岂不是无后顾之忧?更重要的是,让这两个丫头吃点苦头,算是解了之前受气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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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荣玄桀头痛剧烈,气色也越老越差,头部的不适还伴随了幻听,总是让他游走在现实与梦幻中,这样的折磨让他完全丧失了分辨能力;当如兮决心请人烧毁那幅画的时候,遭到了南荣玄桀强烈的阻拦;又被拦下来的画已经送往落梅居搁浅,可是如兮却不能理解。
“皇上,你是生了病,跟那幅画没有关系。”如兮劝说道。
南荣玄桀面色冷峻,沉声道:“朕说了,请了法师是为成妃超度,烧毁那幅画也是多余。”
“怎么会是多余呢?”如兮固执地说:“就是因为那幅画,皇宫才会不安宁。”
“如兮,你为何就连一幅画也不放过?”南荣玄桀叹息地问道。
“不是我不放过,是她不放过皇上你啊。”如兮负气地说:“是她明明都已经死了,却还是不能放过皇上,难道皇上不想摆脱这个魔鬼吗?”
“成妃不是魔鬼。”南荣玄桀怒斥。
“如果不是魔鬼,为什么要折磨你?”
“朕…”南荣玄桀转身吼道:“朕宁愿重新埋葬画轴也不会答应烧毁。”
如兮抿了抿嘴,一跺脚干脆掉头跑出了清心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