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熙宜宫所有的宫人全都跪下,吆喝声地动山摇。
“皇上…”尤玥心事重重地欠了欠身,西太后走到殿门口忧虑地拉着南荣玄桀,说道:“你怎么来了?也不多休息一下。”
南荣玄桀瞅一眼被侍卫押着的如兮,不解地问:“西太后这是要干什么?”
“皇上,臣妾是冤枉的。”如兮满脸委屈地争辩。
西太后斜睨一眼如兮,正色说道:“皇上,自开国以来,老祖宗就说过,宫中禁忌厌胜之术,是不容许任何人以任何目的来招魂弄鬼。”
“太后说的极是。”南荣玄桀恭敬地说:“可是此事怎么就和如兮扯上关系?”
西太后命人拿出布偶,南荣玄桀看了看芷荷手中的布偶,上面还有自己的名字。
“皇上,这些布偶都是冲着您来的。”尤玥添油加醋地说:“是西太后听到一点风声才决定来熙宜宫搜寻此物。”
“皇上,这东西不是我的。”如兮依然不屈不饶地说:“这种东西在宫里随随便便就能做个几十二十个,凭什么就一口咬定是我做的?也许是别的人做了之后放在我熙宜宫,然后故意告诉西太后。”
“你住口。”西太后怒斥:“东西是不是你的,哀家定当会调查。”
南荣玄桀也犹豫地说:“太后,厌胜之术可大可小,马虎不得,所以不能就这样断定此事是如贵妃所为啊。”
“就因为马虎不得,所以哀家才决定将如贵妃送往内侍监看管起来。”西太后镇定地说:“皇上,这件事情你最好不要再求情了,你自己好好想想,你被这种不干不净的东西折磨这么久,连钟大人都治疗不好,如若不是她弄鬼,又怎么会如此?”
“可是…”南荣玄桀显得很为难。
“皇上,其实也不难调查这布偶是不是熙宜宫的。”尤玥转了转眼珠子,冷笑说道。
“哦?你有何建议?”西太后问道。
尤玥走到芷荷身边,拿起芷荷手中的布偶捏了捏布料的质地,于是说道:“这是贡品中极好的绸布,往常只有皇上下令赏赐才会被贡库拿出来,只要调查贡库,问清楚这绸布曾经皇上赏赐给了谁,事情不就好办了?”
西太后偷瞄了一眼尤玥,尤玥自信满满地笑了笑,过后西太后转过身来对着南荣玄桀说:“哀家也觉得可以从这方面下手,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宣贡库的管理者。”南荣玄桀思虑片刻,然后对着华瑞吩咐。
“宣贡库的王公公进殿。”华瑞走到熙宜宫宫门口大喝一声。
***
王公公年过半百,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知道熙宜宫出了大事,他赶来时也不敢怠慢,走得气喘呼呼地进殿,跪在地上吸了一口气,说道:“奴才叩见皇上,叩见西太后…”
西太后对着芷荷使了使眼色,芷荷蹲下来将布偶递给了王公公;南荣玄桀严厉地说道:“你仔细地看清楚了,朕问你,你可记得这批绸布的出处?”
王公公摸了摸布偶,思索地说:“回禀皇上,这绸布应该是贡库里面的。”
尤玥和西太后松了一口气,展露笑意;南荣玄桀紧张地走上前,忙问:“那…你还记得朕当初赐给了谁?”
“回皇上的话,这批绸布很少,皇上当时将绸布赐给了如贵妃娘娘。”王公公老老实实地说:“是如贵妃娘娘用来做嫁衣的材料之一。”
如兮和南荣玄桀顿时脑中一片空白,西太后踱步上前,傲气地说:“皇上,事实摆在眼前,你认为如兮是不是应该收押起来?”
“不可能…”如兮咬着唇,嚷道:“皇上,我真的不知道这布偶是怎么一回事啊。”
“都已经到这个时候了,你再狡辩下去难道还有意义吗?”尤玥落井下石地啐道。
如兮气愤不已,骂道:“尤玥,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三番五次地陷害我?”
尤玥陡然变了脸,回骂道:“现在是你自己犯了事,却还怪我。”
“我到底有没有做过,恐怕只有你最清楚。”如兮瞪着尤玥,切齿地低啐。
“够了。”南荣玄桀叱喝一声,瞅了瞅如兮,又看了看尤玥;整个熙宜宫立刻死寂一般,所有人都在等待皇上的发话。
半响过后,南荣玄桀转过身对着西太后说道:“此事交由太后处置。”
“皇上…”如兮撕心地问道:“皇上,臣妾只想问你,你是不是也相信这件事是我做的?”
南荣玄桀迟疑地注视她,从他的双眸之中,如兮有种难以言喻的酸楚;多停顿一秒钟都是煎熬,一切都在不言中,之后如兮却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倏地释怀地笑了笑,继而对着西太后说:“好了,现在你只管命令他们将我收押,哪怕是砍了我的头,我也不会再吭一声,因为,我已经知道了答案。”
“如兮…”南荣玄桀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如兮已经别过脸再也不愿看他一眼。
“带下去。”西太后一声令下,如兮和其他宫婢全都被侍卫押着离开了熙宜宫。
尤玥看出南荣玄桀的不舍,吃味地说道:“皇上,像这样的女人,留在身边只会害了自己。”
“难道要留你这样的女人在朕身边?”南荣玄桀回首质问一句,问得尤玥哑口无言。
西太后叹息一声,劝道:“皇上,你也不必太担心,哀家不会冤枉任何人,如果查出来如贵妃真的与此事无关,哀家也不会针对她一人;当然,这件事情不能就此罢休,否则后宫岂能安宁?要是结果不遂人愿,那哀家也决不会轻饶。”
“朕只希望西太后秉公办理,不要误会了如兮。”南荣玄桀诚恳地说。
“皇上舍不得?”西太后淡笑说道:“皇上既然舍不得又何必怀疑?”
“朕…”南荣玄桀沮丧地垂首。
“你的犹豫不决就是心生疑窦。”西太后说:“不管怎么说,但愿皇上之后龙体安康,也免得哀家事事操心了。”
南荣玄桀抿了抿嘴,苦笑说道:“朕不是怀疑,其实朕没有怀疑过如兮,真的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