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鬼鬼祟祟?”徐韫叱喝一声,吓得意敏慌慌张张地退后,衣袖里的锦囊不小心掉了出来;刚才他按照钟淮植的吩咐给皇上送药,可是看到皇上气色不对劲吓得面色紧张,不料此时徐韫经过看到意敏。
意敏跪在地上支支吾吾,徐韫弯腰捡起地上的锦囊,狡猾地笑了笑,问道:“这是什么?”
“回,回徐太医,这是钟大人交托奴才的锦囊。”意敏一时慌了神,什么都说出来。
徐韫听到是钟淮植的东西,立马起了兴致,他刚准备打开时,却被意敏阻止说道:“钟大人说,这锦囊要等到十五才能打开啊。”
徐韫勾起嘴角的笑意,蹲下来说道:“那是钟大人嘱咐的你,可没有这么对我说过。”
“可是…”
“有什么好可是的。”徐韫怒斥:“出了什么事有我来承担,你个奴才唧唧歪歪的,小心我饶不了你。”
意敏自知自己拗不过徐韫,只好作罢,跪在地上不吭声;徐韫站起来颤颤巍巍地打开了锦囊,本以为会是什么宝贝,却发现锦囊里面只有一张纸。
“妙,妙啊…”徐韫将巴掌大的纸张摊开了看,仔细地揣度后,徐韫再也忍不住地赞叹道:“果然是神医,此配方定能救了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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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吱——”城门的巨响震耳欲聋,将如兮的心惊动一颤,她好不容易收回思绪,放眼望去,三千骑兵凶神恶煞地注视着她。
为首的万俟侯一看到如兮,还以为是西太后他们妥协了,展露出会心的笑意;如兮走出城门,娇小的身躯屹立在中央。
“如兮…”万俟侯翻身跳下马,奔跑过去。
“等一下。”如兮退却半步,大喝一声。
万俟侯不解地蹙眉,凝视如兮问道:“怎么了?”
如兮突然从腰间拔出一把短刀抵在自己胸口处,这一举动不仅吓坏了万俟侯,同样站在城门上的耒尘和东西两宫太后全都倒抽冷气。
“如兮…”万俟侯惊诧地问:“你这是要做什么?”
如兮低着头,拉开自己胸前的衣服露出白净的脖子,她用短刀比划两下,冷静地说:“都是因为这颗心,她留在我的身体里救不了皇上,如若拿出来又会令侯爷失去理智。”
“不要啊…”万俟侯和太后们惊慌地低喃。
“如兮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如兮泪流满面地抽噎:“可是注定要辜负了侯爷的心。如果如兮交出这颗心,侯爷能不能放过皇上,放过太后…”
万俟侯傻了眼,怔怔地立在原地;如兮闭上眼,朝着自己胸口一刀刺下去;缓过神来的万俟侯飞奔而去,徒手抓住了她的刀刃。
鲜红的血液染红了如兮的双眼,她半跪在地上,仰望着眼前的万俟侯。
“你知道吗?你像极了我的未婚夫。”如兮惨笑地哽咽:“可惜的是,我从未爱过他…”
万俟侯用力一捏,渗出更多鲜血,这种痛远不如心中的撕心裂肺;如兮一狠心,将万俟侯推开,她踉跄地跪在地上,气喘呼呼地说:“如果今天你要带兵进入京陵城,那就从我的身体上踏过去,否则我如兮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万俟侯扔下手中的短刀,猝然站起来,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如兮;如兮也泪眼注视着他,然而彼此的眼神交流根本就汇聚不到一起。
何时狂风大作,漫天飞舞的雪花将每个人的心降到冰点;当万俟侯转身离开时,如兮就知道,她恐怕再也看不到他了;如兮这一次猜的不错,自从那日后,万俟侯就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甚至没有人知道他是死是活。
徐韫用钟淮植留给意敏的锦囊里面的药方救治了南荣玄桀,此种药方被徐韫藏在自己家中供奉起来,他虽然打从心底佩服钟淮植,可是始终无法理解钟淮植的医学造诣。当然,能将皇上救活,徐韫再一次被重用起来,成为了他梦寐以求的御医监大人。
南荣玄桀听说了他昏迷后的事情,下令彻查李庆德等人,自此东太后和明贵妃全都牵连进来,由于西太后的求情,东太后才被皇上赦免;可是明贵妃却被皇上打入冷宫,从映月宫搬出后老死在楚德殿。
这场天翻地覆的宫变让很多人都忘记了钟淮植这号人物,可是如兮却对此人记忆犹新,甚至让皇上下密令全国搜寻钟淮植的下落;但是三五年过去后,钟淮植和万俟侯一样都人间蒸发了,他当初留给意敏那个锦囊之后偷溜逃出皇宫,也许是算出这场闹剧最终都会失败告终,不如回归他向来隐姓埋名的本质。
至于玉汐,就好像做了一场春秋大梦,人累了,心也累了;她的余生都以寻找万俟侯度过,皇上念起万俟侯曾经有恩于如兮,也就从轻处罚了万俟侯和玉汐;但是野心勃勃的玉汐却从未忘记自己的复国大梦,她一边寻找万俟侯的同时也在耗尽自己的斗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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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前一树梅,为谁零落为谁开。唯有春风最相惜,一年一度一归来。”
“又是这首诗。”南荣玄桀搁了画笔,含笑说道。
如兮转身捂着自己凸起的小肚腩,说道:“皇上,你又不是不知道,臣妾能认识的诗词很少很少,要不是当初为了能和你对诗,我怎么会记住这些梅花诗句。”
“哈哈哈…”南荣玄桀仰天长笑。
如兮一跺脚,鼓着腮帮子啐道:“皇上又笑话人家,哼。”
南荣玄桀走过去,宠溺地说:“朕哪敢笑话你,朕只是觉得太难为了你。”
“对了,皇上,你可有去看看太后?”
“皇后的命令,朕岂敢不从?”南荣玄桀揶揄笑道:“朕已经请安了,东西两宫太后还说,朕要听皇后的话才行,不然啊,朕就不是个好丈夫。”
如兮嫣然笑道:“还是太后了解我的心思。”
南荣玄桀抚摸着如兮的肚腩,又弯着腰凑近肚腩附近仔细地聆听,过了片刻,南荣玄桀煞有其事地蹙眉叹道:“这一次一定是皇子。”
“皇上为什么这么想要我生儿子嘛,我说了很多次,不要有男女歧视。”如兮不满地埋怨。
南荣玄桀摇头说道:“朕想快点退位,这样才好带着你云游四海啊。”
“也对哦。”如兮想了想,于是指着自己的肚腩喝道:“儿子,你可千万不要让你爹妈失望啊,我旅行的计划可是一拖再拖,不能再拖了…”
***
五个月后。
“哇哇哇…”婴儿的啼哭声再一次回荡在皇宫高墙之上;此时两宫太后兴高采烈地守在皇后的玉阳宫。
“是公主还是皇子…”也不知是谁敢这么问。
“恭喜皇后,恭喜太后,是皇子啊…”反正也有人敢应答。
“总算生了个带把的。”如兮叹了一口气,倒在床上满足地笑道:“可以云游四海咯!”
“东太后,恭喜恭喜啊。”
“西太后,恭喜恭喜啊。”两宫太后互相道喜,对小皇子爱不释手。
“东太后,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得让皇后多生几个皇子。”
“那可不…”
“那他们说想云游四海…”
“把皇宫宫门给哀家看牢了。”太后遽然变了脸,生怕如兮伸展了翅膀就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