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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心底之痛

其实自从住进软柿子的瓒王府后,我发现软柿子这次回京来,也不知道每天在忙些什么,每天回府都很晚。

但想到既然答应过每天都要做点心给他点宵夜,我就在我的帐本上记上一笔,每天照做,也不管他吃不吃,送到他的书房了事。

这日试做了寿司卷,按惯例端到软柿子的书房里,就准备收工回房了,不想推开书房的门,却赫然发现书房内的案前伏着一个黑影。

我吓了一跳,刚想叫出声时,却听得这黑影有些疲倦的叫道:“别叫,是我!”

听出是软柿子的声音,顿时觉得有些奇怪,一来据我所知,他应该还没回府才对,二来,这声音里的疲倦跟往日的软柿子竟如此格格不入。

放下手中的托盘,走到一旁,点亮了灯,回身再看软柿子时,却见他正抬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从暖壶里倒了一杯热茶出来,递了过去:“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看你的样子,挺累的,不会因为是用轻功翻墙回来的吧!”

听我这么一说,软柿子终于笑了笑,将我递在他手中茶盅放在案前,一伸手将我揽住我的腰,将我拽了过去。

我跌撞了几步,几乎是被他强行拉到身前,还未骂出口时,软柿子却已经将头靠在我腹上:“别动,今天我很累……”

你累了就睡呗,拉着我干什么,我的肚子又不是你的枕头!心里不满的嘀咕了起来,但却奇怪的站在原地没动。

软柿子将头靠在我的小腹上,轻轻合上了眼睛,仿佛在贪婪的吸取着这一刻宁静代给他的温馨与平和。

从没看见过这样的软柿子,因为之前在我看来,这软柿子压根就一貌似无害的纨绔子弟,含着金钥匙出生,顺风顺水的走到现在。

突然看到这样疲倦的他,让我很有些意外,原来貌似风光的他,在夜深人静独处的时候,会是如此疲累的模样。

只是不知道他是忧虑的是什么事情,是边关的战事,还是朝中的争斗,是太子的排挤,还是大臣的阴奉阳违?

想到这里,心里分明莫名的紧了一下,垂眼看着身前一动不动的软柿子。

呵呵一笑,将身前的软柿子推开让他坐直,不顾他眼中的疑问,我转到他身后站好,卷起袖子按在他太阳穴两边,轻揉了起来:“别动,我替你按摩一下!”

软柿子感觉到我的手指在他太阳穴间缓慢的揉动,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再次合上了眼睑,任由我从头至肩颈的替他做着按摩。

大功告成的时候,我的额头上都细细密密的出了许多汗,我卷起袖子,胡乱擦了下,在软柿子肩膀上一拍,笑道:“很舒服吧、很爽吧、是不是感觉倦意全消啊……”

身前的软柿子听到这里时,已经缓缓睁开眼睛,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看着我,不急不慢的吐出几个字:“知道,记帐!”

这家伙的读心术真还不是盖的,我贼笑几声,将先前端来的寿司卷递在他的跟前:“饿了没,吃吧,口感绝对一流,独此一家,别无分店!”

看着软柿子子没动,我习惯性的拿起一个寿司卷递在他嘴前,看到他微微张嘴,赶紧将寿司卷塞了进去。

看着软柿子喉头微动,终于将那寿司卷咽了下去,我正得意的拍手,软柿子眼中突然闪过一丝不明的深意,一把将我拉过去,坐在他的腿上。

我吃了一惊,刚要挣扎着站起身来时,他却收起了笑容,直视站我的眼睛:“叫你的那些姑娘们别再去找那古可鲁的小妾了!”

闻言,我顿时张口结舌的说不出话来,心里盘算着这软柿子怎么会知道了我一直在安排人在暗地里找寻失踪的那小妾。

软柿子将我揽了回去,让我靠在他的怀里站不起身来,声音变得有些悠远:“知道你本事不小,不过有些事情比你想像的要危险许多……”

我听出他话里的某种深意,想要直起身来:“危险?”

软柿子揽着我的肩膀不放,似是漫不经心的说道:“你可知道光是我这王府,就有多少暗卫?”

自我住进王府以来,就发现诺大的一座王府,除了我日常见得到的软柿子、湘蓉、总管和另外几个屈指可数的人以外,的确没有看见想像中保卫王府安全的那些侍卫。

难道这些人都是传说中的影子暗卫?忍不住四下看了看,听软柿子这话一出口,我立即觉得在暗处,总有许多双眼睛在盯着我一样。

身旁的软柿子突然笑了起来,像是已经知道我脑子里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似的,在我脑门上轻敲了一下:“你若看得到他们,他们就不是暗卫了!”

拍了一下脑门,疑惑的看着软柿子,突然正色道:“你既知道我在找她,便一定知道她在哪里!”

软柿子原本如星辰般两涨深潭突然暗了一下:“她已经死了!”

我闻言惊骇不已,难道这刚刚开始浮出水面的线索就这么断了吗?有些不甘心的问道:“她真的死了?”

软柿子宠溺的眼神替代了所有的担心:“不要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我喜欢看到你还是以前那个喜欢疯闹任性的快活丫头!”

心中像喷泉般涌出一股暖流,突然想到,难道这软柿子这段时间硬是将留在他的王府之中,是为了阻止我去找寻那小妾失踪的真相?

而他这么做的真正目的是为了保护我?

眼波流转,思绪横飞之时,却不料身旁的软柿子,却已经抬手抚上我下意识咬住的双唇:“不要这样强迫自己……”

我猛地摇了摇头,皱着眉毛瞪他:“你是不是还知道什么,你的那些暗卫还向你报告了些什么,你告诉我好不好?”

软柿子眼中流露出的心疼与宠溺:“你想知道什么?”软柿子的话突然让我看到一根救稻草一般,将一直隐藏心底的积怨一下底朝天的全都掀翻了。

“你当时应该在京里,你一定知道些什么,那你告诉我,三年前,皇帝为什么会突然要刑部提审此案,是得了谁的密报,主审官后来为什么会被贬逐,而且一换再换,说我爹通敌的卖国的真凭实据究竟是些什么,将两国的和平停战协议变成一张废纸的最大受益者是谁、是谁、是谁……这些都是谁做的,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失控般脱口喊出的话,让我自己都有些吃惊。

软柿子抱住我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的肩膀,突然叹息一声:“你不是都知道了吗,为什么还要来问我?”

脑中突然浮现出父兄被斩首的一幕,眼泪瞬间不争气的掉了下来,:“可是我不信,我不信爹当年会为了与我娘私会,不顾几万士兵的生死,故意迟援秦如关一役,这一定是有人在故意陷害他,还有,我根本不信钟副将他会是迟暮派来策反我爹的奸贼,我更不信我爹与我娘的相爱只是一场成功的美人计……”

我的额头抵在软柿子的胸口,说着说着,我的声音逐渐被泣不成声,我因心情激动失控,三年来,我第一次如此痛哭失声,

就算当初我在与冷宏宇的订婚礼上初获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也不曾像今天一样将紧埋的情绪与疼痛如此坦白的渲泻出来。

这些将我父兄推上斩首台的证据其实我早已知道,只是在此之前,我根本无法想信,不法判断,甚至有些不愿去碰触。

此刻被软柿子突然提及,我竟脱口而出,但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我没想到却是字字剜心,句句含泪。

“我不信……唔……”话未吼完,软柿子却突然揽住我的后颈,一俯头吻住了我的唇,阻止我要说下去的意图。

感觉到他温润的唇在我的唇间流涟辗转,我像是被电流击过一般,无法动弹。

感觉到那温润的唇有些不舍的离开我的唇瓣,缓慢地游移到我的脸颊上,悉数将我脸上的泪珠吻去。

终于,在我仍然被他的这一举动惊得说不出话来的时候,软柿子却已经像他刚才吻我时那样,又毫无征兆的放开了我。

愣愣地看着软柿子,看着他此刻墨玉般的眼眸里闪动着异样的光彩,刚才失控后的心痛像是被软柿子吻去的那些泪痕一样,也奇迹般的消失踪了。

“你疯啦?你为什么亲我!”我下意识的用手背擦着自己的双唇,想都没想就对身前的软柿子骂出了口。

看到我的这一举动,软柿子黑眸里突然闪过一丝不悦,眉头微蹙:“你不明白吗,要不要再试一次,也许你就明白了……”

说着话,软柿子居然又作势要俯头亲下来,吓得我顾不得许多,连忙抬手死死撑住他英俊的脸庞。

软柿子微微一笑,抬起了头,仿佛刚才根本就没有想要亲吻我的意思,完全是我多虑了一般。

倒是我,因为双手忙着去撑住软柿子的脸,身体不自禁的向后倾,反而一时失了重心,仰而向后倒去。

身前的软柿子眼疾手快,连忙伸手将我揽住,一使力,将我带回他的怀中,晳长的手指在我鬓间指了一下:“吓着你了?”

很认真的点了一下头,这时才突然发现,我依然坐在软柿子的腿上,一只手还无意识的勾住了软柿子的后颈。

而软柿子也对我们两人目前的这种状态没有感到任何的不适,一手扶在我的后腰上,一手还似有若无的在我的手臂上来回划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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