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主,东西都装好了,我们可以出发了。”连续下了三天两夜的春雨,今早天气终于放晴了,只是空气中还残留着泥土的芳香。
“尊主,前面就是聚义山了,要不要绕道走,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天心骑着她心爱的枣红小马上前说道。
“是啊,尊主。聚义山上聚集了太多的朝廷逃犯,他们大都是亡命之徒,我们还是不要冒这个险了吧。”残云策马跟上,一脸淡漠地说道。
“哼,我们还怕他们不成?”萧月三位长老中一个粗眉虎眼,一看就知是粗狂暴躁性格的男人说道。
“相差几天?”霁说得简单,众人却也都理解了他的意思。
“快则一日,慢则三日,况且刚下完雨,山下恐有泥石滑坡的危险。”残云仍然一脸冷淡地阐述道。
“上山。”霁冷冷地说完,一牵缰绳,骑着黑马首先向聚义山上走去。
“是”众人齐声说道。
待队伍缓缓前进,残云、天心二人则是回到了队尾,走着,相视一笑。不!准确的说只有天心独自笑得得逞。而残云只是转过头来,淡漠地凝视了天心一刻,眼中吐露着释然与不安。
“大哥!有一队人马上山了,看样子不像是商队,倒像是……像是……镖局的!”一个小弟风风火火地冲进山洞,禀告着自己勘察的结果。
“镖局?哪个镖局的******胆子这么大,敢公然跟我们聚义山的弟兄叫板,我看他们是活腻味了!”说话的正是聚义山的老大“黑豹”。他曾经因为杀人而被官府缉拿,后来在监狱里拉帮结派,杀了所有看守的士兵,集体逃狱。朝廷当然不会就这么放过他们,最后一群人走投无路,终于在黑豹的带领下到这座山上占地为王,落草为寇了,还给这座无名山取了一个正气凛然的名字:聚义。
“怕不是镖局吧,我们聚义山的名字在这一代谁人不知,哪个不要命的镖局敢如此大胆?不会……是军队?我上山之前可就听说外面有传言朝廷要清缴聚义山诸位好汉呢,豹兄还是小心为上。”说话之恩温声细语,长得清秀冷峻……不就是前几日与天心交头接耳的那个夜天堂中人吗?
他此时的身份是一个奸杀了嫂子的富家少爷,为躲父亲责骂和官府的追拿而逃到山上来的,口口声声的说崇拜聚义山上的好汉。爱慕虚荣的黑豹也因此收留了他,并看在他读过书的份上,让他当上了这山上的军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啊!军师说得有道理,你这蠢货还不赶紧再去探查,想我们弟兄死啊!”黑豹说罢,踢翻了哈着腰的小弟,一脸怒意。旋即还不等小弟“逃命”去,便一呲黄牙,轮圆了膀子,一跺脚向洞外跑去,口中喊着:“不行,我们不这么被动。抄家伙,兄弟们跟我上,老子要亲自会会他们!”
“是!”听到要打架,早已摩拳擦掌的混混流氓们,个个激动得不行,纷纷拿起手边的大刀、斧子、木棒、甚至一块儿榆木疙瘩就跟着自家老大往外冲。
渐渐地,山洞中已经只剩下一个灰色的身影……便是这聚义山上的“军师”大人了。只见他冷冷的一勾嘴角,竟与天心如出一辙:“没有人能与堂主作对,没有人能让她流泪,哪怕是她心爱的尊主!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忘情而绝望的声音久久的盘旋在整个山洞里。他缓缓的走出了山洞,向黑豹跑出去的方向。只是在他刚才站立的地方,早已泥泞一片,哪里来的水呢……
“停——”夏梦一行人行了半日,踏着泥泞的山路。来到了聚义山的半山腰。就在众人见并没有遇到预想中的山贼袭击,心中正有些松懈的时刻,突然自队伍最前方传来了霁深沉的声音。虽然声音不大,但穿透力极强,整个队伍,从头到尾,几乎同时停住了脚步。
那个浓眉大眼,脾气暴躁的长老——熊伟,藏不住自己好奇的心,策马走到霁的身后,问道:“尊主,怎么不走了?”
霁并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道:“前方有人,人数不足三百,都拿着武器。”虽然萧月的三位长老德高望重,为自己出生入死,但他们毕竟都是师父曾经派来保护自己的,还都只是自己的属下而已。虽然霁对他们不会像对他人那样冰冷,但也不会表现得太客气。
“恩?”熊伟闻言一惊,虽然自己的武功不如尊主,但好歹也有四十多年的修为,如今麻痹大意的连几个山野土匪的气息都感受不到,实在是有些丢人。震惊过后,连忙调动内力向前方探索出去,果然发现了尊主说的那些人,此时离自己一行仅有二百米不到的距离,安静的潜伏着,想到这里,熊伟更是为自己的疏忽感到羞愧。熊伟是个急性子,也是个坦诚的人,他把心里所想都表现在脸上,苍老的面庞配上扭曲滑稽的表情,当真是可爱至极,连霁的冰山脸上都出现了可疑的笑纹,只是根本没人注意到罢了。
另两位功力高强的长老——苍松和席文,凭借自己深厚精纯的内力,早已把二人的对话纳入了自己耳中。之后也不禁暗暗心惊起来,因为自己二人的表现,也与熊伟等同无异,根本没有发现前方的异象,他们不约而同的怀疑到:是不是自己快要临近大限了,感知都不甚清楚了。
与三位长老相同的,身在队伍中央,华美车厢里的夏梦,也同样的感到了惊慌。但她并不是因为感受不到危险,相反的,她清晰的感受到了队伍前方的阻碍。她其实并不清楚队伍前方发生了什么,她只是感觉到了一种清晰的阻碍感觉,但这并不像是人类所能控制的力量。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而且似曾相识。
忽然,一道熟悉的画面滑过夏梦的脑海,情景似乎就在眼前出现——车祸——啊啊啊——妈妈——黑暗——这画面赫然就是夏梦穿越前夕遇到的车祸,当时的恐惧、慌乱的感觉再一次清晰的侵袭着夏梦的感官,使夏梦仿佛再一次置身于那恐怖的瞬间。虽然只有一瞬间,但那一瞬的怪异感觉,却是那么清晰,那么深刻……仿佛是精神上的压力,或者说是空间的挤压。在那一瞬间,夏梦感觉自己被卷入了一个巨大的空间漩涡中,卷向了另一个地方,另一种命运……那时的夏梦被恐惧和担心充斥了头脑,但现在的再次感受,除了依旧让人心惊的恐怖以外,夏梦也如身临一个奇妙的氛围,神秘又危险,妙不可言,也让人心惊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