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力地站起身,脚步刚刚迈开……“踏踏——驾,踏踏——驾”因为生病,夏梦的动作变得稍微有些迟缓,吃力的回过身来,看向那架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马车,毫无停下的意思……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啊——”
霁跑到乾阳宫中,并没有凝儿的身影,连那个小太监都不见了。来不及多想,又跑出了乾阳宫,到一切有可能的地方寻找……
一无所获……竟然是一无所获。宫里没有,难道出宫了?想着就真的往宫门口跑去……他心中怕极了,慌张极了,他的凝儿,他不要凝儿误会他!
玉容院里季芹云傻傻的呆坐着,随后“哇哇”的大哭了起来,还不停地大喊着:“表哥讨厌我了,呜呜,他不要我了!”此时的季芹云,头发凌乱,泪水流了满脸把精致的“病态装”冲花了,宫装褪到了腰际,胸前的两团肉因为她的哭喊而乱颤着。
一个四旬开外的男人从屋内侧门踱步而出,看着眼前这个滑稽的女人……真希望她不是我女儿,蠢货!要不是还有些利用价值……
季太傅走上前去,给“宝贝女儿”拉好衣服,“慈爱”的说道:“云儿不哭了,相信爹爹,霁王爷还是你的。”
“真的?可是表哥都不喜欢我了。”
他什么时候喜欢过你……季太傅心里不屑而气愤的想着。“放心,这次比赛除了夏慕凝,你就是第一!如果真正的第一名消失了……”
“那王妃之位还是我的!”终于机灵了一次啊……“可是怎么让那个可恶的女人消失呢?”季芹云狠狠地问道。
“呵呵。”季太傅阴险一笑:“她这时候,应该已经消失了才对……”
朦胧的雨雾中,一辆马车飞快的没有阻碍的冲出了城门,向越来越阴森的郊外小道中驶去。驾车的车把式,面部阴柔,赫然就是那个在乾阳宫中给二人制造误会的小太监!
而马车中坐着一个尖嘴猴腮的中年男人,看他的穿着打扮,应该是什么大户的管家人物——这人就是从季太傅小的时候开始服侍他的书童,如今已经晋升成为太傅的管家了,也是季太傅的心腹。他此时正色迷迷的注视着在马车软榻上的女子。那女子面色苍白,衣着被雨水浸湿了,还有一角被撕扯的痕迹,她的手掌还在流着血……模样可谓狼狈不堪,但依旧掩不住她的绝世美貌。
季管家无奈的摇摇头,阴阳怪气的哀叹道:“可惜了,可惜了,这么绝色的小美人儿啊。谁教你惹上我家大人的呢,话说被马车撞那一下,应该是活不成了吧。哎要不是时间紧迫,还真想尝尝尸体是什么滋味……呵呵,还是这么美的尸体。”这恶心的声音和话语让外边驾车的小太监浑身一哆嗦……真他妈恶心,可怜的夏小姐啊,要不是曾经发誓效忠主子,还真不忍伤害您啊。您爱护、尊重奴才的名声都在京城传开了啊,可怜的夏小姐,我会每年给您烧香的。
很快,马车就来到了一片渺无人烟的山脚旁。如果夏梦不是横着的那个,她一定会感叹这是个多美的地方啊……青山绿水,碧树鲜草,迷雾重重,蝶鸟展翅,如梦似幻。
不约而同的,季管家两人都只是把夏梦抱下马车,放在河边上就不再理睬了。小太监是不忍心下手害她,而季管家,大概是觉得她已经必死无疑,没自己下手的必要了吧。
两人驾马车回去了,马车渐行渐远。空旷秀美的山脚下就只剩下夏梦一人孤零零的躺在河边上,就那么静静地躺着,若不是胸口还有细微的起伏,真如已经死去一般。
这天,是六月二十四,正是夏暮凝的十七岁生辰……
莫晨策马狂奔,专挑偏僻的捷径走。要说他为什么这么着急……师父大人又生气了。上次让张城主修补的棋谱,等他都回到山上了,才发现其中缺失了两页的图解。回去已经来不及了,只好硬着头皮把这本不太完整的棋谱交给师父。
谁知到那两页图解那么重要,师父一下子就发现了,还大发雷霆……也是,棋痴嘛。
师父命他七日之内找到张雪明,并补上图解。可等他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南城,才听说了张城主奉旨进京的消息。无奈之下,又仅剩四天的时间了,他只好牺牲下他亲爱的伙伴疾风——一匹马,疾速的连续赶了两天的路。
终于赶到了京城的郊外,此地竟是出奇的秀美,绿树连荫、芳草萋萋。疾风只怕是累极了,饿极了,无论莫晨怎么赶它,它就是只顾着低头吃草,再也不走了。莫晨无奈了,只得跳下马来……“休息下也好。”想着,心疼的摸了摸伙伴的脑袋,转身向河边走去。临近水源,便是清辙的河水入目,莫晨心中一动,缓缓的蹲下身子,捧起了一汪清水,大口的品尝起来。甘甜的清水入口,顿时困乏具消,精神一振。
又痛快的牛饮了几口,方才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打量起这条小河。其实,这条小河比小溪宽不了多少,只是因为有一定的深度才能勉强被称为河吧。河水清澈见底,水流稍有些湍急,打在岸边的石头上,发出清脆的“啪——啪”的响声。
也许是生存环境的关系,河中几乎没有什么生物,有也就是几条身形娇小的鲤鱼。其中最引人瞩目的,就是一条全身金光闪闪的小鱼。虽然它个头较小,但胜在身形灵活,才没有在几条较大的鲤鱼的围攻下受欺负。随即它身形一闪,向下游窜去。
仿佛受了魔咒般,莫晨沿着河岸,紧紧地跟着那条金鲤,寸步不离的。
小金鲤游得极快,有几次甚至是莫晨不用上武功都赶不上它。也不知是跑了多远,就在一个转弯,身体的疲惫让莫晨有一瞬间的失神,就在那一瞬间的工夫,竟然就失去了小金鲤的踪影。平静的水面再也起不了一丝涟漪。
这让莫晨有些恍惚……难道自己碰上了什么神物?
因为一直紧盯着小金鲤,现在他有些辨不清方向了,只得仔细的打量起了周围的景物,企图找到些可以让自己识别位置的东西。就在他侧过身瞄向河水下游的岸边时,赫然发现那里竟然躺着一个人,而且从衣着判断,那人竟是一位妙龄的女子!
这地方怎么会有女子来?怎么会独自躺在那里?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还来不及让自己有些迟钝的大脑反应过来,身体就已经先一步行动了。一共就十几步的距离,莫晨又身怀武功,不到两秒钟便出现在了那名女子的身侧。从他的角度只看得到女子细嫩而苍白的脖颈,和一个毫无血色、半透明的精致的小耳垂儿,耳垂儿上有一个暗色的小洞,却没有挂上任何饰物,更给人以恬静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