呯。夏侯璟狂怒不已,将案上所有的东西摔到地上,所有人都不敢靠近他身边半分,生怕他迁怒于人,被砍了脑袋。
皇上,您这是何意?未辰刚走进御书房,便差点被满地的物器绊了一跤。
皇后那贱人,竟然趁朕不在,将嫣儿以媚君之罪罚到灵隐寺抄经去了。夏侯璟恨恨地道:朕亲自去将嫣儿追回,嫣儿却说什么也不肯回宫,都教那恶妇给吓怕了。夏侯璟想起我楚楚可怜的委屈情神,心痛得直想一剑杀了皇后。
媚君?未辰笑了笑:皇上自纳端妃入宫后,足有十日不曾早朝,整日与端妃情浓一处,须怪不得皇后娘娘动怒,她也是为了江山社稷着想,必竟国不可一日无君。而且她身为皇后执掌后宫,教训妃嫔应有的宫中礼节,也是理所当然的。
夏侯璟冷哼道:身为一国之君,难道连这点自由都没有了么?嫣儿说得对,市井之徒每月尚有领薪休假之日,朕贵为皇上,难道休息几日也不成么?说来说去,只有嫣儿为朕着想,其余人只想着朕的江山,哼。
未辰看着夏侯璟愤怒的样子,不安的情绪又缓缓升起,却总是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虽然我被罚抄经文,但却并不一定要自己去抄写。我安排梅儿与兰儿替我抄写经文,并交待谁来也不见,自己则在静室里低声颂经。
面对青灯古佛,一时间我百思碾转,各种愁忧之事叠涌而来,一时想到前世的妈妈,一时想到因我之累而惨死的娘亲,一时想到玄子睿重伤未愈,一时又想到子言温柔的眼眸,不由得心烦气躁起来。
此时,窗子被人轻轻敲了三下,我掀开窗子,只见隐风带了一人跃进房来。却是我要隐风替我去找的伶人。只见她矮了我几分,相貌也大不相同,长得十分清秀。她与我聊过几句闲话,再聊些日常生活习性后,便照我的模样易容。易容之后恍然一看,果然有六七分相像,而且言行举止也无一破绽,有她在,一定不会泄露我的行踪。
我并没有告诉隐风我要去做什么,他对我一向信任且言听计从,我告诉他快则一月慢则两月,我一定返回,并要他好好盯着这个伶人,免得出了乱子。
交待完后,我换过一衣黑衣蒙上面纱,推开窗子,避开重重守卫,悄然离开灵隐寺。
一路快马加鞭与张郡赶到流云山庄附近。
张郡早在一个月前便与钰儿一同到了大乾,我要求寒翰将钰儿收为义子,寒翰与老夫人也甚喜钰儿俊俏机灵,便允了我的请求。我吩咐他每日与寒翰专心习文写字,学习治国之法为民之道。寒翰虽然不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却绝对是一个好臣子好官员,对治国与治民都甚有心得与想法,钰儿跟着他学习,也算是君王之道的启蒙学习了。我还暗叮嘱钰儿,一定在要文武大赛中与张郡一同取得好成绩,我才好安排他们进入玄天的军队中任职。
要说这个世上我最相信的人非是张郡莫属了,这几年来,我与他一路走来,他使终对我不离不弃,这份情谊是他人无论如何也代替不了的。纵然是张陵我也会防他几分,始终不肯与他真心面对,而隐风虽然现在以我为主,但他心中却是念着旧主的。所以,无论我做什么事情,只要看到张郡那黑玉般温柔平静的眸子,便是有天大的事情我也全然不惧了。
我的身世与经历,虽然张郡不曾问过,可是陆陆续续的也猜出了几分,他的聪明在于隐,有什么事情他心里清楚得跟明镜似的,却从来不说。只要陪在我身边,便是他最大的幸福,这是他常说的话。
姑娘,那便是你从小生活的地方么?山头上,远远看着流云山庄,张郡问。
看着流云山庄,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以前的一切,不由得全身轻颤,手握成拳骨骼咯咯作响:流云山庄。
张郡看着我的表情,低低叹了一口气。
玲玲,欣儿……我回来了。我又想起那个小小的身影,那抹绿色,那拿着药膏的小手,还有那倒在血泊中的身影……
张郡也不说话,静静地陪在我身边。许久,我才长长吐了一口气,道:这流云山庄是玄天的后防重地,那里边机关重重,别说是外边的人,便是里边的人,若是稍有不慎踏错机关也会立即命丧的。得好生想个法子,将毒夫药妻引出来才成。希望月长老和星长老等人都不在山庄内才好。
姑娘,你看,有人出来了。张郡突然道。
走。我往山下窜去,看来那几人是出任务的。
你是什么人,竟敢拦住我们的去路?为首的却是当年同伴无风,几年不见,竟然也做了领队。
我微微一笑,突然抢先动手,形如鬼魅般几个起落便在他身边的弟子肩头各拍了一记血冥幽掌,无风又惊又怒手一扬几枚暗器向我飞来,我侧身避过他的暗器,随手还了一枚毒针,无风刚想避过,对他的路数我早已了然于心,绸带一扬封住他的去路,无风避之不急,硬生生被毒针刺入胸口,顿时全身一麻,差点栽下马背。
我翻身落地,背对着他,淡淡地道:现在回去找毒夫药妻解毒还来得及,告诉他们,明天早上我在黄明山等他们。记住,只许他们夫妻二人前来,不然你们流云山庄的人,出来一人我杀一人,出来两人我杀一双。看你们能有多少人够我杀的。不等他答话,双足一点,轻飘飘地跃上树枝上,转眼便消失踪影。
队长。一个弟子中了我血冥幽掌,他忍住全身冷颤剧痛勉强叫了一声。
无风强忍住体内银针的麻痒之毒,怒道:回去。
香月,看出来是什么毒么?火长老问道。
水长老看了丈夫一眼,皱眉道:甚是怪异,这毒针似乎,似乎……
你也看出来了?火长老烦躁地走了两步,沉声道:不可能是他。
水长老轻声道:这种毒是大师兄惯用的一针酥,一入体,全身酥麻无力,你我都再熟悉不过的。
可是。火长老迟疑了了下:当年,他不是被我们……
一个人若是跌了下无崖底自然是尸骨全无,更何况他是受了重伤才跌下去的。水长老幽幽地道:当年我们做得太绝了,莫不是大师兄死不瞑目……
糊说什么。火长老喝了一声:我从来不信鬼神之说,他有一针酥,那为何其他中掌的弟子却不是中了他的峰云掌,而是中了如此奇怪的寒毒掌。
水长老想了一下,迟疑道:大师兄唯一的弟子长孙韶也随着秋棠山庄被灭自尽身亡了。听无风说下手的人是个妙龄女子,难道便是长孙韶失踪的未婚妻子来替他报仇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