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仍是面无表情地冷冷看着慕容羽。
慕容羽的话一出，众人顿时喧哗起来。我不明白金缕羽衣是什么东西，但是想来其价值一定远在我这个平凡的小丫头小侍卫身上。
你说什么？莫非冷哼一声，上前一步，左手握在腰间。我知道莫非是真的怒了，因为他的左手，他必杀一个人的时候都会用左手，平时用的都是右手，极少人知道他是个左撇子。
慕容羽看了莫非一眼，淡淡道：看来子睿兄的确不怎么会调教下人啊！
退下。玄子睿瞪着莫非冷声道。
莫非的手紧了紧，半晌终于还是缓缓松开了。对上我略有讽刺的眸子和微讽的唇角，他的俊脸顿时变得苍白起来，动了动唇，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怎么样？慕容羽仍是不紧不慢地道：当年子睿兄曾四处寻访金缕羽衣，想赠与曲儿姑娘，如今这金缕羽衣正好就在我的手中，拿一只野性难驯的小野猫换价值千金的羽衣，想必这笔买卖还做得来的吧？
玄子睿扬扬眉道：小王有一事不明，我这个侍卫无才无貌，也全无女子的温柔婉约，武功也不见得绝世出众，想来想去也想不出有哪一点能入得了慕容兄你的眼呢？
慕容羽淡笑道：只是好奇罢了，怎么样？千金羽衣换一个好奇心总可以吧。
我仍是木然地站着，仿佛这一切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一般，好像等他们两人谈好格价我跟谁走都是一样的。慕容羽看着这样的我，更是好奇了。
其他人都没有接口，只是静静地坐壁观画，不断的猜测着种种可能发生的结局。
玄子睿微微一笑道：我对这只小野猫也甚是好奇，在我的好奇心没有得到满足前，是不会让给任何人的。
慕容羽道：便是曲儿姑娘当年曾宣称最喜欢的金缕衣羽也不能换么？说罢还故意看了曲儿一眼，长叹道：想不到曲儿姑娘在子睿兄心中也比不过区区一个小侍卫。
我的身上顿时刷刷刷地投下了不少的视线，我冷哼一声，身上寒意骤增。
在我心中她自是不及曲儿的……听到这句话时，不知道为何，我的心似乎被什么扎了一下，有些小小的刺痛。玄子睿没有看我，只是对着慕容羽继续道：不过是一件金缕羽衣罢了，天底下共有三件，我再另寻赠与曲儿便是了……
公子，曲儿无需公子如此破费。曲儿适当地开口道：这位莫姑娘是公子的贴身护卫，对曲儿来说，公子的安全比金缕羽衣更重要。说完轻轻挽起玄子睿的手。
玄子睿微微一笑。
慕容羽无所谓地道：既是如此那我也不再多说什么了。眼睛一转又道：不过，若是子睿兄能对得出文相的绝对来，我便忍痛割爱，赠与金缕羽衣如何？如此一来，也不用子睿兄到处去寻访这第三件金缕羽衣的下落了。慕容羽把话题一绕，又转到对子上，摆明要跟玄子睿过不去。
玄子睿脸上的怒气一闪而过，虽然很快，我却看得分明。
曲儿一直用幽怨的眼神看着我，仿佛这一切都是我惹出来的事一般。我眉头微皱，再这么下去，还有完没完？身形一晃，挡在玄子睿与慕容羽之间，冷声道：这等小对，又何劳我家少爷？
什么，你说是小对？慕容羽微微一愣，随即失笑道：你可知这对子……
九九重阳登九重，上九重，下九重，重重九霄云外。我看着慕容羽一字一句念道，看着他吃惊的眼神冷笑道：我家少爷是不屑在如此场合下与慕容公子针锋相对而已，否则这样的小对就连我一个小小侍卫都对得上，又何况我家公子？
话语一出，有所人连声都不敢出了，看来敢说寒翰文相出的绝对是小对的人，我绝对是第一个。
玄子睿也不怎么自在的咳了咳，道：好了，小野猫，还不快向慕容兄赔罪。
我的唇微微勾起，傲然地看着慕容羽。
慕容羽略有尴尬地道：不敢当，不敢当。子睿兄这就请回吧，我不再阻拦便是了。
既是如此，小王告辞了。
我微微冷笑，在转身之际，经过慕容羽身边轻轻道：我也有一对请教慕容公子。天上月圆，人间月半，月月月圆逢月半。不理会他的吃惊，我转身离开，神情刹那变得寒冷起来。他为什么要如此多事，硬是逼得玄子睿说出了让我有点苦涩感觉的话来。我说过，想让我流泪的人，我一定会让他流血。想要我难过的人，我一定会让他更难过。
出了楼酒，玄子睿紧紧抿着性感的薄唇，拉着曲儿坐进了他的马车里，我与莫非骑着马跟在左右。待曲儿回了凝香小筑后，玄子睿与我还有莫非三人都同时抬起头往同一个方向看去，有人在跟踪我们，我微微皱眉。三人交换了几个眼神，玄子睿若无其事地伸伸懒腰，道：还真的是有些泛了，小野猫，上车来替本少爷捶腿。
我冷冷看了他一眼，听话地钻进了马车。
刚入到车中，我的手立即被他紧紧握住手腕，两人凝视对望了片刻后，玄子睿微微眯了眯那双风情万种的桃花眼道：九九重阳登九重，上九重，下九重，重重九霄云外。啧啧，真是好对啊，你家少爷我都对不出来，难怪你会说寒相的对子只是小对而已。
我扯了扯自己的手，可是他抓得死紧，嘴角微勾道：我说了，少爷只是不屑得对而已。
不屑得对？玄子睿将我拉入他怀中，在我耳边亲昵道：那么，天上月圆，人间月半，月月月圆逢月半呢？
我在他怀里全身僵硬，淡淡的檀香味又不自觉地窜入我的鼻中，让我全身燥热起来，我不安地动了动，可是他力气大得很，又好像有点怒气的意思，拽得我死紧。他似乎也想到了什么，在我耳边轻轻笑道：我对你可是越来越好奇了呢，小野猫，你说我怎么可能把你换给别人呢？在我心里，你可比一件衣服有趣多了。
我闻言，想到了他说的那句话，不由得冷哼了一声：少爷若是愿拿我与那金缕羽衣一换，不正好可以讨了曲儿姑娘的欢心，遂了你们的心愿么？
你想让我跟他换？玄子睿手一收，紧紧盯着我的眼睛。
他根本没有在听我说的是什么。我干脆默不作声，他有些着恼了，狠狠放开我道：想都别想，这辈子，你生是本少爷的人，死是本少爷的鬼，听到了没有？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我就是很想顶撞他，可是看着他的表情，几次话到唇边硬是咽了下去，只得负气地转过头不去看他。哼，什么我比一件衣服还有趣？原来在他心中我的价值仅仅如此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