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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四)尊严

醒来之后的我出现在黎川市的医院里,周围只有妈妈一个人,但这也是我最不想看到的一幕。她拿着水壶正在给我倒着开水,注意到我醒来之后她很快站到了我的身边。

“小游,你终于醒了,你真的吓死妈妈了,虽然我知道奶奶走了你很伤心,但你怎么能喝那么多酒呢?”看她一脸憔悴的模样,眼睛也有很重的眼圈,我知道她肯定为了我守在病床旁边一整晚,但在看到她的时候,我只有一股强烈的陌生感。因为我和她已经快十年时间没有见面了,整整十年,她都没有来看过我,在我满心期待着见到她的时候,却是她提出要和我爸爸离婚的时候。

既然她已经离开了我们的家,我就不可能和她一起生活,最最让我无法释怀的是奶奶的死,是我的责任,也是她的责任,我无法原谅自己,也更无法原谅她,因为她才是这一切的根源。

看着我冰冷的双眼,她并没有再过多的关怀,只是默默的帮我把被子盖好,压紧。这是大富舅舅拿着一栏水果进来了,妈妈把他叫了出去再门外面和他说话。

让我奇怪的是,爸爸到现在都没有出现,上一次见他是在急救病房外面,甚至在村子里的奶奶家我都没看到他的身影。

下午出院我就直接回学校了,到学校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多,已经开始上课了。

“报告,”正在上化学课的刘老师并没有回复我,直接用手指了指后面的座位示意我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喂,还好吧?”我的同桌室友也是我的好朋友吴爽小声的问我。“恩,我没事”他接着又说道:“你那么孝顺你奶奶,每次回家都会买东西给她,我知道你现在肯定很难受,但好兄弟,一定要挺住。”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微笑着点了点头,因为这句话确实让我感觉到很温暖,很舒坦。

吃过晚饭之后晚自习很快就开始了,吴爽并不是一个能够静下心来自习的好学生。在我们黎川三中,晚自习没老师监督也一直我们这的“优良传统”,所以每到晚自习的时候吴爽总会找几个和他玩的好的死党一起逃出去玩。

原来他也叫过我几次,但我每次都断然的拒绝了,但这次我主动跟着他们一起出去了,这让他很惊讶,不过也懂我的意思。

教室是在五楼,我们下楼梯的时候很小心,生怕吵到其他的班上同学的自习,心里特别的紧张,但在奔出教学楼大门的那一刻不知为何,内心像飞出牢笼的鸟儿一样雀跃。在出教学楼的时候可能是太过于开心了,撞到了旁边的一个抱着猫的小女孩,小猫掉到地上的时候受惊吓立马就溜走了,小女孩追着小猫“喵喵,你要跑去哪啊,小淘气。”很快也跑没影了。

前面的吴爽他们见到我突然停下来了,“怎么了,小江”。

“哦,没什么,我们走吧。你们是要去哪啊?”我问道。

吴爽故作神秘的说道,等到了你就知道了,走喽。拉着我飞似的跑出了校门。

他说的地方竟然是离学校不远处的KTV城,这可是学校命令禁止学生出入的地方,虽然还是有很多不太听话的“坏孩子”来这唱歌,但我的的确确是一次也没来过这里。

KTV的确是个宣泄情绪的好地方,不管你用多么大的声音去喊都不会有人介意,不管你的歌有多么难听也不会有人嘲笑你,就在这里我尽情的唱着唱到嘶哑,最后竟然累的睡着了。

等从KTV出来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寝室在十一点左右就会关门,所以我们加快步伐,此时的天空也零星的飘着几滴雨花,似乎很快就有一场大雨来临。

但很快,让我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一群人在一个染着五颜六色头发,手臂纹身的人的带领下把我们围了起来,很快把我们逼到了一个没有人的角落里面。

带头的那个人嘴里还叼着半根烟,狠狠的吸了一口之后直接用力的甩到了地上,烟头在地上溅起一阵火星。我注意到我身旁的吴爽和其他几个人都害怕的颤抖,眼睛里充满着恐惧,一句话也不敢说。

“小孩,你们挺拽啊,上次的警是你报的吧,啊?”他恶狠狠地问吴爽。吴爽还是一言不发,“那次我们在KTV的事听我兄弟说就只看见你拿起手机,然后警察就来了,你知道我们在局子里受了多少苦,罚了多少钱吗?”说着他用手指着吴爽的头一直戳。

戳完又是一巴掌,“哈?你说要怎样补偿我,”吴爽被打倒在地,脸上已经开始红肿了,那个人还是不解气,上去又是一顿拳打脚踢。

“我没钱,那件事是我的错,对不起,但是我没钱。”“没钱还来这里玩,你当我是傻子啊,啊,哈哈哈。”周围的那些小混混也跟着一起笑了起来。

“我可是知道你奶奶住在哪的,你如果不给我们钱的话她会怎么样,我可不能保证哦。”听到这里,我再也忍不住了,“他的事请不要打扰到他奶奶,她奶奶又没有对你们怎么样。”

“哟,你小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我还没察觉的时候,一巴掌突然打到我的脸上,一阵剧烈的疼痛在我的脸上炸开,鼻子中很快就出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鼻血也在同时溢到我的嘴角,看到我这样,我感觉到他也突然有了一丝的犹豫。

“请不要伤害他的奶奶,”我继续说着那句话。但这句话犹如一颗点燃炸药的火星,让他彻底愤怒了,直接就对着我的脸又是一拳,我也还了他一拳,旁边的小混混也开始对我的推搡,捆抱让我无法还手,但我不要命似得给予那个人还击。吴爽几个人见到这样的情况没有管我,直接就从一旁的空隙跑掉了,只剩我还在为着别人的奶奶被揍得体无完肤。

对于我来说,奶奶是个绝对不能亵渎的神圣的词语,无论是谁都不能无视,不能伤害。

雨越来越大,他们在解气之后也怕出事,所以并没有对我下多大狠手。但是我的身体就像瘫痪了一样,动一下都会有钻心的疼痛。我努力的爬了起来,已经很晚了,周围的街上也一个人都没有。我揉了揉自己的腿,努力使自己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地朝着学校的方向走去。

已经浑身湿透的我在走到学校时,学校的大门都已经关闭了,说明现在已经过了十二点钟了,我找了一个靠近学校已经关门的早餐店的屋檐下坐了下来,渐渐的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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