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王重阳惊的站了起来,手甚至不小心的带动酒杯,撞上了酒瓶,见乔渠一脸含笑又急忙低头将瓶子杯子放好,再回头已经风轻云淡,“我看你今天出门忘吃药了吧?”
“承认爱一个有那么难吗?”乔渠不以为然,从在病房第一次见到王重阳的时候,她就猜出来他喜欢崔行,眼睛总是有意无意的看向崔行,特别较真崔行对他的看法,当然也逃的厉害。
“你不觉得很肮脏吗?”王重阳一只手托着脑袋另外一只手则转动杯子,一圈又一圈的映上他的苦笑。
“没有人规定爱只局限在男女之间。”乔渠回答的极为坦荡,她从不歧视同性恋。
“可是有人觉得。”他终于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抬着眼问乔渠,“乔渠你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吗?”
乔渠不忍他的难过手指又开始敲打杯子,她能明白王重阳的无奈,他,多像十年前的自己,满心的望着段明月,卑微又难过的爱着他。“说说你的故事吧。”
“不想说。”王重阳摇头,故事太长他无从说起。
“那说说我的故事吧。”乔渠忽然想跟他说段明月,说那段青葱的记忆,还有孟观澜的十年守候。
“我能不听吗?”他哭丧着脸,她的故事应该说给段明月听啊,为毛要说给自己这个路人甲呢?
左耳是许巍的《时光》,轻快又带着明媚的忧伤,右耳是她低低的叙述。
他想她说故事的本领实在太差,寥寥几句平铺了数年的年华,没有煽情没有夸张,可是为什么他的心眼睛那么疼呢?
爱太深,求不得又放不下,说的是她是孟观澜也是他。
他莫名的思念崔行,他为什么会喜欢上他呢?不过年少的一眼,便成了藏在心底永不能说的秘密。
藏着秘密的人总是小心翼翼,生怕被他发现,怕被他鄙视,更怕他疏远了自己,于是默默的从时光的那一段走到了这一头,看着他爱上了别人又失去了爱人,他开心即便苦涩也还是为他开心,他难过的时候他多么想上去抱一抱他,可是他不敢。
“你现在爱谁?”王重阳沉着嗓子问,沙哑的声音完全没有了平时的欢快。
“我爱谁?”她夹起一块冰块对着光慢慢的看,四四方方的冰块里面有很多条纹,她想起了琥珀,一开始不曾发觉,等待发现的时候已经无法动弹只能静静的等死,就像爱情,一段感情的开始总是奋不顾身的往前冲,等到深陷其中的时候才发现太多难过可又脱不了身,只能等这种感情耗光。
手上一松冰块落了杯子,哐当一声,“我谁也不想爱了,我只想爱我自己。”
“乔渠我能亲你一下吗?”王重阳突然的开头扼住乔渠的悲春伤秋。
乔渠被自己的口水呛住,咳了两声涨红了脸,“你说什么?”
三十公分的距离,他的脸上尽是忧伤眼底却是哀求,他说我爱了他十五年,我还有多少个十五年呢?
“少说也该有三个十五年吧。”乔渠的气终于顺了下来,幽幽的回了一句。
“我是独子。我能等,我父母等不了。”他闭上眼缓缓摇头,他已经而立,父亲已经为他的婚姻几番争执,十五年,十五年里一个人孤独寂寞的望着他,没有一个回头,那种无望的等到实在太冷,冷的他已经没有在等下去的勇气。
“不喜欢女人?”乔渠想起来崔行跟自己说的故事,他爱到不愿去相信她已经死了,那样心无旁骛的人不可能去接受另外一个人,更不可能是一个男人。
“亲近的时候总是不舒服。”王重阳想了想,他不是没跟姑娘们勾搭过,但因为要做给崔行看总是忍着心底的厌恶逢场作戏。“你能让我试一试吗?”
“来吧。”乔渠不是扭捏的人,她能约着王重阳喝酒聊过去的事便是把他当作了朋友的,带着满满的笑鼓励他,“下半生从这里开始。”
王重阳往前探了探头又收回,如此往复几次乔渠笑的脸有些僵,“你磨机什么呢?眼一闭不就过去了吗?”
“我。”王重阳吞吞吐吐脸色为难,“我亲不下去啊。”
“特么你一脸不情愿是什么意思?给你亲,是我吃亏好吗?”乔渠七节,心里又希望王重阳能够走出过去威胁他,“你再不亲我可给崔行打电话了。”
“好,我亲。”王重阳深呼一口气,闭上眼睛不管三七二十一“啪”印上了她的额头。
亲完后睁开眼睛退回到原来的位置目瞪口呆,乔渠的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傻了?”
他眉眼一喜,刚准备大叫却被忽然冒出来的手拉住了衣领,还未来得及看清来人时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
乔渠也被突来的情况愣住了,周围一瞬间的安静后是三五成群的指指点点,她迅速的清醒过来去拉开纠缠的二人。
她少年的时候混过大姐头,虽然很费力但毕竟拉开了来人。王重阳捂着脸眨巴着眼,待看清楚满脸惊呼,“段明月?”
“谁?”乔渠以为自己耳背,探过头一看红耳赤青筋暴起的果然是她一直回避的人,“段明月你发什么神经?”
“你为什么让他亲你?”段明月红着眼睛恨不得吃了王重阳,见乔渠一脸的不在乎几乎绝望的吼道,“乔渠你有没有心?”
“散了散了啊。”徐明非跟在段明月后面下来,幸亏灯光暗浅,不然明天又是一则娱乐“没什么好看的。”
“有没有心?”乔渠觉得好笑,一个从头到尾把自己当做替身的人哪里的底气呢,“段明月,你没有资格问我这个问题。”
“那个明月啊。”王重阳缩着声音小心翼翼的戳他,“你千万不要误会,我刚刚…。。”
“王重阳你胆子不小啊。”段明月呼吸越来越重,哈了一口气,泪却从眼眶落了下来,推开扶住自己的徐明非,看见了吗,在感情上谁也不能犯错,到最后痛苦的只有自己。他是没有资格对她指手画脚?去******没资格,她的户籍至今还在他的户口了。叱着眼看一旁心惊胆战的王重阳,没想到临了竟然被自己的兄弟挖墙角,“这么有胆怎么不去找崔行呢?”
“段明月你闹够了没有?”乔渠脸冷的都快结出冰渣了,她之前就猜他们都知道王重阳这点心思,果然。
“既然有时间来喝酒。”段明月硬生生的收回了对王重阳一肚子的话。“我们好好谈一谈吧,小段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