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渠被安排在段家的老宅里,三天里除了对着那棵树发呆便是摔了一次又一次。
段白露因为上学没有跟着一起来,旁观的是恢复风流倜傥的段明月。
“啧啧。”段明月蹲下身一脸不忍拍了拍趴地的乔渠,“你再不折条腿都对不起你自己。”
“不说风凉话会死啊。”乔渠真心不想跟他说话,第一天没成功她本想放个垫子,这厮很是语重心长的说“那估计回不去”。因为这一句,她硬生生的被摔成了恐高症。
“我看你也别跳了,回去?”段明月惋惜的叹了口气,“没戏!”
“有没有戏关你屁事。”乔渠着实没有力气爬起来,索性翻了个身,“高度对了,没星星也没月亮,我怎么就回不去呢?”
“那天据说地球会毁灭。”段明月的意味深长刺的乔渠一下子坐了起来,眼神恨不得吃了他,“你是不是说我回不去了?”
“我什么也没说。”段明月指了指天,“天时地利人和,你得好好问问它。”
“似乎有几分道理。”乔渠一想也是,那天最特别的也就是据说是世界末日,但毕竟是一谣言。地就是这块地,树也是那棵树,跳的人也是她自己,若是回不去,这里面还真有些事被自己忽略了,首先她那天爬树是为了忘却,其次是被乔雨惊吓到的。两眼一转笑眯眯的问他,“通知乔雨了吗?”
“还是等亲子鉴定出来吧。”段明月抽着脸站了起来,她这小人得志的样子令他觉得自己傻的犯二,怎么会想着在她身上弥补呢。“行了,你早点休息,我回去了。”
“哎,我托你打听的事怎么样了?”乔渠腿麻索性抱住他的大腿。
段明月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即便他再怎么告诉自己眼前的乔渠跟曾经的乔渠性格相差十万八千里,也没想到她会将自己的底线刷的那么低。
她紧紧抱着自己的腿,有些青紫的脸可怜兮兮的,眼睛却很亮,像宝石一般闪闪发光,他心头莫名一紧回了一句,“没有这个人。”
“不可能!”乔渠把头昂的高高的,“他父亲是那里的院长。”
“据我所知那位院长姓成不姓孟?”乔渠深深的怀疑勾引了段明月藏了三天的不爽。
三天前他送她过来,她拜托他去天使疗养院打听孟观澜孟医生,段明月用脚指头都能猜到那个人就是她口中的未婚夫。
乔渠爱上了别人。
这个认知让他有些不爽,他一遍遍的提醒自己,她不是乔渠不是乔渠。现在她这幅模样,他怎么都有种头顶冒绿光的感觉,挪了挪腿偏偏这姑娘力大如牛,“你吃铁长大的吗?”
“从小到大你不都说我孔武有力吗?”乔渠挤了挤鼻子,见段明月眉头拧起呵呵扭过头暗暗在心底抽了一巴掌,乔渠你给我清醒过来,这是假的段明月,他不知道你的过去。暗示成功后依旧对他傻笑,“孟观澜随母姓。”
“是吗?”她那张讨好的脸怎么看都特别扭,母姓,成院长的太太他貌似有点印象,又扯了下腿脱离未果,“能放开你的手吗?”
“不能!”乔渠怎么可能放,她已经在这里困三天了,她想念整天念叨她的父母,想念跟他吵嘴的乔雨,想念一直伴着她的孟观澜,直到此刻她才发现她真的爱着他们每一个人。
家是自己唯一的港湾,她一直把孟观澜当成家人,他陪伴自己八年,润物细无声。
始终在身边的人,她一回头总能看到,像父母给自己的安定,不浓不淡,所以,她答应了他的求婚。
她不需要轰轰烈烈的爱情,那个早已献给青春献给了段明月,激情过后总是归于平静,她希望能跟父母一般安安静静的过完下半生,相互扶持,不离不弃,孟观澜正好是这样的人。
乔雨问,你爱孟观澜吗?
她觉得她是爱的,只是没有对段明月的明目张胆,没有对段明月的刻骨铭心,她对他的爱就如同对家人的爱,而这份爱足够支撑自己的婚姻。
可这三天来她疯狂的想念他,那个话不多却笑的温暖的男子。
他是她的支柱,是他将她带出来抑郁症的灰色世界,还给她依旧灿烂的每一天,也是他一直鼓励和支持自己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到此刻她都能清晰的记起他们的每一个瞬间。他宠着自己的小脾气,纵着自己的无理取闹,养着她的胃,顾着她的生活,就差替她暖床了。
就连一向娇纵自己的乔建国都感叹孟观澜把她当成女儿再养。
有那么一个人爱你如空气,幸好她从未忘记呼吸,也许不斑斓却不能放弃。
“乔渠。”段明月长长吐了一口气,焦躁的想找人喝一杯,“你别忘了,这里跟你的世界不一样。”
“一样。只要他在,我定能找到他。”她当然没有忘记,但那是她的孟观澜,对自己一见钟情二见倾心的孟观澜,是承诺永远陪着她的孟观澜,不论在哪里他都会等她,等着她出现。
“不管性格怎么变,都是如此的执着。”他苦笑,一会还是跟白露告个假找崔行喝一杯吧。“乔渠,如果回不去,你要去做小三吗?”
“你小三,你全家都小三。”她呸呸呸,想不到光鲜亮丽的段明月如此没品,“我有那么人格缺陷吗?”
段明月阴沉着眼看她,她被他盯的浑身发毛,抖着鸡皮疙瘩松开了手。
“这个我可不知道。”他心里微微一松,好在她还有底线。弯腰嫌弃的拍了拍裤腿,“老天真残忍,洁癖与邋遢。”
乔渠翻着眼睛许久才明白他的话,在地上左右扫了一遍发现断了的树枝,捡起来对着某人背影砸了过去,可惜偏了。
段明月见她脸涨的通红笑了,45度角仰望天空,“我肿么有种精神分裂的感觉呢。”
“你才精神分裂呢!”乔渠从地上爬了起来,她再怎么分裂也不至于变成玩弄别人感情的渣渣,“明天把你那个道士朋友叫过来,我有事问他。”
“玄黄之术去寺庙更直接一点。”他好心建议,他估计王重阳还没说服自己,见她又开始瞪眼指了指那棵树,“你要不再跳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