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张琦的自我介绍,村里人都笑了,然后看着一旁的大兵,又突然不敢笑了。不过看到大兵们似乎没有注意到自己,有打算笑一下,不过在笑的时候,干笑两声,就觉得,没有了刚才的畅快感!
“今儿天气不错,但是我看大家衣着单薄,所以也不耽误大家的时间了,直接奔主题。”说完看了一下人群,咳了一声,然后说道:“是这么回事,前几天,咱们这里成了夏王爷的封国,夏王爷刚来,知道大家去年遭了旱灾,夏王爷是个善良人,就自己花钱买了些粮食,给大家赈灾,希望大家把今年的灾荒度过去!咱们村子是刘之远刘老爷来代替夏王爷发粮食的,我这次过来就是清点一下人数都对不对!”说完,拿出一张表格,开始念名字,一百多户人家,每一家,每一个人都登记在册,有三分之一的人口是虚报的人口,表上没有。但是全村倒是没有遗漏的,就算是鳏居的张瘸子,从来不受待见的张寡妇,躺在怀里的小宝宝都出现在了表格上。
西北这里五年三旱,绝大多数的老百姓都吃过赈灾粮,但是这次的赈灾粮,全村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家收到了,好像没有吧?刘科平愤恨的说道:“难怪狗日的刘癞子上次让家丁统计全村人口,愣是给咱们家多报了两个,原来是救济粮下来了,这明显被狗日的吃了个一干二净。那怪那么多的粮食四处买丫鬟呢!”
刘登云听着儿子在一边发牢骚,用眼神狠狠的瞪了儿子一眼,然后低声的骂道:“就你知道,看把你日能的,说这么大声干什么,害怕刘老爷听不到?小心听到了事后收拾你,你个闯祸精,你懂啥呢你!知不知道人家官官相卫,就算是这位张大人会处罚刘老爷,但他就是流动的水,那今儿来了,明儿走了,村子里面的一亩三分地还是人家刘老爷说了算的,所以,别胡说了!”
“咱们家都快饿死了,有什么不能说的,实在不行豁出去一条命去,刘癞子都不给我们活路了,救济粮都被狗日的吃干抹净了,还怕他个球!”说道这里突然放开嗓子喊道:“刘癞子,我日你个先人,你全家不得好死,你坏事做绝了,所以你要断子绝孙!”这一嗓子喊过之后,最愤怒的不是刘之远刘癞子,而是刘科平的父亲刘登云,上来抡圆了膀子就给儿子一个大嘴巴子,打的刘科平倒在地上滚了两个圈子,嘴角流着血,一时间懵在地上,不知道父亲为什么打自己!
刘之远听到刘科平骂自己,好悬没被气炸了,自己这么多年了,小妾都不知道娶了多少个了,就是没有生下一个儿子来,刚才听到骂自己没有儿女的事情,心头的痛点又被触动了。看到刘登云在痛打儿子,刘之远非但没有消气,反而恨不得亲自上去打死刘科平。
就在这时候,台上的张琦发话了:“别打了,把周围额为小兄弟带上来,我有话问他!”
看着上台的去的刘科平,刘之远压下了心中的怒火,心中怒吼道:小子,等着吧,张大人走掉的时候,就是你命丧黄泉的时候,你还是太年轻了!对于这次夏王赈灾,因为是按照人口发放的,所以,统计各村人口和发放赈灾粮的事情就交给了地方的村官们,刘之远就做了点手脚,反正是按照人口发,所以就多填了一些。起初以为夏王年幼,所以不懂这些,现在看来,夏王还是有着后手的,对于多填了三分之一这种事情,刘之远一点都没有放在心上,查出来也没多少银子,还怎么自己,顶多了把吃下去的吐出来而已!就几百两银子,自己还是能掏得起的。至于说,为了贪污赈灾款而追责,呵呵,太祖时代,或许真的会大祸临头,现在这算得了什么?
显然,他看错了形式。就见到刘科平上台之后不久,张琦大喝一声:“将刘之远给我拿下!”两边几十名大兵一拥而上,就把刘之远捆了个结结实实,然后推倒了戏台上,对着所有的老百姓,被一脚踏在腿窝上,跪在了地上!看着刘之远被绑了起来,平时有些畏惧刘之远的百姓,一下子哗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好好的刘之远,就因为贪污赈灾款,这就被抓起来了,好像还真的就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吧?
张琦走到刘之远跟前拿出一份文件问道:“刘之远,刚才我统计,人口多报了三百一十五人的事情,你可认账?”
“就为这事拿下我,这种事情历来都是如此,我认栽了,多余的我还给你们还不行吗?放开我,否则,我可是认识知府的,到时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那好,我们算算账,三百一十五人,其中六岁以下的,你是一个没写,嫌弃给的少了,每个人才半斤盐,半斤油,二十斤小米。六到十二岁你就写了三个,每个人四十斤小米,总共油盐各三斤,小米一百二十斤。十二道十八岁,男的一百零五个,每个人粮食一百斤,总计小米一万五百斤是吧?十二到十八岁的女娃是一百个,每个人粮食七十斤,总计七千斤,没问题吧?十八到六十岁的男人,你写了九十个,每个人八十斤,总计七千二百斤,对吧?这个年龄段的女人你写了十一个,每个人六十斤粮食,总计六百六十斤,没问题吧?六十岁以上的老人,你写了六个,每个人五十斤,总计三百斤,但是还有五斤肉,总计三十斤,这个没问题吧?”
“然后合计一下,三百一十五斤油,每斤八分银子计算的,三百一十五斤盐,每斤二分银子计算的,三十斤肉每斤五分银子计算的,粮食二百一十担,每担五钱银子对吧,合计下来总计是一百四十一白银,这个,没算错吧?”
“没算错,我还给你就行了!”
“很好,看来你是认账的,那么,书记员,把刚才的口供拿过来,让他签字画押!”看着刘之远在一式三份的口供上画押签字,张琦露出了猎人般的微笑,你以为这就完了,呵呵,一切刚刚开始,我这几天不知道让多少人就这么入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