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心疼,不满的情绪写满萧父萧母的脸上,萧父更是铁青着脸,这次滕锐带语焉去见父母,他一直就有所担心,现在果真如此!
“爸妈,是我不小心摔了一跤,把腿摔坏的,医生说了,不严重,养些日子就会好的,不用担心。”送走小王,语焉笑着用很轻松的口气说道。
“滕锐呢?他怎么没送你回来?”萧父母对女儿的解释半信半疑。
“他临时有事,所以我先回来,他办好事就会过来。”
“语焉,他父母亲对你还好吗?”
“嗯,挺好的。”父母亲的许多问题,语焉只是敷衍了事,但做父母的怎么会看不出来,萧父眉头紧锁。
另一边,凌俊彦走进医学中心,他推开一间办公室的门,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眼镜精神矍铄的老人,他站起来和凌俊彦打过招呼后,从柜子里取出一份化验单,交给他。
凌俊彦紧抿唇瓣,慢慢地打开看着,瞬间他的眼底血色喷涌而出,一种赤裸裸的绝望的迅速笼罩着他的脸,他的唇瓣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你确定这两个人之间没有血缘关系吗?”半晌,似乎从地底下发出的一丝微弱的声音。
“是的,凌先生,不是我确定,是科学证明,百分之一百没有血缘关系。”老者的脸上满是从容和自信!也就是说萧语焉并不是他凌俊彦的亲妹妹!
他不知道自已是怎么走出办公室,怎么上的车,他只知道他的世界瞬间烟飞灰灭,他看不到周围的人,听不见任何声音,他只是行尸走肉……
他靠在驾驶座的椅子上,整整半天都没有动过,他的手机不停地响着,但他无动于衷,只是闭着眼睛,满脸的疲惫……
一直到下午,他才发动汽车,疯狂地往海边开去。
他冲进那幢海边白色的别墅,他向着那个轮椅冲过去,他把手中的化验单扔在她的前面,他紧紧地咬着嘴唇,一点红色丝丝渗出。轮椅上的人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不说话。
“为什么会是这样,你一直在骗我!”他的声音有丝丝的擅抖。
她拿起化验单看了看,往边上一扔,苍老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如果我不骗你,你会放弃婚礼吗?”
死一般沉寂,凌俊彦的手关节紧紧地捏成一团,泛出吓人的白色:“你不同意我娶语焉,你可以早点告诉我,为什么一定要在婚礼上用这种方式欺骗我?”
轮椅上人沙哑的怪笑声刺耳地响起。“我就是要你在婚礼上当众扔下萧语焉,我要让林子君也尝尝这种痛苦!”
“妈妈!不管你和语焉的妈妈之间有什么样的仇怨!但这一切语焉是无辜的!我也是无辜的!”轮椅上的人听到了儿子声音中饱含的绝望。
“我无法让她尝到新婚夜新郎消失的滋味,我就让她的女儿偿偿这种味道!俊彦,我今天变成这个样子,见不得天日,都是拜她所赐!是她让我们家破人亡!”那沙哑的声音里透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仇恨!
随着窗帘的飘忽,屋内的光线忽明忽暗,俊彦看到冰冷轮椅,看到那张带着伤痕的脸上,无限的仇恨和凄凉……眼前这张丑陋苍老的脸,已经丝毫找不到当年美丽的影子。
他的眼中的血色渐渐消失,他的嘴唇蠕动着,慢慢地跪在她的脚边:“妈妈,我知道你受了好多苦,但过去的事已无法追回,我会好好侍奉你,过好下半生,不好吗?”
她看到儿子眼角晶莹的泪珠,她闭上眼,两行泪悄然滑落,轮椅后的人,默默地递给她纸巾……
二十年多年前,她,戚若兰,H市家大业大的戚家大小姐,戚家唯一的继承人,哈佛经济系高材生,且是H城第一美女,可谓是才貌双全。那时候的她生活在所有的光环下,所有人羡慕的眼光里,如一颗光彩夺目明珠……
众多的追求者中,暗恋者中,不乏富豪,权贵,但她却独独钟情于凌霄云,那个出身平凡,但才华出众的男人,或许是他的诗作打动她,或许是他忧伤打动了她,谁也不知道为什么……
但是就是这个男人在他们的新婚之夜,却不知所踪,戚若兰第一次偿到痛苦的滋味,她紧紧咬着唇瓣,应付着各方来客,她的自尊心,让她不想让人知道她被抛弃在新婚之夜……
三天后,凌霄云才回来,满脸的疲惫,躺到床上就沉沉地睡去。她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绝口不提他这三天的去向。她想给他空间,给他时间,等他回头,等他悔悟……
第二年,戚若兰生下了凌俊彦,生活如和风细雨一般安静地过着,本以为已经雨过天晴,戚若兰带着儿子到美国发展事业,国内的事业则由凌霄云负责。
很多年过去了,一次偶然的机会,她震惊地发现凌霄云外面的女人竟是她的闺密林子君!而且凌霄云新婚夜出走就是为了她!
吃惊和愤怒使她偷偷地派人监视两人行踪,却发现了更惊人的秘密!一向来端庄谨慎的她几乎失去了所有的理智,所有的悲剧也跟着产生……
戚若兰讲这些往事的时候,神情出奇的冷静,只是她没有告诉儿子那惊人秘密是什么,也没有告诉儿子她怎么失去理智,她只是告诉他,最后她被迫跳下悬崖自杀……
凌公彦不知道自已是怎么回来的,又是怎么去的酒吧,身上的手机响个不停,可是他一个也不想接,他挺拔高大的身躯躺在酒吧包厢里的沙发上,前面的小几上酒瓶酒杯一片狼藉。烈性的洋酒麻醉着他的神经,但是往事却如春草一般坚韧地成长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