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脸色发白,有点气喘,她嚅动着唇瓣,好久才发出一点微弱的声音,想向眼前对她失望透顶的男人解释着什么:“滕锐……”但是,没容她把话说完,男人颀长的身影已经跨向门口,摔门而去,只留下屋内楞楞发呆的女人。
语焉楞楞地坐了一个上午,她潜意识里在等待着,等待着滕锐怒气消了还会回来。一直到中午时间,门外还是没有一点动静,连那个送饭的圆脸女兵也没有再出现。
语焉终于坐不住了,她站起身来,走到门边,试探着想开门,结果轻轻一拉,那门就开了——滕锐走的时候根本没有上锁——这时候,语焉明白了,滕锐真正地放弃她了!
语焉的脑子有瞬间的空白,眼泪跟着模糊了她的双眼,她做了个深呼吸,把眼泪逼回去,迈出门去,外面是一条走廊,这是一座掩藏在山谷里的两层小楼,楼外是重重密林,绿树婆娑,一条小路掩映其中。
语焉回到屋内,拿起昨夜她扔在柜子上的手机,轻轻地点拨开机,她很快看到凌俊彦的留言:“语焉,你在哪里?看到短信立即给我回一个!”她的眼神有点空洞,很麻木地看了看那短信,不想回,她要去找滕锐!她慢慢收起手机,放到口袋里,向门外走去。
沿着那条小路,语焉越走越远,身边的树荫越来越重,耳边是鸟儿清脆婉转的啼叫声,树干上的小松鼠偷偷地看着这个误闯入它们领土的女人,然后“吱溜”一声往树稍上窜去,一群大鸟跟着“扑扑腾腾”往树顶上的天空飞去……
没有一个人影,小路也不见了,更不要说大路,语焉很清楚地明白:她迷路了!
难掩慌张,她掏出手机,幽黑的双眸看着屏幕,修长的手指有瞬间的犹豫,最后还是轻轻地落在“滕锐”上。
此时的滕锐正坐在他的办公室内,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整理他纷乱的思绪。萧语焉的背叛狠狠地打击了他的自尊心,他一怒之下把她一个人甩在山谷里的那一幢小楼里……
这时,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响起,他拿出来看着,上面跳动着“萧语焉”三个字,他阴霾的眼底微微动了动,如一波涟漪轻轻荡过,他伸手想按键接起,咬咬牙,终于还是选择放下!他要硬起心肠,给语焉一点教训……
滕锐不接电话!语焉眼底满是沮丧,她掐断手机,茫然地看向四周。好久好久,手机动听的音乐声再次响起,语焉的眼底闪现一抹光彩,她忙点拨来看着,屏幕上跳出“凌俊彦”三个字,眼底的失望一闪而过,但是她还是慢慢地接起电话。
“语焉,语焉,你好吗?你在哪里?”那一头传来凌俊彦焦急的声音。
“俊彦,我……我迷路了……”语焉吸了一口气,轻轻地说道。
“迷路?等等,你在哪个方位,哪个方向?别急,慢慢说,我来找你……”凌俊彦一楞,怎么会迷路?滕锐这个混蛋在干什么?心痛的感觉瞬间传递全身,但是他只能柔声安慰着。
“我也不知道在哪儿,只知道是山里,周围都是树,没有路……”语焉的声音仍然低低的,但是却明显平静起来,她想了想,又对着手机的那一头说道,“俊彦,不要告诉我父亲……”
“我知道的,你放心……语焉,你别急,你手机开着,在原地等着,我立即来找你……别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你手机开着,别关了……”凌俊彦在那头叮嘱着,他一边说一边拿过外套,大步往门外走去!
昨天晚上,他莫名其妙地被放了出来,出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给萧语焉打电话,结果他一打她手机,她就关了机,但是这件事情,他不敢声张,如果让媒体知道,萧衍也会知道,如果萧衍有个三长两短,也许他就彻底失去萧语焉了……
交通通讯指挥中心,几个工作人员正在用机器设备追踪语焉的手机信号,凌俊彦站在他们身后,拿着手机和语焉通话:“语焉,我们在追踪信号,你不要挂机,我们很快就会找到的……”他一边柔声说着,一边焦急地盯着眼前的屏幕。
“嗯,我知道了……”手机里传来萧语焉低低的声音,此时太阳已西斜,红色的光线细碎地透过密密的枝叶射进来,退下的体温似乎又回升了,再加上中午也没吃,萧语焉觉得好累,浑身如散了架一样,她慢慢靠着一棵大树坐下……
接着,语焉听到一声熟悉的音乐声,她茫然地低头看看电池用尽,自动关机的手机,微微地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太累了,还是睡一会儿!长长地叹了口气,靠在树干上,闭上眼睛……
通讯指挥中心,一个工作人员看着屏幕上突然消失的信号,皱眉,转向身后的凌俊彦:“凌总,手机信号消失,我们无法继续追踪……”凌俊彦的脸色全黑……
白色的阿斯顿马丁飞快地向着H市最高档的五星宾馆驶去……李涛匆匆跑进滕锐的办公室:“滕锐,凌俊彦先生在外面说有急事要见你……你看要不要见?”
凌俊彦?又是他!滕锐锋利的眼神闪过,冷冷地:“见!为什么不见?”
“好!”李涛点了点头,转身退出。
滕锐靠在椅子上,一手托着下巴,一手自然地扶在椅子的扶手上,居高临下地傲视着眼前的男人。凌俊彦来不及理会他的傲慢,他冷冷地直截了当地问道:“你把萧语焉扔在哪儿?”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自已去找啊!”滕锐的嘴角挂着一抹冷笑,眼底的阴翳隐约可见,稳如泰山地坐着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