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的梨花又来到精神病房外,看顾她心目中的兄长岳铁军,在时菲住院的日子里,只要得空,她都会悄无声息地来这里,医生和看守已认识她,知道她是岳铁军的妹妹,不再询问,她又站到窗前。
岳铁军好似有感觉一样扭转过来,也是这样,他好像也习惯梨花站在这里看他的样子,每回见到梨花,他的眼中都有柔情,从意识模糊的感知,到渐增的知觉,这可能是人性内府里一部宝藏,不是简单医学能解化的理由,让人直接无碍地去领会造化最高明的意志力。
医生过来,今天好似特意,“我原本不想打扰你!可病人的情况变化很特别,我们思考可能和你有关,所以想请你到我办公室谈谈,可以吗?”
梨花点点头,随那医生进了医务室,“我原也是有病,在这里治好的,所以我想,我哥也能被你们治好。”梨花恳切地说。
“我们当然想尽可能多地治愈病人,可人与人情况不一样,不知你那时是因何发病的?”那医生问。
“我是丈夫自杀,受打击得病。”
“他是犯罪受打击得病?”医生推测。
“不全是,他知道他的亲生女儿是他自己害死的,就发疯了!”
“有这回事?那么他也可归为和你一样病况,也就是说他也可能像你一样被治愈。”医生分析。
“太好了!”梨花禁不住欢喜,“多谢医生!”她忙站起来,给医生鞠躬。
“不用!”医生忙摆手,示意她坐下,“我们应该谢你!治愈病人是医生的荣耀,倒是你只为亲情常来安慰他,给他精神力量,使他的病明显好转,也给我们很大帮助!”
“真的?我没做什么?治好我哥是你们的功劳,我会天天为你们祈福!”
“你难道没发现,他的意识一次比一次清醒?”
“真的?!”梨花只有惊喜,不知还能说什么。
“当然真的!你叫梨花吧?”医生问,“原来看见你,一直喊‘仙女’,从上一次开始,他开始老念着‘梨花’我们揣测是你的名字?”
“是!我叫梨花!”梨花惊喜道,“我怎么没听见?”她奇怪地问。
“你在窗外,病人只是嘴里嘀咕,他看你时精力很集中,一般是在你要离开的时候,他就喊,我们在旁边能听到。”医生笑道。
“好意外!太高兴了!”梨花心里喜欢地自语,“爹娘,在天有灵佑军哥!”她双手合十。
“我就是想告诉你,有空常来!配合我们对他的治疗?”医生道。
“行!没问题,需要我天天在这都可?”
“那倒不可以,病人的精神是要缓冲期的,不能天天刺激!即使是让他愉快的刺激也不可多,你有时间,一周来一次就可!”
“好!”梨花慌不跌地应着。
“别的没什么事,你可以回去了!”医生站起来对梨花。
梨花行走在医院大道上,心里高兴得想唱歌,又想起小时候自己在岳铁军背上,拿手指敲打岳铁军的头当大鼓玩的情景。
开心童年是她的军哥给的!她的第一件新衣是军哥给买的,因为有了军哥,她从一个被遗弃的孩子成为一个被人疼爱的小女儿,她记不清是谁生了她,她听人说自己还不会走路说话,就被丢在大道边,扔她的是她的亲生父母,第一次听说,她难以接受,痛哭失声,是军哥拉起她的小手,告诉她,他是她的亲哥哥,别人在骗她,再以后没有人敢再骂她是小野孩!
听说丈夫时涛是被军哥所害,她不信,她的军哥曾是那么善良!那么有爱心,他是她梨花在世上最亲的人,是她的亲哥哥!
虽然在她成年后,明白事实真相,那是爹娘告诉她的,说你是你军哥为自己拾来的媳妇,她傻了!那一刻,她很呆木,只说,他是我亲哥!我从未想到嫁自己的亲哥!这话让那时同样呆木的军哥很受打击!她记得他跑到院子里捶打大树,她还听到呜咽声!
也从那天起,岳铁军辞别家人,独自到外界创天下,没过多久他进了乡政府工作,成为乡下羡慕的人,他为了能取得梨花芳心,费尽力气把梨花弄进乡供销社,可是没想到梨花喜欢上时涛,岳铁军好受伤,梨花以为,时间长了,她的军哥就能接受时涛,毕竟她们是兄妹,一起长大的亲情相连的兄妹,她的军哥从来都是听她的!她一扭头,狠心嫁到梨花镇。
这个女人单纯地认为,她的军哥一直是她小时候那个善良的男孩子,可是几十年社会混战早把她的军哥变了心智,她不知道!
时涛的被害与岳铁军的纠葛,她到时涛死后,才明白,那一天夜黑风冷,时涛死后的第三天,也是得知岳铁军犯事逃跑的那一夜黑,她在时涛坟墓前遇见岳铁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