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他的女儿领着,楚原让她先回避,隔一层窗,楚原直视着他,时尚在另一边侧目,足有一刻钟,楚原的目光冷峻,使得被看者也不敢轻易开口。
楚原是突然探视,还带来时尚,他不知楚原为何而来,来做什么?内里原本就有惭愧,心中原本就有鬼,还有一个知内情的下属,他自是忐忑不安,不知其行能如何动?其言能如何说?只有头上渗出的汗液知道一切,他坐在那里左右动着,很不自然,五月份的天不热,但他的汗已浸渍衣服,“谢谢老领导还关心不争气的下属,来探望!”,他最终抗不住,结巴着说。
“这么说来,你到这里,我是来慰藉你的?”楚原字句清楚冰块一般凉,他不自由寒噤一下。
“不敢,要怎么处置都不过分!”他不敢抬头。
“处置你不用我!有党纪国法!我只想来问问你,过去你怎么可以表演得那么好!让我觉得你忠于党和人民,一直提携你到处级?而这背后你真正忠于的是你自己的私欲!?”楚原切齿,字句有力!却是语气平淡。
“我知道自己于国家有罪,于老领导有愧,愿接受一切惩罚!”这人一边说一边点头掩饰慌张。
“演技又有长进?真认罪,惭愧?为何交代问题像挤牙膏?!”楚原忍不住愤懑,站起来,将面前的本子摔在对方脸上,“你经商赚多少钱?用多少权?交代清楚了吗?”
这个人只深低头,身上有些许的发抖,“说话呀!我带来了你的下属,当着他的面说还有多少没交代?”
“该说的我都说了呀!时尚你也知道的!我早就说了呀!”这男的带着哭音。
“红花酒楼贷款一百万做什么?为何要安置人员在许望厚工厂?”
“关于那女的事情我是全说过!这一切许总也知道的,他们不是也为此被拘过?至于那一百万贷款违规,不是上次重新调查过吗?在局里计划经济适用房代款里我多筹了一百万,也交代了!”
“你的党性连自己的女儿还不如!脸也不要吗?以为犯罪脱离了党就可忘记党曾给的教育?以为不做公职了,就可以忘本吗?国家养你这么多年,你除了祸害还做过什么?愧悔在你嘴里只是演习的台词吗?”楚原越说越气,对方头已低至胸前,汗已流在裤腰上。
“我还能做什么?”他哭出声。
“红花酒楼到底用那一百万做什么?一个小酒楼能贷一百万?你当时不知道为何,会为你的合伙生意人冒如此大的风险吗?!”楚原怒斥,“不要当别人是白痴!”
“老局长,把应该说的全讲出来吧!”时尚过来,递纸巾给他,“我们其实已知道你所有的事!你女儿也在外面!”时尚这话真敲到位置,这其实是楚原对时尚交代过的策略。
“我全说!一点不留了!”他拧把鼻涕,可怜怜巴巴看着楚原和时尚。
“希望你这次是诚实的,也是为自己争取最后宽大处理的机会!”楚原说着,招手给狱警,“可以问了!”
狱警点头,楚原又让时尚招来他的女儿,那个年轻的女誓员,他们仨退到隔壁房间,狱警听这个人讲诉他的犯罪经历,“花锦衣说要盖一座地下冷冻室,还要在山里整一个饲养厂,得利分三分之一于我!”
“你最终分得多少钱?那冷冻室和饲养厂的地方?”警察问。
“到我被抓总共分得七十多万。”
“这在原来的记录贪污数里吗?”警察。
“没有,所以我才不想提起,怕加重罪行!”他很沮丧。
“关于这笔数字算自首,会从轻的。”警察。
“真的呀!”他神情轻松一些。
“花锦衣总共杀多少人?你知道吗?”
“不!不!我真不知他还杀人!否则我不会和杀人犯交往!怎么又能与他合作呢!”他惊恐地要从绑住的椅子上站起,连连摇头摆手。
“时涛这个名字你听说过吗?”警察问,他摇头,“没听花锦衣提过?”警察又问。
“和时尚有关系吗?”他迟疑地问。
“你只能回答,不能问话!”警察问话时,楚原、时尚和他的女儿都回避到另一个房间,所以他的话时尚没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