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从崖顶飘离,威少央求老人:“老爷爷,能不能慢点飞。”
老人哈哈大笑:“这有何难。”飞得果然既平且稳。
威少刚才因老人抓蛇,走了弯道,他现在要记忆从地心涌泉的湖边,到猎鹰所在的栖息地,这一段路程,既要知道怎么走,又要知道难处险要,攀登时要注意些什么。
这是猎鹰计划的一部分。
只见是沿着地心涌泉湖边左侧崖边边沿,一直向很远处延伸的一条山脉,沿途山谷众多,其中有处极为险要,底下深岩百丈,连接两处的,是唯一凭空相隔二十余丈的两块突出岩面。这等场景,只有飞鸟能过,而除此险隘外,在离地心涌泉湖边不远之处,受溪水浸蚀影响,形成了两处宽大沟壑,也有接近二十余丈距离。
当然最凶险的,是要爬上住有猎鹰的悬崖,这片悬崖槙被全无,人要攀登上去,除了要有极大的攀登技巧,还要有不怕死的勇气与毅力。
威少愈看愈惊,待得老人飞落地心涌泉湖边时,仍然目瞪口呆,陷在刚才所见,而又找不到对策应对的困境里。
老人观察他的心思,发现他竟想攀登这些山峰。
嘿嘿笑说:“要想攀登上去,没两年修为,那是跟白送死差不多,等同于自杀。”
威少心中一动,问:“有两年修为,就一定能攀登?”
老人:“两年修为还不能攀登,那还叫什么修为。”
威少止不住热血上涌,老人的话,不啻于使威少在黑暗中看到盏明灯。
“老爷爷,你能教给我两年修为吗?”
老人微是一愣,“嘿嘿,只要你能吃苦,这有何难。”
威少虽说觉得两年长了些,但总算还在他可以接受的范围,另外,除此外,威少想实施猎鹰计划,实在找不到更好的法子。
他不能呆在这山谷一千年,一万年。
猎鹰计划是一定要实施的!
既然非攀登不可,而要攀登非修行不可,那就来吧。
两年时间不算长,他还耗得起。
除了定时吃老人送给他的辛辣果,按照老人的指引,威少开始盘膝静坐,用老人教他的法门,开始凝聚他肚中的那丝灵气。
肚中要凭空凝聚灵气,不同于指使人的手、臂这般简单,威少静坐了两天两夜,按老人所说的法门练习,那灵气仍是纹丝不动。
威少知道老人教自己的法子绝对没错,没有效果,那只能是功力不够,修为时间短,人体肌能协调不一致所至。
到了第四天,他才隐隐感到有股极细极韧、游丝般的灵气在小腹间缓缓存在。他又惊又喜,继续吐纳,这时候他腿虽然麻了,脚似乎不是自己的,但他强行忍着。
一直过了十天,这股灵气开始慢慢变粗,威少用意念和气息支配它,指引它,它象个听话的孩子,在威少四肢百骸中左冲右突,所经之处,一股暖暖的气流立时趋散威少僵硬、疲惫的腿、身子。威少开始感到四肢有力、头脑清晰、心里灵活。
威少知道起了作用!
一连二十多天,除了吃喝拉撒,威少都盘坐引导灵气。
第二十一天早些的时候,灵气愈来愈粗,愈来愈强,威少感到灵气太强,太霸道,他极想将它引导,但灵气已经失控,在他周身紊乱冲得十多圈,突地“波”的声,似冲破了威少身体某处间隙,灵气陡然变得灸热,威少四肢百骸立时象发了大火,烧得他连最小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那股灵气随之愈来愈淡,而四肢百骸都充满了力道,威少只感浑身说不出的舒服,同时身上汗如雨下。
威少知道自己突破了筑基二重,现在自己是个有点修为的人了。从当初老人给辛辣果他吃,第一次突破,到二十多天后的今天第二次突破,期间威少仍然一直服用辛辣果,但突破却是愈来愈艰难了。
威少知道这点修为,聊胜于无,起不了丝毫作用,于是,他稍用兽皮擦拭身上汗珠后,接着修行。
由于他把刚才那道灵气用光,他开始重新凝聚灵气,从灵气无到有的这么一个过程,就是真正的修炼。
老人给威少送药材来,这次他把辛辣果换了,是两株掌大的绿色根果,长得奇形怪状。
老人一看威少精光小成,内敛,“嘿嘿,又突破了啊。”
威少心里啊,美滋滋的,可就是装着修炼要紧,不理不睬。
“哎哟,你都瘦了一圈了,这样长期下去会累坏的吧。”
“威少啊,多抽点空到外面去走走,看住小灰狼,森林深处可有更强更大的野兽,别把小灰狼吃了。”
“修炼是一千年、一万年的事,不是一两天,不用这么拚命,嘿嘿。”
老人每每这时话特别多,而威少也总是不理不睬。
老人正是通过这种敲打、误导、夸大、引导,又不失时机的反向话语策略,将威少这个本来不愿修炼的人,一步步引入修炼深渊。
这正是老人对待威少的特殊计划。
老人走后不久,不知为何,给威少系在外面的小灰狼总是“呜呜呜”地直叫。
威少霍地起身,“咚咚咚”地跑到外面,只见小灰狼正在雪中冻得瑟瑟发抖,见他出来摇起尾巴。
威少抬起两脚,直接喘在小灰狼肚子上,小灰狼痛得大叫,恼怒的威少跟着把小灰狼系在脖子的一截兽皮拉断,小灰狼得逃,“呜呜呜”地向老人跑去。
在威少的视野里,老人右掌抬起层水面,跟着手掌轻抖,给老人提起的层浊水面水花斜落,从中掉出些或大或小的湖鱼。一半是水,一边是干干的地面,而鱼就在干的地面活崩乱跳。小灰狼风驰电策地跑过去,咬中一条鱼就是连咬几口。
威少放走了小灰狼,感到安静多了,于是重新开始修炼。
秋去冬来,威少在小土屋内修炼不知冷暖,这天他体内灵气激荡,随着一声震响,威少筑基第八重突破了!
进入了第九重啊!
此时已是两年之后!
威少历经了近两年时间,才突破筑基第八重,这是多么不容易!
威少止不住心中狂喜,他隔空挥出一拳,“啪”!土洞给他这一拳手出个一人多大的陷窝!
“啊,天啦!”威少止不住激动。
然后威少马上跑出去,边跑向湖边老人的住处,边高声大叫:“老爷爷,老爷爷,我突破啦!”
他在湖边冰冷的崖洞里找到老人,老人身上一团火,正在神情激奋地大骂共工,这些日子共同相处,威少知道老爷爷只有在火气十分盛大的时候才会身冒火,等他火气稍消,这团火自会熄灭。
“老爷爷!”威少激动的叫,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老人神态奇异地看了看威少穿在身上已经破烂大半的一小条兽皮,觉得威少象个小野人。他朝威少点了点头,但是他火气似是十分旺盛,仍在大骂特骂共工:
“共工,你这卑鄙的小人,你当初找我决战,早就知道了结局,你不公平决战,你不是男人,不是英雄,是小人,死人!”
他的骂源源不断,威少不得不退回小土屋中。老人的烦恼使他更多地想起了自己的烦恼,而他的烦恼就是想念孟孟,而为了更快地接近孟孟,于是,威少凝神聚气,于周遭不闻不视了。
“唳!”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地低空中一声猎鹰啼叫,把威少惊醒。
声音近在树梢,声音断金裂玉,令威少惊悚,他迅速跳起,冲出洞外!
他找了根粗大的树杆作为掩护,确信四周安全后,这才抬头仰视。
只见透过树梢的重重树影,一个磅然大物由远及近飘来,这是只巨大的猎鹰,它被一团白色光环团团困住,双翅无论拍打得多么凶猛,它的身躯都只能缓缓而动,而在猎鹰前面的空中,老人赫然出现,他不紧不慢地飞着,正是他领引着这只猎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