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扬?”雷小月沐浴过后,一身清爽。她将长发用布巾擦得半干,回头却看见未着寸缕的小家伙蹶着小屁股,拖着他及小腿的长发,甩着水珠在屋子里翻箱倒柜。也不知他在找什么东西。
“娘!”云扬抱着大布巾过来,意图非常明显。让娘帮他擦干。
雷小月没好气地接过布巾,轻拧了小家伙的鼻梁一下,“仅此一次。以后要自己擦。”看来这次真是吓坏了小家伙,平时他可没有这么粘人爱撒娇。像洗澡穿衣这等小事,他已经学会自个处理了。
“嗯!”云扬笑眯眯的,不难看出他的好心情。
“嫂子,饭做好啦!”飞雪在屏风外喊道。
“这就过来!”雷小月用发带将云扬半干的长发随意轻绑在身后,牵着他的小手走出了屏风。这么热的天,不用多久就会风干的。
“嫂子,先喝碗汤!”飞雪殷勤地给嫂子布着菜。
“飞雪,我自个来就好。”雷小月直摇头,她这次失踪,真是吓坏了这一竿子的人。飞雪自她回来后,就一直紧张兮兮,生恐她有什么不妥。
“嫂子,我……”飞雪惴惴不安。
雷小月看着飞雪眼底的黑影,明显的睡眠不足,无奈地叹气,说:“等会儿要不要和我一块睡午觉?”
飞雪破涕而笑,“嗯!”
“娘,我也要和你一起睡。”云扬放下手中的筷子,不甘示弱地撒娇。
“你哪天不是缠着姐一起睡?”忘尘调侃而笑。
“要你管!”云扬做了个大鬼脸,自己劲自带头呵呵笑了起来。
冷月如今是胃口大开,埋头苦吃。怎么觉得今天的饭菜比较香,特别好吃。“快吃吧!话那么多!”
众人听此相视一笑,尽在不言中。而午膳就在这欢愉中结束。
雷小月给云扬抹干净嘴巴和小手,漫不经心地问正在收拾碗筷的子影:“子影,我不在的时候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子影愣了一下,才缓缓开口:“是出了点事情。隔壁住着的人是睿硕王爷。”
“他们察觉了?”原来如此,难怪那位宵风会知晓云扬的名字。他应该是忘尘九皇叔的护卫。
子影摇头,说:“应该是没有。云扬昨天又跑去找他了,似乎没说漏嘴。他们好像也没察觉。”他们暗地里查探的事,子影是知晓的。见他们只是怕有人对云扬不利,查探客栈里是不是有什么三教九流之人。因而她才不理会。
“子影姐姐,我来就好!”飞雪接过子影手上的碗筷,这种大事她听不懂。
“这样啊!”雷小月若有所思。
“姐,是不是你们也和他们缠上了?”忘尘不愧是忘尘,似乎嗅到了其中的异常。
“冷月解决了兰原县的瘟疫,这算不算?”
“俟?~”忘尘和飞雪惊讶出声,子影清秀的眉端亦是讶异地微扬。三人全盯着冷月看,仿佛在看怪物一样。这冷酷绝情的人也会出手救人?
“你们这是什么表情?是小凌说要救我才出手的。如果不是因为这事,我们昨天就该回来了。”冷月不悦。
“姐,这么说来。这一带的百姓都得救了?”忘尘欣喜若狂。
“这次托冷月的福,是逃过一劫了。”
“冷月,你好厉害!”飞雪眼里全是崇拜之光。这个整天吃饱了不做事,整天去深山闲晃悠的冷月也有那么大的本事。
“也没什么啦!哈哈!这种区区小毒怎么可能难得倒我。”冷月头一回被人夸,情不自禁地洋洋得意。
“毒?”飞雪,忘尘和子影疑惑。不是瘟疫吗?怎么变成了解毒?
“是中毒不是瘟疫。”雷小月给予了肯定的答案。
“俟~?怎么回事?”
“娘,啥事?”
雷小月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娓娓道来。飞雪和忘尘听着一惊一乍的,不时发出惊呼声。子影越听眉头皱得越紧,她心里有所担忧。自己和忘尘的身份但若有一丝泄露,这么多人马可不好对付。
“切!原来是中毒,那你有什么好得意的?”忘尘泼了沾沾自喜的冷月一盘冷水,
“就是就是!那可是你最擅长的。”飞雪在一旁附和着猛点头。
冷月笑脸变冷脸,阴气沉沉,气不过追着飞雪和忘尘满屋子乱跑。云扬看着有趣,也加入了战局中。不时笑声阵阵。
“子影,不用担心,没事的!别把自己逼得太紧,你不是一个人,还有我们在。”雷小月看出了子影的另有所忧,安抚一笑。
“嗯,说得也是!”她已经不是一个人了。子影淡淡地笑了。“他们这样闹不要紧吗?”
“由着他们去吧!憋了两天的闷气,难得让他们心情好起来。”雷小月看着那几个满屋子乱转的人,轻轻摇头。
“子影,说说你们这两天都做了什么。”雷小月泡了一壶茶,拖着子影坐下。跟着飞雪和云扬俩聒噪儿相处那么久,子影还是话少得可怜。连自己和冷月,忘尘都多少受到影响,话多了起来。只有子影还是没有什么明显的改变。
“这个,我……就是……”子影有些不知所措。
“慢慢说没关系,只是纯聊天。”看着子影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雷小月有些恶作剧地笑了。在兰原县经此一事,仿佛找回了失去快乐的自己。
闲聊过后,雷小月赶大伙儿去睡回笼觉。这两天谁都没有睡好,黑眼圈严重之极。
飞雪刚爬上床不到半刻钟就睡得雷打不动,她真的累坏了。
小家伙倒是精神的很,在屋子里翻箱倒柜,嘴里不停地念念有词:“明明记得放在这儿的,到哪里去了?”
雷小月看着满天飞舞的衣物,轻叹气。等会儿有得收拾了。
“你在找什么?要不要娘帮你找?”
“云扬自己找。”
“哦!”雷小月看着那不假他人之手帮忙的小家伙继续折腾着那些早已面目全非的行李,打了个大哈欠,眼皮好重。她不想陪小家伙再折腾了,补眠要紧。
上哪去了?昨晚洗澡前他有好好放在自己的小衣服里。啊!想起来了,后来睡觉前,自己想想觉得不妥,改放到自己的小宝盒里去了。
“找到了,娘!”云扬推着坐在床边打磕睡的娘。
“什么?”雷小月睁开疲惫的双眼,小家伙的固执着呢!她不想理会都不行。
云扬举起小手里的玉坠子:“这个,爷爷昨天给云扬的。云扬可不可以收下?”
雷小月接过玉坠子一看,精神一振。好东西!“你说爷爷给的?”
“嗯~,我有和爷爷说要问过娘才行。娘,云扬可以收下吗?”
“你不是已经收下了吗?”雷小月轻笑,小家伙明显就是想留下。
云扬理直气壮地说:“娘说过,不可以随便拿人钱财。”
“那是!拿人钱财,就得予人消灾。还回去好啦!”
“娘——”娘是故意的。他都表现得那么明显了,娘还说要还回去。
“明明就想要。还给我来这招。”雷小月轻拧了小家伙肉嘟嘟的脸颊一把,没好气地笑了。小家伙居然跟她来这一套,练上一百年都不是她的对手。“想要留着。”如果瘟疫的事算到睿硕王爷的头上,这灾算是替他消了,收下倒也心安理得。
“耶!太好了!娘,帮我戴上。”云扬欢呼着,笑咧了嘴。
雷小月把玉坠子给挂到云扬的脖子上。
这个睿硕王爷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以这次瘟疫的事来看,处处以北辰国的大局为重,不失为一位英明果断的上位者。知晓是中毒后,也能迅速改变初衷,不兴杀戳,即使这样多少会有损他的颜面和威严。从云扬喜欢他的程度看,他似乎十分宠溺云扬,而他与云扬不过是见过两次面而已,这样看来似乎是一位和善的长者。但是忘尘的事又怎么说?自个的亲侄儿,又是重病缠身,手中无权,居然还狠下杀手,连江湖上有名的噬魂楼都出动,往绝路上逼。
“好啦!现在可以放娘一马,乖乖睡觉了吧?”
“嗯!娘,最好了!”云扬笑眯眯地拍着马屁。
“尽耍嘴皮子。”雷小月把小家伙抱上床,心事一了,他小家伙刚着枕就睡着了。
“都困得不成样了,还惦记着这件事。惹人怜爱的小家伙!”雷小月疼惜地摸着云扬的发顶,睡意渐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