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的疼痛渐渐轻缓,望着这满目殷红的落花,着实笑得没心没肺。随即,深深的苦涩充斥着整个心脏。
勉强的站起身来,看着晴朗的天空,淡淡的蓝色,忧郁的不成样子。
一阵清风,淡淡的花香袭来。随即,一个身穿纯白色连衣长裙女子轻缓而来。
“凝儿。“来人轻唤着我的名字,没有激动,没有起伏。只是那样淡淡的,却让我不自觉的安心。但是,随即我还是警觉了起来。普天之下,谁还知道我还活着,为何她却在这里找到了我?
“从此后,好好爱他。你们情系几生几世,这次,可别在错过了。他,对于你,是你生生世世的挂碍,不管你在哪里。”来人依旧语气淡淡的说着,一副早已看透之色。然后就转身,离开。
看着她的背影,我感到了决绝之意。我欲拦下她,可是还未开口,胸中那疼痛却再一次的强烈的痛了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硬生生的从我身体里被剥离。
“焉影芷,你到底在说什么?”脑子里想完这句话后,就昏昏的沉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不知过了多久。慢慢的站起来,看着依旧晴朗无杂质的天空,轻叹一口气。胸中已经没有了那股疼痛。如果没有发生那么多的事,也许我会认为我只不过是在这落花树下睡了一觉而已。
信步走在大街上,看着攒动的人群,繁华的街市。仿佛一切并没有什么变化,并没有那场瘟疫。想起了陶翁的《桃花源记》,便在心底默背了起来。
走着走着,又听到了那叫卖糖葫芦的声音,便去买了一个。刚吃了一颗,就又听到了一个欠扁的声音。
“几月不见,姑娘越发标致了。这几日哥哥的钱袋有些紧张,凭着咱的关系,不知姑娘可否接济几个钱给我们这群兄弟呢?
我回身一看,竟是上次遇见的那些地痞。我轻撇了他们一眼,并不做声。
“喂……小妞,还是跟着哥几个混吧。”那人上前拦住了我的去路。
我悠闲的吃着冰糖葫芦,不愿理会这几个没长脑子的人。讲道理,是讲不通的。用武,还真没有那个欲望。虽然现在我早已不是那只会一招半式的焉婉凝了。
那个人见我没有什么反应,便招呼这兄弟围了上来。有一些是面生的,看来,他们又招了新的人入伙。
一个个颜色猥琐的看着我,两手左右搓着,仿佛恶狼看到了猎物一般的蠢蠢欲动。
这群败类,我再对他们客气,就对不起人民了。好吧,就拿这些人练练手好了。
一个转身,一个反手。便把离我最近的那个人打倒在地。惊愕的他们显然没有注意到我的动作,只是惊讶惶恐的看着悠闲吃着冰糖葫芦的我。
“为什么我每次买冰糖葫芦都能碰到你们。想想上次是年前的事了吧,你们的记性还真是好的。来吧,是男子汉就放马过来吧,否则,我见一次打一次。”我看着他们,半威胁道。
“你。”这群喽啰的头头显然没想到我会如此,瞪大了眼睛的看着我。看到周围有许多的人在围观,为了他那几分的薄面,也得对付我了。
一群人朝我而来,毫无章法的攻击着。我所面带恐惧,但是心里却只是抱着与他们玩玩的态度。
“哈哈哈。”我爽朗的笑声在人群中响起,众人也看而大笑。刚才那些态度蛮横之人现在无不痛苦的在地上呻吟打滚。
“唉,非得尝尽了苦头才知道悔改。吶,这些钱,算是给你们的医药费了。这样,也算是我们扯平了。今后若是再看到你们横行于市,定不放过你。如果,你很想尝试一下闻名天下的黑麒骑的话。”恩威并施,不是我的强项,但是偶尔尝试一下,也是可以的。
“黑麒骑?”地上的人闻之,皆冷汗频频。
看到他们的样子,我轻轻一笑。“黑麒骑从不对百姓下手,但是,他们的军法军纪确是残酷严格的。你想,若是拿他们来对付你们。你们觉得,是生的还是死?”继续威胁,就不怕他们不害怕。
阵阵求饶声又响了起来,不愿在看到他们的样子,便冲破人群的包围出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刚走去包围圈,就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目光朝我这边。我下意识的寻找,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那人见我在看他,便慢慢朝我走来。
青衣长衫,翠竹轻隐。白皙俊朗的脸上是难以言表的激动。武生文气,纵观天下,也只陆雅洵一人。
四目相对,百感交集。一步步的靠近,明显的我感觉到空气的凝滞。几月不见,再见,还真的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吗,其他人呢?
“凝儿!凝儿?真的是你吗?”陆雅洵看着我的眼睛,小心翼翼的开口,脸上确是难以置信和开心。
复杂的容颜,复杂的情绪,皆一笑而过。“是,是我。如假包换。”
得到了我的肯定回答,陆雅洵轻轻一笑,似是放下了什么沉重的包袱。双目留恋,仿佛一闭眼,我就又从他的面前消失。
突然,他伸手拉住我的手,然后不顾路人的惊讶之色,带着我飞奔了起来。
手上传来的温度,让我心底一暖。街道两旁的景色皆为幻影。跑吧,跑吧,把一切都抛在脑后。
雅轩阁的门前,终于停了下来。
“凝儿,你去看看天宇吧,他……”陆雅洵欲言又止的样子让我顿时明白了几分他的用意。
“我……”
“这些日子以来他除了到处去找你外,就在这雅轩阁里喝酒。醉了,就睡。睡醒了,就再去找你。他,并不好过,在这段日子以来。”
陆雅洵还要说什么,但是我却没有心思再听,直直奔进了雅轩阁。
陆雅洵看着焉婉凝的身影,笑了。那笑容里包含了太多的情愫,无奈,彷徨,左右为难,还有丝丝的心痛。
陆府里,陆老夫人和她的谈话他无意中听到了。然后他笑看着告诉自己说自己与她无缘。无缘,也就认了。
可是,焉天宇呢?
“雅洵,我喜欢上了凝儿。虽然名义上她是我的妹妹。可是她也说了,她不是曾经的那个焉婉凝。她们有一样的容颜,却是不一样的灵魂。当我在冷霜阁里见到她时,就被她的静吸引了。她唱的歌,跳的舞,皆是稀有,确是那样的优美。怎么办,我该怎么?”焉天宇醉倒在软塌上,一字一句的说着。然后,两行清泪就这样毫无征兆的落了下来。“可是,我知道,她不属于我。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我是不是太傻了呢。”
“天宇。尽管我们知道她不是她,但是世人有谁会相信呢?如果我们不知道,也不会相信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的,不是吗?无论怎样,她都是你的妹妹,这辈子,注定了的。”
“注定了吗?”焉天宇重覆着,又昏了过去。
“注定了吗?陆雅洵回想着,念着,然后慢慢走进了雅轩阁。
“凝儿,为什么你是我的妹妹,为什么我会为了你而如此的心痛。你到底在哪里,你是不是不愿再见我呢?凝儿,凝儿……”焉天宇自斟自饮着,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的借酒消愁了。
刚到门口的我听到了他的自言自语,一时间愣在了那里。那要推开门的手就那样硬生生的停在了那里。
“凝儿,你知道吗?当我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你时,就被你吸引了。你知道吗?曾经的我们是从不说话的。因为你记恨我娘,所以也敌视我们。你谁也不亲近,总是自己一个人。惜月她们老是被你欺负、打骂。那时,所有人说起焉家的二小姐,皆是忿恨和害怕的。可是,你,却用你的歌声和舞蹈,生生的把名声翻了过来。除夕之夜,竟连皇上也愿意放下那些繁文缛节与我们同乐。你倒底是个怎样的人,让我们都能放轻松的快乐。可是,你为什么要不动声色的离开,一如你的出现,如此无声无息。我们,谁也找不到你。难道,你真的回去了吗?”焉天宇自顾的在那里说着,我便倚门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