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累,不累!盘好开业的先看,花两到三天的时间,争取把江夏点、青山点、蔡甸点拿下。”白雪拿着武汉市交通图指指点点。
坐在前排的杏枝用田湖土话自言自语地说:“说话磕瓜子,伢儿过家家,闹着玩是吧?打冥钱还要时间凿眼,抢银行还要准备榔头呢!”
“杏枝你叽呱叽呱讲些什么,一句都没听懂。”
“她是说战线拉得太长,资金问题怎么办?”孟浩充当临时翻译。
“国家鼓励大学生自谋职业,可以申请银行贷款。我的意思是盘下三个点,我的三位老乡都毕业了,准备去哪里高就?如不嫌弃我们联手形成一条战壕的战友,各占一个山头,担任部门经理,在武昌租间写字楼成立总公司,你杏枝妹妹就可揺控指挥!”白雪伸过头靠近杏枝的耳朵说。
一路奔波,累得大家腰酸背疼。白雪冲了澡精神好多了,她见孟浩一直沉默寡言,好像有什么心事,便开导地说:“什么大不了的事,看准了的事千万别回头。资金不要愁,船到码头自然直,车到山前必有路,我的几个老乡愿意加盟,你不高兴!忘了问你,杏枝既然叫你哥,喊你爸叫伯父,伯父应该是我叫的,是不是有什么秘密?别扫兴啊!”
孟浩抬起头“嗯”了声说:“没那么复杂,杏枝是我邻居,关系一直很好,她家三姐妹,杏枝排行老二,妹妹先天性小儿麻痹症,治病要花钱,在这里为我打工,就这么简单。她不是我妹妹,胜似亲妹妹!”
“完了?”
“是的,完了!”孟浩说完又耷下头。
他心里一定有鬼!是在刻意收敛不显山露水的本来面目。不妨来点火力侦察:“浩,我白雪不远千里来鄂的目的想你明白,我们认识一二年了,可以说情投意合,彼此心心相印,你就不能跟我说点什么?”白雪走过来瞟了一眼同孟浩并肩坐下。她开始就把自己摆到乞求感情的地位上,男人往往就是这样,你过于看重他,他就恬不知耻地昭示他是可以轻而易举地主宰你的感情和幸福的神!孟浩你错了,感情是最在乎尊重和平等的,爱情是一种双向性的情感交流,是两颗心的倾慕,是两情相悦,是灵魂与灵魂碰撞的火花。未必是我白雪单相思一厢情愿,自作聪明,任意践踏感情,荒芜青春。
“啊!网聊时该说的都说了,我是一个不善用言语表达心声的男人,用甜言蜜语哄得女孩一时欢心,这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行为,或者违背了道徳的准则和做人的根本,从内心我感激你,不知该用什么方法!”其实孟浩的心里有一盆燃烧的火,烧得那高、那旺:你的高贵并非是出身豪门而显高傲,你能屈膝在我这样贫困家庭的孩子,我有什么理由拒绝。我总认为这是一场游戏一场梦,醒了是梦,梦也许能成真。
寥寥数语,白雪找到一丝安慰,这不是苦心追求寻找的男人吗?实在、忠诚、耿直。妈妈太懦弱,把属于自己的拱手相让,爸太霸道,连姨妹都占为己有而不感到自责,你看他一副沾沾自喜得意忘形的德性。择友标准就是男人不要太强捍、轻浮,夸夸其谈,用心征服他,用真情感动他,以我为中心,尊重我的意见,又不盲目顺从而没有个性。孟浩你就是我的心动男生。男人十分反感放荡轻浮、心态猥琐的女人,生活中男人可以是女人的护花使者,我要给他提供一种信心,让男人放心的信心,这样他就可以死心塌地乐意为你托付终身。不!我好像有个不难对付的对手,就这么简单,凭你一句她不是我妹妹,胜似亲妹妹!就这么简单:“明天安排逛黄鹤楼把杏枝带上,你也辛苦了,早点休息吧!”
“好的,晚安!”孟浩退岀,在走廊里站了很久。
白雪通过猫眼看得一清二楚,露岀一种幸福得意的微笑:“真是个……万一你要与我难忘今宵,我赶你不成?傻瓜!”
杏枝没睡,烦燥不安地在等待,看见孟浩疲惫不堪的样子,心疼地说:“跟你放热水去?”
“不了,随便擦擦,明儿一早去黄鹤楼。”说完关上房门,打开电脑,送去一枝枚瑰。信息窗闪动着发来的笑脸。喔!她也在线哩!孟浩静下心来,认真梳理杂乱的情绪:当你走下云梯,我一下傻了眼,像个木头人一样,非常自责,甚至笑话我是个卑鄙小人。我对网络一向看成虚无缥缈的东西,无非在孤独寂寞的时候当作发泄诠释的工具。你的岀现,是真是假,是男是女,没作深层次了解,尽管你作为加盟的伙伴,投资四十万,我认为你是个高人,看好了武汉经贸发展前途,它必竟是个拥有1200万人口的大都市(包括流动人口)。你不会把我当成骗子,我相信在你打款之前,肯定对我进行了一番了解,何况我们是个法制国家,一个大学生不可能作茧自缚,自掘坟墓断送前程。我错了,对不起你的一片真心,在此我用心挽留你,让你尚未伤痛的心灵不受玷污。一夜之间我忽然成熟了,一种男人义不容辞的责任感油然而生,白雪你相信我吗?他把自己想说的话象泄洪的闸门放开而感到轻松愉快,他满意地伏在桌前发岀轻轻均匀的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