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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杜氏

再看崔妙慧时,却正接过那年轻郎君递来的绢帕,自顾自地按拭着额上微微的汗意。那妇人尖声呼叫,崔妙慧分明听在耳中,然仿佛是瓦鸡柴瓦的鸣吠般,并没有什么可在意的。

倒是对着那殷然相视的年轻郎君嫣然一笑,妙目流盼,颇有三分嘉许、三分爱娇、三分感激,却有一分得意。而在织成看来,或许只有那最后一分的得意,才是崔妙慧真正的心绪罢。

看,我即使落难至此,亦无家族庇佑,一样还能得到世家子的爱慕。

而那个妇人与她的婴儿,在其看来,却毫不相干。

大概在所谓的世家贵人眼里,百姓就跟蝼蚁野草一般,十分微不足道吧?

织成心头怒火大炽,当下眼睛四下里一转,借着王大驱赶众人退后的时机,缓缓蹲下身去,不易察觉地从地上摸起一块小石头,紧紧握在掌中。

她身形虽比寻常女子修长,但此时是扮作男子,又淹没在流民群中,这样的小动作又颇为隐蔽,做起来并不显眼。

此时那妇人吃痛不过,双手却不肯放开婴儿,只是嚎啕大哭,头发一缕缕搭在额颊之上,与眼泪混杂,越觉面目难看。那扯夺婴儿的大奴心中焦躁,当下松开了手,却抬起一只脚来,狠狠往那婴儿身上踹去!

他这一脚看得出运足了力道,且足上穿着皮制的鞋履,鞋底又粘了不少雪泥冻土,颇为沉重,这一脚踢上去,不但那婴儿活不成,恐怕连那妇人心腑都要受伤!

众流民只是畏惧贵人罢了,大多良心未泯,不禁惊呼出声!原本是往后退缩的,也不由得往前奔过来,想要救下那妇人母子。

那年轻郎君倒也罢了,崔妙慧却微微一怔,隐约觉得不妥,想要喝止,却已是来不及了。

那妇人双目一闭,紧紧抱住了自己的孩子,只待等死。忽然疾风掠耳,一物破空而来,噗的一声,恰好击在了那大奴踢过来的皮履之上!

但听“啊呀”一声惨呼,却是发自那嚣张的大奴。他单足跳起,双手抱住另一足,大声呼痛,只跳出两步,便砰地一声,往后跌坐在地!

那年轻郎君大出意外,又急又怒,向那大奴喝道:“阿都,你这是怎么了?”

阿都痛得涕泗横流,强挣扎着应道:“少……少君!不知哪里飞来一块石子,将阿都的左足……阿都的左足……”

他忍痛松手,露出先前被抱得紧紧的那只足来!

但见那深褐色的皮履之上,赫然出现一个鸽蛋大小的洞,里面隐约可见土灰的石色!又有其他的大奴想要上前帮他查看,只刚掀起外面长袍,手指刚伸入里面裤腿的洞去,阿都便又大声惨叫,声音都痛得颤抖起来,显然受伤不轻:

“不……不要碰……那石子都……都……”

他唯恐再有人碰那里,一手拔出腰间匕首,也顾不得体面,只在裤腿上轻轻一划,锦面连同丝绵夹层、还有里面的丝质中衣都应声往两边割开,露出一条长满茂密黑毛的腿来。

而那些流民们看在眼里,不禁艳羡忿恨。

他们衣不蔽体,而这个世家子的大奴,就大摇大摆地穿锦着缎,甚至连中衣都是丝质!

然而那阿都的同伴却未想到这些,都聚拢去查看,不禁倒吸一口气:

但见那小腿肚上,原本是紧绷的肌肉间,竟牢牢地嵌着一枚鹅卵石!大小与那皮履外层的洞形相似,显然是这枚鹅卵石穿破了皮质,又射入肌肉之间!且因为堵得死死的,纵然里面血肉已损,鲜血却被堵在肉中,并没有一丝一毫流下来,故此竟无一人看出,那大奴竟受了如此大的痛楚!

那年轻郎君脸色遽变,目光掠过众流民,沉声道:“是何方高人,对我的大奴下这样的毒手?”

众流民面面相觑,虽觉大快人心,却无人得知是谁下手。

织成更是一声不吭。

她如今装作男子,又脏又破,崔妙慧绝计是认不出来。所以也并不担心。

那妇人紧紧抱着婴儿,劫后余生,又悲又喜,想要爬起身来逃走,却双股战战,浑身使不上半丝力气。

那年轻郎君狞笑一声,跃下马来。众流民只觉眼前影子一晃,却是他已掠到那妇人面前,手臂一伸,已从那大奴阿都手中抢过匕首,锋尖的匕尖堪堪正对准了那妇人喉咙!

那妇人乍遇此变,张了张嘴,却是惊骇过度,竟无法出声,只是紧紧抱着婴儿。那婴儿先前啼哭过久,本就体弱腹饥,此时也没了力气,只是发出猫儿般的哼哼声,煞是可怜。

“是谁装神弄鬼?敢做还不敢当么?”那年轻郎君向着众流民扫视一眼,冷冷道:“我杜源出身何等高贵门第,便是我家的猫儿狗儿,也不能任由你们这些贱民欺辱!何况我心腹大奴?若是无人应答,我便杀了这对母子,为我那大奴报仇!”

匕尖逼近,寒光照眼,那妇人不由得失声叫起来,抱着那婴儿,顿时软倒在地,两行眼泪如断线之珠,跳落尘埃。

织成眉毛一扬,横下心来,正待上前应下此事,却听一个清脆的声音说道:

“京兆杜氏,起于南阳,迁于茂陵,终居长安,如此豪族,却纵使门下大奴,去为难妇人婴儿,果然好生高贵!好个门第!”

听这谈吐,断然不是寻常粗陋的流民之妇。织成不由得转过头去,但见流民之中,站起来一个年轻女郎,虽是衣着敝旧,却浆洗得干干净净,发髻乌黑,姿色虽只在中等,在这流民中却如鹤立鸡群一般。只是此时那清秀的脸上,已没了平常沉默的模样,因了愤怒而涨得微红,倒有了几分明艳,竟然是那个杨娥!

王大见她出头,有些意外,却更是紧张,叫道:“你一个小姑子,知道什么?此事不是你能管的,还不快向贵人赔罪?”

京兆杜氏,的确是长安一带的豪族。正如杨娥所说,他们的祖先是西汉的御史大夫杜周,首先住在南阳,后来迁于茂陵,最后迁至汉朝的都城长安,所以被称为京兆杜氏。杜氏以诗书传家,曾出过杜周、杜笃等人。虽然现在还远不如唐朝时那样显赫,达到了“城南韦杜,去天迟五”的地位,但是在世族之中也有一席之地。

只是在汉都迁离长安后,杜氏一族又有分支迁到了洛阳,且在董卓之乱中竟还幸存下来,虽然比起从前来说弱了许多,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也算是洛阳附近比较有名的豪强了。

杨娥并不理会他的“好意”,倔强地道:“我又没有错,为什么要赔罪!倒是他纵奴行凶,要向秦氏姐姐赔罪才是!你们这些人,都是秦氏姐姐的亲人,为什么你们不护着她?”

最后这几句,却是向着秦氏的亲眷等人说的,而她口中所指的“秦氏姐姐”,料想正是那个抱着婴儿的妇人。

她这一反诘,别说秦氏那几个叔姆,便是王大也不由得晕红上脸,咳了一声,恼怒道:“你小小年纪,懂得什么?秦氏她是……她是自己……自己……”

说到此处,自己也觉语塞。

织成更是意外,平时看杨娥不声不响,没想却有如此胆色。但听她说活,分明是有些见识,但又不是圆滑之辈。明明嗓音中微有颤抖,显然也不是不害怕的,却依旧能够直斥杜源之过,不要说相比妇人,便是比起寻常男子来,也是更具侠义之心。

那杜源却是紧盯着杨娥,匕首慢慢离开那秦氏的喉咙,冷笑道:“原来那枚石子是你弹出来的?你功夫倒不错,听你口音,可是陇西人?”

杨娥昂然道:“我自然是陇西人!”

杜源嘿嘿一笑,脸色陡地一变,喝道:“这女子分明不是常人,却混在流民之中,必是凉州奸细!还不快将她拿下?送往府衙去?”

众大奴早就摩拳擦掌,不怀好意,闻言轰然应喏,便待扑上前来。

杨娥小脸煞白,退后一步,强自镇定,喝道:“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你们就敢诬谄良民不成?”

杜源还算英秀的脸上,却满是阴鹜之气,冷冷道:“到了府衙大牢,是不是良民,自然就知道了!”

府衙大牢,岂能有杨娥说话的余地?分明是杜源迁怒于她,要挽回其大奴受伤的面子,杨娥一个娇怯怯的姑子,到了那牢中,要什么口供不可得?

自己一时义愤,以内力弹石伤了那阿都,原是想着这些流民有百余众,杜源随从不过十数人,并不敢硬碰硬地拿所有流民问罪。没想到那个杨娥,外表娇怯而内存侠义,竟然主动站了出来。

不管怎样,不能让杨娥因自己而受累。

织成心中暗暗拿定了主意,手已隔着衣服,按到了插于腰间的“渊清”短剑之上。只待杜源喝人动手,便要抢先救出杨娥。

却听远处一阵马蹄之声,如奔雷般传来。众人悚然回首,却见一队骑士飞奔在官道上,当头者手扬一面大旗,上书斗大一个“杨”字,大声喝道:“男儿当效国,沙场舞干戈!杨都尉招兵!尔等听好了!无论百姓还是流民,但有热血男儿,若怀报国之志,可速去洛阳郊外太学,那里自有招兵之处!大丈夫博个封妻荫子,便在此时!”

那为首者显然练过武功,声音清朗,运足了中气说出来,如裂金迸石,道旁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杜源见斜剌里又奔出这一队人马,不禁微一迟疑,崔妙慧已看了出来,俯身过去,口唇翕动,意即相询。

织成运力于耳,只听崔妙慧低声问杜源道:“杨都尉是谁?为何要从流民中招兵?”

杜源也低声答道:“最新从陇西过来的一个游侠儿,名叫杨阿若,最是逞强斗狠,听说在天下游侠中也是大大有名。因与酒泉太守有旧,太守却被当地豪强黄氏所杀,故向武威太守张猛求援。张猛见他讲义气,且担心黄氏占了酒泉、张掖后声势大盛,又来攻打武威,便举了杨阿若为都尉,又给了粮草兵器,命他自行募兵。

杨阿若倒是有本事,径直来了洛阳,很快收服了原来的一批游侠儿,做了首领。又令这些游侠儿帮他奔走,征青壮入军伍。这一批人想必就是杨阿若手下的游侠儿了!”

他二人说话之间,随从的众奴却是对杨娥虎视眈眈,有急躁些的,已经逼了过去。而那些流民们不知是否被激起了同仇敌忾之心,那些追随王大的青壮们倒还在犹豫,倒是几个同样面容枯槁的妇人挤了过来,若有若无地挡在了杨娥身前。

那为首者一眼便看到了这边情况有异,遂拍马过来,喝问道:“谁在此处聚众闹事?”

杜源这一行人虽然华服丽都,但看那为首者的模样,竟象是浑不在意般。倒是杜源犹豫了片刻,方才有大奴代为答道:

“是流民作乱,有犯杜家的贵人!”

那为首者驱马过来,织成这才看清他年纪颇轻,不过二十来岁,眉毛浓黑,鼻直嘴方,穿着士兵的绵袍短袴,紧紧绷在身上,肌腱强壮,颇有些英悍之气。

他眉头一皱,目光从秦氏杨娥等人身上一掠而过,冷冷道:“从未见有弱女妇孺,敢去冒犯杜家的贵人!”

杜源张了张嘴,显然有些恼怒,却只是脸色阴沉,并没有与那为首者针锋相对。

原因无它,势不如人矣。

杜源虽是洛阳世族,但董卓之乱后已大不如前。门阀贵名倒还在,但在这个诸侯蜂起的时代,名声固然重要,但实力同样重要。

董卓一把火烧塌了洛阳,世族中人,十之不存七八。杜家过去在朝堂里的那些后援,也都零落不堪。而自家的义从宾附,算是一支私兵,也大大受挫,连死带逃的散去了不少。

如今说起京兆杜氏,虽然仍是世族,且也仍能维持昔日体面,但其兵力是削弱了不少。对别的世族也倒罢了,对于杨阿若这样全靠拳头实力说话的人,却是不由得不多加忌惮。

如今杨阿若为游侠首领,又刚受武职,所行之事又是事关凉州。而凉州之地形势复杂,连洛阳令也得让他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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