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仇恨,使我热血奔流,我毫无畏惧地扑了上去,咬住了毛伢几背上的编织袋。但我太小,没能把他扑倒。他随手打过来一铁棍,打在了我的腿上。挨了这一棍,我的脚伤了,勇气也被他打得全都消散到了九霄云天外。我知道小小的我,还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只得胆怯了,不敢与他拼命了。我又不甘心,只得一跛一跛地远远地跟在他的身后。
我虽不甘心,但我更无奈。我还只是一只小狗,远没有与凶恶的人类相争斗的能力。此时,我心中充满了仇恨,充满了痛苦。我恨毛伢几,恨主人刘宝权,恨整个人类世界。我几乎把白姐教导给我们的,要忠于主人的教诲抛到了脑后。
跟着跟着,我心中越来越害怕,越来越胆怯。但我仍然远远地跟着,我为自己母亲的离去,默默地送上一程。做儿子的应该尽这一份孝心。走了一个多小时,天麻麻亮了,只见毛伢几到了镇上,搭乘了进宁安城的早班车,不一会儿,班车载着白姐走了。救助白姐的最后一丝希望已破灭,已没有任何办法救助我的妈妈了。我长嚎两声,真正的如一只丧家犬,一路痛哭地小跑着,回到了黑窝子村——我的主人刘宝权的家里。
我心中充满了无以言状的痛恨,突然感到,这个世界太恐怖、太凶残、太卑鄙了。这个世界尽是一些可恶的人、麻木的人、痴呆的人。我为什么那么无能、那么无助?这个世界真的是太冷漠、太黑暗了。
我跑进家里,躲在自己清冷的窝里,身子在不停地发抖。我的心,十分疲惫,孤单单的一只狗,就那么可怜地卧在冷风里。我知道,从此以后,再也没有白姐那温暖的身子,为我御寒了,再也没有白姐的呵护、教诲、支撑了。我与喜喜、美美他们一样,成了孤孤单单的一只小狗。就连主人全家人,我也不想理睬他们了。他们只顾自己在温暖的被窝里休息,在关键时刻,他们并没有履行自己保护我们的职责,他们让我很失落、很失望。
这天早上,主人刘宝权起床不久,就发现了反常,白姐不再来门口迎接他,我也不再跟他亲热。吃过早餐,他来到我的窝边看我。只看见我一只狗躺在窝里,不见了白姐,他便问我道,多多,你怎么了?白姐呢?白姐到那里去了?
我看着他,默默地流着无助的泪水。我没有回答他,我的腿伤已在发作,痛感直往心里钻。我恨他,恨他晚上为什么不关大门,为什么不起来救白姐。我没有理会他说什么,就像没有他的存在一样,一动不动地躺在我那已没有温暖的冷窝里。
我母亲白姐突然失踪,就像在平静的水面,投下了一粒石子,激起了层层波澜。造成了全村的惶恐与不安。主人刘宝权见我不再理他,就来赶我,见我一跛一跛的,知道一定发生了一些什么事件。不见了白姐,引起了他的恼怒,大声吼道,她娘的,是谁这么大胆,搞到老子的头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