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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激战淡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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驻守在淡水的日军为松泽大队,上次松泽率领本部人马配合及川大队、山木本夫大队回师扫荡龙岗、坪山一带的国民党军,结果没费吹蜡之力就将温淑海旅和罗坤大队一举击溃。谁知道就在黄皮径这么个小小的地方,来不及回师的山木本夫遭到了国民党残余和地方游击队的夹击,损失惨重。就在前几天,他的一个巡逻小队也同样遭到了游击队的袭击,导致巡逻队人员全部丧生。

淡水附近的游击队员活动频繁,经常骚扰日军,使日军不敢轻举妄动。松泽再也坐不住了,必须在近期内设法清扫附近的游击人员,以维护当地的长治久安。在松泽的头脑里,自日军从大亚湾登陆以来,几乎没遇到过什么抵抗,驻防周围的当地国民党军更是不在话下,一听到大日本帝国的军队,立即不战自退。

什么时候出现了游击队,使他始料不及。然而松泽是个办事干练稳重的家伙,他决不像山木本夫那样是个好色之徒又狂妄自大。为了这次扫荡,他四处派出特工人员打探情况。据情报部门的可靠消息:就在淡水的周田村,有一支由当地共产党人曾生率领的游击队,这是一支刚刚成立的农民队伍,还形不成战斗力,他想趁他们立足未稳之时,率先消灭他。

另外,就在不远的双田村,还有一支国民党的一个营,营长为杨晨,这支部队虽然人数上有一千多人,不过是从沙头角和龙岗溃逃回来的国民党残余,战斗力不强,一向对大日本帝国的军队胆战心惊,敬而远之。

在远征中国之前他就了解到,国民党和共产党历来水火不相溶,由两个党派领导的军队更是连年征战,他和大多数大日本军官一样,想利用这个弱点,达到个个击破的目的。他将作战方案重点对付曾生的游击队,然后移师双田村,欲将杨晨部彻底地歼灭。

杨晨已是名副其实的团长了,他将在与他粉石坳战场上同生共死的赵副营长提升为参谋长。两人一边抓好整编,一边扩充部队。就在几天前,又有一批从沙头角、横岗和龙岗等地溃逃回来的国军士兵,他的部队一下子扩大到二千多人。他派人四处打听温旅长和宋参谋长的下落,但没有任何消息,估计他们躲藏在香港,再也不准备出来为国效力了。

堂妹杨芳在团部呆了几天,吵着要回惠州复命了。为安全起见,他特意派了一个警卫班护送她,并要赵参谋从游击总队叫来了林文雄,一起送别杨芳,从龙岗旅部不期而遇,到回来淡水团部,杨晨的心里明镜儿似的,他看得出来堂妹喜欢上了这个文武双全浑身是胆的林文雄。

眼看已送到了一个交叉路口,杨芳停下来,依依不舍地说:“哥,你们回去吧!”转身笑眯眯地望着林文雄,伸出一只纤细的手,说:“文雄,欢迎你来惠州,再见!”

林文雄把手在衣服上擦擦,紧紧地握着杨芳的手说:“等打完了日本鬼子,我一定来惠州看你!”

杨晨叮嘱几句,这才挥手与堂妹告别。他和林文雄站在路边,直到杨芳消失在视线,这才转身离去。他和林文雄来到对面的一个山坡上,从山顶上望去,只见淡水方向的日军顷巢出动,直扑周田村。不好,日军要扫荡了。

杨晨与赵参谋粗粗地察看了一下地形,只见周田村三面环山,易守难攻,唯村口靠近坪惠公路,日军要想进入周田村必须要经过村口的公路,如果将部队埋伏在村口和公路两侧,必定能将鬼子歼灭在村口。只是曾生他们可能还不知道鬼子已经来了,如果他们不及时转移,游击队和村里的老百姓很能要遭到灭顶之灾。

想到这里,杨晨与赵参谋耳语一阵,便和林文雄迅速下山,策马而去。

林文雄急急赶回游击总队大队部,他想向曾生大队长报告情况。一路上却见村民们在游击队的催促下都匆忙地往山上转移,有的赶着牛,有的背着粮食,有的扶着老人,有的抱着小孩,全村上下到处都是人,气氛相当紧张。

当林文雄直往大队部闯时,与人撞了个满面怀,他看也不看,气得大骂:“你瞎眼了!”

那人大怒,追上来抓住他质问:“你小子骂谁?”

林文雄转过身来,见是刘鹏仔,急切地说:“日本鬼子扫荡来了,我要去报告曾大队长,今天老子没时间与你瞎折腾。”

刘鹏仔也认出他来了,嘲笑道:“莽撞,等你来报告,日本鬼子早打进村了,还不快跟我走?”

林文雄张大了嘴巴问:“凭什么我要跟着你?”

刘鹏仔说:“现在你和我都是三中队的,我们中队的人都埋伏在村口,曾成林中队长要我来找你,快走!”

林文雄迟疑地问:“曾大队长和周政委呢?”

刘鹏仔说:“他们早就在阵地上准备战斗了,还等着你来通知。走吧。”说完动手来拉他,林文雄甩开他的手,跟着他一起往村口阵地跑去。这时村里静悄悄地,村民都安全转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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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鹏仔没跑多远,就看到大批鬼子进村了,日军发现了他俩,叫喊着冲过来,子弹呼呼地在头上飞,刘鹏仔和林文雄蹦跳着左突右闪,退至村里,躲在一堵矮墙下,准备伏击敌人。

这时,早已埋伏在山坡上的曾生,眼看着鬼子已完全进入伏击地点,刚才又听到村口有枪声,便朝公路上的日军大喊一声,各中队立即响应。于是,各种轻重机关枪、步枪和自卫队的火铳等统统向敌人开火。鬼子纷纷中弹,倒在路边。

日军一受惊,立即伏倒在公路上,组织轻重武器、小钢炮、掷弹筒等向游击队展开了猛烈攻势,顿时,公路两边枪声大作,喊杀四声。

见大部队与敌人展开了攻势,刘鹏仔精神大振,他想回去阵地已是不可能的了,只有守在村里坚持与鬼子博斗了。可惜林文雄赤手空拳没有任何武器更没有战斗经验,他自己也只有一支退了膛线歪了准星的旧式汉阳造步枪,他正思量着如何抢夺敌人的武器。

一群鬼子端着寒光闪闪的刺刀冲了过来。刘鹏仔举枪瞄准,砰地一枪,冲在前面的一个鬼子头部中弹,应声倒地。林文雄说:“还开什么枪啊,冲过去杀!”话音未落,就迎着敌人的枪口孤身扑去。

刘鹏仔想要阻拦已来不及了,他真想不到这个楞头青居然如此冒失。眼看林文雄被七八个鬼子包围住,刘鹏仔只得开枪掩护,他的枪法极准,几乎是一枪一个,弹无虚发,打得鬼子嗷嗷叫。

林文雄见七八个鬼子一齐向他刺来,他纵身一跃,鬼子扑了个空,还未等他们反应过来,就有两个鬼子一前一后被他踢倒,其腿劲之大,竟然被踢出一丈多远。鬼子们大惊失色,有个鬼子抱住他的腰,其余鬼子刺向他的胸部。

林文雄反手将那鬼子一拧,咔嚓一声把脖子拧断。又一个鬼子扑来了,他将那鬼子举过头顶,几把明晃晃的刺刀齐刷刷刺来,却刺向那鬼子,鬼子惨叫一声,那血杀猪一般喷出来。喷在林文雄脸上和身上。

刘鹏仔也看得胆战心惊,他只是听说林文雄有武功,今天见他赤手空拳轻而易举地就杀掉五六个鬼子,心想果然名不虚传。他本来还想保护林文雄,看来自己的顾虑是多余的了,眼见又上来几个鬼子,他还是有些担心,当他用枪托砸死一个鬼子后,也冲了进来。

林文雄一见是他,咋呼呼地说:“那边大把鬼子,跑到我这里来干什么,想抢功啊?”

刘鹏仔一听,肺都气炸了,骂道:“你小子用得着我来抢你的功吗,我是来保护你。”

林文雄一把将他推开,毫不客气地说:“去你的,老子还用得着你来保护,不让人笑话,保护你自己吧。”被他这一推,刘鹏仔推出好远。他索性懒得理他,夺过身边一个鬼子的步枪,与迎面扑来的几个鬼子展开肉博。

林文雄边说边将那鬼子的尸体掷向敌群,鬼子吓得连连后退。林文雄操起一支鬼子的步枪跃入敌阵,一连刺倒两个,其余三个呈三角之势将他围攻住。林文雄越战越勇,趁前面鬼子向他刺来,他一枪格开对方的枪,一刀扎中他的心窝反手将鬼子挑在半空,再往后一掷,却将后面正要向他攻击的鬼子活活砸死,另一个呼地一声刺来,他用手臂夹住,那鬼子正要抽刀,他飞起一脚,将那鬼子踢飞了,枪也断成两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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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中队的游击队员们打得虽然英勇顽强,但毕竟弹药贫乏。特别是自卫队员的火铳,鸟枪杀伤力极差,打一枪还得花上十多分钟才能装上第二枪的火药,有的缺乏经验,加上太紧张,还没有装好火药就开枪,结果除了放出一圈烟,什么也没打中,反被鬼子趁机击中。鬼子的歪把子机关枪、捷克式机枪、九二式机枪和小钢炮特别厉害,使游击队损失惨重,阵地上到处是阵亡的游击队员。

眼看火力渐渐不支,曾生忧心如焚。就在这时,只听一阵喊杀声,公路那边出现黄压压的国民党军,他们从公路两边正朝阵地上的鬼子杀来,却是杨晨的部队赶来支援。曾生大喜,挥着手枪喊:“同志们,友军增援我们来了,给我狠狠地打!”听到喊声,刚才还弱下来的枪声,又密集起来,队员们精神振奋,打得更加起劲。

顿时,公路上杀声震天,消烟弥漫。

见敌人一阵骚乱,林文雄和刘鹏仔也看到了杨晨的部队来了,倍受鼓舞。两个孤胆英雄犹如两把锋利的刺刀,使敌人挨着即死,碰着就亡,杀得敌人闻风丧胆,不敢近前。这时,一名军曹命令机枪手朝他两疯狂扫射。

林文雄和刘鹏仔不知什么时候又打到一起了,见敌人的机枪扫来,他们就地翻滚,躲过一边,刘鹏仔说:“你去干掉那个军官,我来对付那个机枪。”说完两人迅速闪开。林文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到那个军曹面前。

军曹吓了一跳,举起指挥刀连连向他辟来。林文雄左避右躲,突然将身子一挫,冲到军曹眼前,挥起左手一掌辟去,将那军曹的手臂辟断,顺势夺过他的军刀削去,只见寒光一闪,那军曹身首分离,脑袋被削飞了。

机枪手掉转枪口正要向林文雄扫射,刘鹏仔扑过来一枪托砸去,将机枪手的头砸烂,他夺过机枪车转身,对着鬼子猛烈扫射,鬼子们成片成片地倒下。林文雄看得眼热心跳,他想还是这机关枪打得过瘾。

就跑过来要夺下刘鹏仔的机枪,刘鹏仔大怒,骂道:“你他娘的添什么乱,有本事自己夺去,鬼子手里大把。”

林文雄见抢夺不过,不敢来硬的,再看日军潮水般地退去,哪里还有机关枪,他急得直跺脚。这时,杨晨的部队从后面冲了上来,他见有一个士兵正端着一支歪把子机关枪跑过来,他冲过去把手一推,将那士兵推倒,抢过他的机关枪,那士兵从地上爬起来,骂骂咧咧。

林文雄不管三七二十一,快步追上敌人,和刘鹏仔一起边扫边走,打得鬼子像割麦一样地倒下,终于使上了过瘾的机关枪,林文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松泽见三面受敌,又有杨晨的国民党军的突然增援,便败下阵来,他丢下几十具士兵的尸体,只得朝淡水方向快速撤退。

眼见得鬼子跑远了,林文雄和刘鹏仔还想追上去,被中队长曾成林拉了下来。曾成林斥责道:“你们两个王八羔子,不在阵地上,都跑到哪里去了?”

刘鹏仔说:“我去找他,结果还在半路上就被鬼子截住了,只好在村口打鬼子。”

林文雄恶人先告状:“你是中队长吧,是他硬拉着我来这边的。”

曾成林数落刘鹏仔:“你搞什么鬼,没一点组织纪律?”

刘鹏仔说:“你少听他胡说八道,不是他我会跑到这边来吗?”

林文雄反咬一口:“不是你我会跑到这边来吗!”

曾成林不耐烦了,说:“好了,吵什么吵,没被鬼子打死才好,你们两个臭家伙。”他又盯着他们手中的机关枪,乐开了花,问:“这是你们缴获的武器?你两小子还真有两下子。”

林文雄呵呵笑,说:“是呀,就是刚才在村口那边缴获的。”

“谁说是你缴获的,你个王八糕子,胆敢抢老子的机关枪,不想活了。”林文雄的话刚说完,被抢掉机关枪的国民党军士兵不服气地冲上来,还拉了一班人。

林文雄搔着头,不好意思起来。那士兵要抢回来,林文雄不肯,说:“都是打鬼子,你的枪我就不能用啊,反正你拿着没用。”

“谁说没用,你小子不想活了?”那群士兵惹恼了,一齐动手来夺。曾成林大怒,骂道:“你还好意思说,还不还给人家。”

刘鹏仔乐了,挖苦道:“鬼子大把,有种夺去啊!”

林文雄见众怒难犯,白了刘鹏仔一眼,只好不舍地将机关往地上一丢,转身就走。那士兵不依,抓住他要他捡起来陪礼道歉。林文雄恼羞成怒,正欲挥拳打他。正好杨晨和赵副官走过来,那群士兵立刻向团长告状。杨晨听了一笑,拍拍林文雄的肩膀说:“想要机关枪是不是,那好,鬼子手里什么都有,只怕你要不了那么多,下次打仗的时候,记得夺一把。”

说得林文雄满面涨红,不好意思地低着头,只顾搔脑袋,却说不出一句话。曾生带领大家打扫战场,发现敌人死伤四十多人,我方也伤亡了将近一百多个,缴获日军枪支弹药一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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