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来到朱古拉寨,李顺松自然又是受到了热情的招呼了。
这么些年来,李顺松在这寨子里面的人缘可是极好的。再加上这又是考上了燕京大学的人物,苗族人对于这读书人中的读书人,也是有着无比的尊重的。文曲星的说法,在这偏远的村寨里面也是有着极大的市场的。
而李顺松也是非常的享受着这里的一切。淳朴而且热情的相亲,美味的食物,纯净的自然气息。当然还有那充满了修炼资源和无尽挑战的,他最喜欢的莽莽群山。
这天一大早,李顺松便起床了,这些年的坚持,已经让他忘记了懒床是个什么感觉。
“来,松儿啊,把这个米线吃了……”外婆慈祥的说道。
“外婆,你也吃……”李顺松洗完了脸边走过来坐下,端起了自己那份早餐。
老人家虽然的身子一直都还算很健朗,又是上了年纪,睡眠更加少,起得比李顺松还要早一些。这一会的功夫,已经做好了米线当早餐。
热腾腾的米线,又特意的加了些肉末,这在当地叫做“帽子”,实在是让李顺松胃口大开,稀里哗啦的便下去了。看着外孙吃的欢实,来人也眯着眼睛不停地笑着。
“外婆,我吃好了。嗯,我出去走走,消消食……”李顺松爽快的喝下最后一口汤汁,然后便站起来说道。
“嗯,哟哟哟,这又是要去打你那个什么猴子拳啊……我说松儿啊,你这好歹也马上就是大学生了,那可是天上的星君下凡的人物啊,整天那样子成什么样子啊……”老人家又开始唠叨开了。
外婆却是有些不乐意了,自家的外孙什么都好,就是从那件事情之后,爱打什么五禽七兽的拳的。可是也没见到练出个什么好的东西,这身子骨也是看起来瘦弱了一些,完全不像他爹他舅舅们一样的,都是魁梧的汉子。好在孩子听话,也就随他去了,就当做是小孩子贪玩耍了。
李顺松也早就听惯了家人的话语,但也是耐着性子再次重复道:“外婆,我跟你讲啊,这个东西叫做五禽戏,不是什么猴子拳,可是华佗神医传下来的。练过这个啊,可是吃嘛嘛香的,身体倍棒……我跟你说,据说还可以长生呢。就是成仙也是没有问题的……”
他又开始了一番的说道,而事实上这确实是华佗传下来的五禽戏,再加上他从那祝祷词中摸索出来的一套呼吸方法,糅杂在一起的成果。强身健体的效果也是非常明显的,就像他如今已经是有了内劲,成了真正的武林高手。他这些年能够在不知不觉间,踏遍了这片茫茫大山,经历无数险恶,这东西可谓功莫大焉。
至于成仙,则是他重复了千百遍的谎言了。在现代社会的教育下,就是小孩子也知道那些什么成仙的,只不过是骗人的把戏,又有几个人真的相信呢。外婆已经七十岁的年纪了,自然也是不信的,只是莞尔摇头道:“哎,这孩子……”
但是有的时候,谎言传了千百遍,似乎也真的就成了真理。就李顺松来说,那成仙之说倒也不完全是谎言了,就像他这些年里面能够耳聪目明,甚至是过目不忘的本事来说,或许这得自天授的呼吸吐纳,真的有成仙的一天呢!
朱古拉寨经过了几百年的繁衍发展,如今已经是占地方圆好几里地的大村寨了。而李顺松最喜欢去的地方便是村子东头的一个空地,那里被竹子环绕,又正好能够看到初升起来的第一缕阳光,实在是一个练功夫的好所在。
当然李顺松现在却是刚刚吃完早餐,不适宜激烈的运动,所以便选择了那最是柔和的鹿戏来练习了。
就算是狂猛的雄狮猛虎,当他们吃饱之后,也会是安静的蛰伏下来,颇有几分静若处子的说道。而一旦暴起发难,则是雷霆万钧,有着无上的霸道气势。而鹿这种动物却是最是温和不过的了,甚至可以说是优雅也不为过。古人(大概就是华佗了)便根据其性,创出来了这鹿戏,最是适合养生不过了。
天光已经大亮,远处的山顶上已经有明显的光照。这深山古寨的清晨,实在是静谧无比的。
李顺松此刻,却也是在小场上面缓慢的来回走着。每一个步子都是如此的轻柔,仿佛是真的怕踩到了蚂蚁一样。要是细心看的话,也能够看的到,每当李顺松一踮起来脚尖,却是一下子便跳出去了两米的距离,一分不多也一分不少。
要知道就算是一个成年人来说,要跳两米的距离,很多人也是力有未逮的。就算是能成功,也要身子下蹲双手甩起来,才能够借力一跃跳出去。至于动作来说,绝对是小不了的。
然而此刻的李顺松,却是用着这样轻易地动作,脚下面更是像是用尺子丈量出来的一般丝毫无差,实在是不可思议。
村子里面传来了几声狗叫,越发衬得这山寨的寂静。不大的工夫,天边的太阳已经探出了头来,天彻底的亮了。
而李顺松此刻却是更加的悠闲起来了,这鹿戏原本就是最适养生。这些年来,他穿梭于这片原始森林之间,除了见到到许多常人难以接触的东西及奇景美味之外,也不少和那些野兽厮杀搏斗。
但也正是所谓的师夷长技以制夷,五禽戏原本就是来源于野兽的,李顺松自然也少不得从其中汲取营养,以来完善这根本就是拼凑出来的五禽戏的。而除了他最厉害的虎戏之外,最拿手的便是这鹿戏了。
想当初他遇到了一只斑斓大虎的时候,差点就栽了。那什么传说中的一扑一剪一鞭的猛虎三式,真的只是小说家言的,是在信不得。当时还只是十五岁的他,就因此吃了大亏,后背上面因此留下了好大的伤疤,差一点就结果了。好在幸运神眷顾,最后胜利的还是他,所以他活下来了,而那老虎却成了他的战利品。
想想当时他拖回来一只大老虎的时候,整个村子都轰动了。这猎虎的行当,虽然自古就有流传,但是那也多数见于传说中而已,现实里面谁又真个见过的。而对于这个原始森林边上的村寨来说,生活大不易,这场景更是不能不让人震惊。
为了不惊世骇俗,李顺松当时也不得不谎言说是自己也是捡的一个便宜,正好遇到了一头受伤的老虎,这才终于整回来了。实际这是一头大山猪的成果的,可惜老虎虽然打跑了野猪,自己也是受了重伤,倒是便宜了他。但是也是不容易,没见到后背上面,还有着明显的伤口啊!
众人这才释怀,这传说中的一猪二熊三老虎,倒也有几分道理的。这地方狗熊是少见但也有,但是野猪却是真的不少的,尤其是这些年国家说的保护野生动物,这玩意都快泛滥成灾了。而那发怒的大公猪的威力,也是不少人真是见到过的,不得了啊!
嗯,至于说老虎是什么保护动物,在这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又有几个人真的在乎呢!结果就是这虎皮虎骨归了唐丙元一家,而肉却是一家随意的意思了一点,也算得上是沾了李顺松光了。最后的结局就是皆大欢喜,除了已成过去式的老虎(或许还有那根本不存在的大公猪吧)。
经过了那一场恶战,李顺松才真正的有了质的脱变,他的功夫真的算得上是上身了。虎戏原本看起来非常威武的东西,其实只是徒有其表。但是经此之后,却是真的有了实战的威力,还是绝对不小的那种。虎戏除了能够强健筋骨之外,更多的却是厮杀!
功夫实际上原本就是一门技击搏斗的手段,除非你到了无欲无求的那时刻,也才能够谈得上什么修身养性的东西,否则一切都是谎言。功夫本就是从战场之上,从厮杀之中创造演变出来的,盖莫例外!
而至于鹿戏,则是李顺松后来两年之间,才在观察野鹿感悟出来的。虽然不能够像是虎戏一样,让自己的筋骨变得强健,效果突出,但是进过两年多的摸索之后,李顺松才发觉这鹿戏其实也不简单的。这也是一门真正涨功夫的法门,在不知不觉间,让自己的整个身子变更更加的调和,实力也便在这中间逐渐的增长起来了。
甚至于李顺松无意间还发觉,那自己整理出来的呼吸吐纳方法,在和那些悠闲的野鹿做了一番对照之后,竟有着百分之七八十的切合,这实在是让他意外之极了。但是也让他能够几年如一日的坚持练这鹿戏,而不再是那些爆裂的虎戏,甚或是耍猴一样的猿戏,也让李兴文夫妻放心不少,这孩子也正常了些,有了读书人的气质,至少是优雅了不少啊!
天光终于大亮,温润的光芒笼罩了整个的朱古拉村寨,把这个位于山谷间的寨子染上了一股金色的光芒,一起都仿佛生动了起来了。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
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李顺松原本似闭非闭的双眼陡的张开来,一道精光一闪而没,接着便听他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我明白了,是了是了,这不就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