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惜,送我回白府可好?”白锦乐抱着三卷书画站在门框边低声细语,屋内易惜梳着着地青丝懒洋洋地向白锦乐摆了摆手。
“易惜,你最好了。”
“拿人手短,你还得了便宜还卖乖!”易惜握着发尾低声喝道。
“易哥哥?易姐姐?”白锦乐蹬鼻子上脸,上前空出手搂着易惜撒泼,“我府上现今可是一团糟了,我这么个长女又岂能这般舒坦!易惜,看在我那几碗血的面子上,送我回家可好?”白锦乐一头栽在易惜怀里,女子馨香萦绕鼻翼,白锦乐忙侧首贴着易惜挡在胸前的手背嘟囔着。
“别忘了我的孜然是被谁剃光毛的,就那点血你还好意思说?”易惜推了推白锦乐啧啧道。
“我发现你美了许多,何时让我见见易水山庄的衡川小公子?”
“少转移话题,将名册给我,我就送你回去。”易惜拿起搭在身侧桌上的毛巾一边擦拭青丝一边说道,窗外树影晃动,易惜皱了皱眉,放下毛巾伸手揪了一把白锦乐手臂,见白锦乐低头忍着,觉着没劲,便重新拿起毛巾擦拭还有点湿的耳旁发丝。
“易惜,我只要三日便好,回来我便将名册和我那一箱玛瑙带来给你!要不我先写个保证?”白锦乐揉了揉手臂笑嘻嘻地说道。
“不必了,三日后记得回来便好。出去吧,有人在外边等你了。”易惜将毛巾放下膝上,看着窗外说道。
“那我先走了!”白锦乐闻言连忙抱着字画往外跑去,正将将要跑向门外的白衣男子时,白锦乐止住了动作。
“这般不愿见我?”靳逸风看着白锦乐后退,笑了笑收回视线,转身欣赏空中明月。
“白西在哪?”白锦乐看着站在前边的靳逸风冷言道。
“一会儿就到。”
靳逸风话音未落白锦乐已转身进屋内,晚风有些冷,而月色清明,庭院中靳逸风悠哉悠哉地坐在小石凳上,享受着舒服的风,看着屋内人影攒动。
“外边可是皇亲国戚都想攀的靳逸风,日后若是后悔了,你可莫要过来哭!”易惜反着领子调笑道,眸光一闪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聘礼都下了,你还有什么可摆脸的?”
“欲擒故纵,你可听说过?”白锦乐右手握拳,得瑟地说道。
“哼!”易惜翻着白眼冷哼几声才消气,身旁白锦乐将书画搁在桌上,反身靠着桌角坐在铺在地上的毛毯上。
“还有时间,不如。。”易惜俯身捏着白锦乐有些苍白的脸贼兮兮地说道。
“三日后!”白锦乐拍开易惜的手,将绑着绷带的左手举在额前冷言道。
易惜摊着手一脸无辜地看着白锦乐,刚想解释什么,却被外边茶杯破碎的声音截住。易惜忍着怒意迅速整理好衣服便扬着青丝向门口奔去,入目的却是两个贴身侍女跪在靳逸风跟前赔罪,身旁尽是陶瓷碎片,连端茶的盘子也碎成三瓣。
“舒郁,伶儿,你们为何在此!”易惜两个时辰之前就下了命令不许任何人进庭院,看着跟前两个如花似玉的侍女,披着月光更是多了几分韵味,易惜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多半是想借着这次机会搭上靳逸风,回头看了一眼空荡荡的房门,易惜摇了摇头装作没事人,让侍女下去厨房看看宵夜煮好了没有。
“我方才被吓着了,易姑娘,这可如何是好?”靳逸风直勾勾地盯着易惜轻声道。
“我让锦乐安慰你可好?”易惜皱眉说道。
“好。”
靳逸风看着易惜冷笑,跪在地上的薄衣女子被风贯穿,不知何时手臂已起了鸡皮疙瘩,易惜瞄了一眼跟前的侍女,眼珠一转便有了主意。
“这庭院若是有点血腥味,那该多好~”靳逸风有意无意地扫了一眼有些惊愕的易惜,身后的两个侍女闻言直觉脖子一阵冷风刮过,回过神来时,抬起颤抖不已的手摸了摸没有伤痕的脖子,急忙咬着嘴唇死命磕头。
“嘭~”屋内屏风倒地,谨言将被打晕的米豆用毯子盖住容颜,转身笑嘻嘻地看着托着下巴看戏的白锦乐。
“你是谁?”白锦乐看着被包得只剩下一双闪着兴奋的双眸的男子,别开脸问道。
“在下谨言,见过姑娘,嘻嘻。”说着谨言俯身向白锦乐行礼,看着白锦乐摆手便径自扯下面巾学着白锦乐坐在毯子上。
“你家主子在外边。”
“我知道,可是姑娘也是我小主子!”谨言乐呵呵地回答道。
“有什么好乐的?”白锦乐看着谨言傻愣愣的表情,无奈地低头摸着毛毯问道。
“终于有小主子了!我很开心!小主我告诉你啊,主子将送聘礼的人都撤回山庄了,不过聘礼都在醉伊楼,你到时候回去了,我就过去将聘礼运到小主府上,还有主子前日猎得一异色瞳的兔子。。。。。。。”
“你话很多。”正当白锦乐抬手捂住耳朵时,靳逸风踢了一脚谨言冷哼道。
“小主,我先把刺客带走,一会就带兔子过来!小的先行告退!”谨言忙起身抓着米豆的后领子拉到肩膀上托着走出屋外。
“承天镖局三年前夺了我白府上百条人命,醉伊楼后院埋了我姑姑的尸首,忘归楼地下牢房溺死了我那仅七岁又两个月的表弟,少庄主,我将尸首何处?不妨告知一二,好让我有点准备,毕竟我不喜欢被虫子咬,或者被人弄成菜肴供人品尝。”白锦乐抱膝盯着靳逸风的鞋尖冷笑道。
“白西在外边候着。”靳逸风顿了顿转身离开。
待靳逸风后脚跟离开视线范围,白锦乐才扶着身后的桌子站起来,屋外忽地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想着是白西,白锦乐便用力捏了一把有点发麻的腿,直起身子看着门口等待白西的出现,谁知入目的却是乐呵呵地抱着兔子的谨言,白锦乐反手撑着桌子轻叹谨言这名字算是费了。
“小主,哪,这就是异色瞳兔子,要不是放狗追它,还真是逮不着呢!”说着谨言将五花大绑的兔子递给白锦乐。
“我不要。”白锦乐别开头喝道。
“那我可以炖了它吗?”谨言一脸期待地看着回过头来的白锦乐问道。
“随你。”
“有小主就是好!哈哈~终于可以宰了你了!”谨言抓着兔耳朵转了一圈说道,看着肥肥胖胖的大白兔,眼睛一边幽蓝色一边红色很是奇特,谨言估摸着味道肯定也比平常的好吃许多,这两天还把煮法都想了个遍。
跟前谨言杀意甚浓,被悬在空中的兔子四肢不停地抖动,不知是被吓到还是怎么的,白锦乐虽有些不忍,却下意识催促谨言快些去享受兔子肉,待到谨言翻窗而去,白锦乐才放心地跌坐在毛毯上,倦意凶猛袭来,白锦乐放开被牙齿死死钳住舌头,无力地瘫倒在地,屋外脚步声似近似远,眼前一黑白锦乐便陷入了梦境。
“大小姐,府上来信,请您即刻归府!”白西一边喊着一边跑进屋内,当看见倒在地上的白锦乐时,白西镇定地走向白锦乐,俯身抱起白锦乐放入怀中,看见四下无人便从怀里掏出黑色小药瓶放在桌子底下。
“这是怎么了?”确认靳逸风一行人尽数离开的易惜,扶着门框轻声问道。
“少庄主,不必担心,只不过是血有点供不上来罢了。”白西站起身子说道。“多谢少庄主这几日的悉心照顾,小的先送大小姐回府了。”
易惜刚抬脚上前,白西便抱着白锦乐与她擦肩而过,待易惜回头时庭院已无他们的身影。空荡荡的庭院仿佛方才坐在石凳上的靳逸风,没有对自己行礼先是抬着人出来的,后是抱着一只兔子傻乐的男子,还有藏匿于庭院角落的黑衣人均是泡影,易惜扭头扫了一眼屋内,有些乱糟糟的桌面,还有倒在地上的屏风又实实在在地复述着事实。
“来人!”易惜向屋檐喝道。
“主子,有何吩咐?”一老婆子翻身跃下说道。
“将方才那两人的伤治好,还有这些天给侍女们做些好吃的补补,下个月将他们一并送去慰问将士。”
“是。”药娘俯了俯身说道,却并未有离开之意。
“还有什么事?”
“厨房那边有人煮东西。”
“用了您的药材?”易惜有些担忧地上前说道。
“那倒不是,可那异色瞳兔子却是一味好药!”药娘搓着手一脸遗憾。
“靳逸风的人?”易惜想了想说道。
“正是,”药娘冷哼一声,正色道,“主子,那个血凝丸还有几天才可完工,这次的血比较有用,老朽想着再试几位药好将它发挥到极致!”
“这些你不必跟我汇报,没事的话就退下吧。”听到药娘满意的神情,易惜有些难为情地别开脸,待药娘退下,易惜反手将房门关上。屋外夜色深了许多,风也降了温,冷冷清清的庭院就此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