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尽于此,你还跟着我做什么?”
“门主有令,保护你。”
火银凤有些恼了,他一直都知道夜杀死脑筋,却不想这么执拗,既然你要跟着,那就跟着呗。
一个在前头,又是轻功,又是狂奔地,身后一身灰的夜杀也同样紧随其后,他的心控制不住自己的双脚,明知道那是带刺的玫瑰,却依旧选择飞蛾扑火的相随,即使遍体鳞伤,他也不想放弃;
从深夜熬到了天明。
火银凤和夜杀已经赶到了无人岛,有过前面几次的经验,登陆对她而言倒是轻松,夜杀本就是武功极好,根本不是问题,只是这二月天本就冷得刺骨,火银凤此时只简单地披了一件单衣,寒风阵阵,身体吹得有些僵硬了。
忽然间感觉身上暖和了不少,确实夜杀将自己的外衣披在自己身上。
“不必了!”火银凤死撑,岂知夜杀更是固执,用衣服将她团团包住,大步流星往前赶,还是那一句“门主有令,保护你!”
火银凤看着地上深深的脚印,心中有愧,他知道夜杀故意将步子迈小就是为了让自己能够踩着他的脚印走过去,他那么一个大男人,竟也如此细心,不禁摇头。
这个杀手不太冷。
果然不出所料,屋内乱七八糟,像被洗劫过一般,看来之前有过激烈的打斗,地上有些干涸的血迹,分不清是阎哥哥还是别人的,环顾一圈,一无所获。
忽然,火银凤发现桌脚边有一块撕烂的衣角,拿起来仔细端详,是一个奇怪的图案,似龙非龙,似蛇非蛇。
“这是罗觉图腾,银蓝的死士标志。”夜杀看了一眼便确定地说道。
“银蓝的图腾?”火银凤喃喃自语,马如龙与银蓝、禄朝结盟,黄袍加身揭竿而起,那么可能是祁破天派人来刺杀阎哥哥的,却被阎哥哥逃了,为了交差就随意地找了一个替死鬼,那么阎哥哥此时应该是安全的,可能是被谁人救起,可能是躲在什么地方等时机成熟再出现。
看着屋内纷乱的情境,可以想当时是怎样一番激烈的战况,阎哥哥你现在还好吗?有没有受伤?有没有……想我?
看来只有祁破天才知道阎哥哥究竟有没有死,那么必须走着一趟。
不知不觉已经出了无人岛。
已近黄昏,灰色的两个身影,一前一后,夜杀跟在火银凤身后,话不多,只是来来去去那一句“门主有令,保护你”
火银凤久了,也就不再说什么,就让他这么跟着,曾几何时,两个人也是这样,不过心境大不同了。
忽然一辆马车急转而过,差一步就撞到火银凤,好在夜杀眼明手快将火银凤抱起连连退了几步,看着怀里心神恍惚的火银凤,夜杀不知道能做些什么。
“放开她!”一把利剑出鞘,直顶在夜杀脖颈上。
夜杀余光瞥见,是他,那个火银凤名义上的夫君,那个将一切置之度外的男人,他有什么资格跟自己叫嚣,夜杀不怒反笑,笑他的不自量力。
柳如风何尝不记得,天上人间里子虚的小跟班,表情冷漠却深不见底的一个男人,他一人买醉,却怎么也醉不了,兜兜转转地在街上瞎逛,竟碰到两人相拥的场景,虽也看见了适才惊险的一幕,但是看着他们亲密的样子,他就是不舒服。
“你放开他!”火银凤迅速拔出头上一枚束发簪子,一个转身扣在柳如风身上,柳如风吃了一惊,她竟然为了他,要杀自己。
有多少事情是他不了解的,比如她身边这些人,比如她的轻功……
“如若我说不呢?”柳如风在赌,赌她心里是否真的一点不在乎自己。
“那么休怪我不念旧情!”
不念旧情?柳如风突然特别想知道他们这份旧情到底有多深,利剑一个挺身,更深了几寸,脖子上顿时鲜血直流,夜杀只是咬了咬牙,怒瞪着柳如风,以他的身手,自然是可以反击,但是他不想,他也忽然很像任性一回,他想看看究竟凤儿更在乎谁,不过事实证明,他的选择值得。
看着柳如风脖子上直流的鲜血,夜杀感觉从未有过的幸福,凤儿这是在救自己,为了自己不惜伤害自己的夫君,她对自己还是有情的。
柳如风一手捂住脖子处,笑得惨淡“我竟不及一个下属?”
“你不及他一根毫毛!”火银凤看着鲜血顺着发簪滴在自己的手上,衣袂上,心头有一丝歉疚。
“呵呵……”柳如风痴笑“你想救他可以杀了我,否则就是我杀了他。”
“你何苦这样……”火银凤淡淡开口,手中力道减小“你明知道我的心不在你身上,你何必要这样弄得两个人不开心,这一次虹朝叛乱想必你也得到不少好处,你现在回国去好好地做你的大将军,忘了我吧,就当我从未出现过,可好?”
“走进了心里,又怎么会轻易走得出去呢?”柳如风看着火银凤的脸,不知不觉手中也减小了力道,他知道火银凤不爱自己,可是他也不想要放手,蓝说过她在绝灭门之时是以真面目示人,而从第一天进府就是伪装,那么只能说明她从未准备以诚相待,从未想过要和自己在一起,他竟如此不入眼。
“你怎么就说不通呢?我不爱你,从来没有爱过你,你即使带我回去我也还是会离开你的,这是你想要的吗?”
“锁住你一天,至少还能看到你一天,放弃就什么……也没有了。”
夜杀听着两人的对话,心中也是一阵揪心,堂堂禄朝少年将军,要什么女子没有,竟也说出这样的话来,恐怕是爱惨了她了,心中由生一阵“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