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的?”明知故问道。
“收好了,但愿有朝一日你能明白其中的涵义。”
火银凤心一紧,却只是笑而不答。
阎明勋觉着好奇,问道“什么事这么好笑?”
“明月是在想着,这可是当今皇上钦赐的,哪天我要是一无所有穷困潦倒了,就拿这个字来卖,保准我下半生无忧。”火银凤说着捂着嘴轻笑起来。
阎明勋却忽然冷着脸,双眼满是寒意,认真地盯着火银凤一会儿,忽然将人狠狠拥进怀里“月,不会的,不会有那么一天的,我会保护你,你不会失去一起的。”
“我……皇上……咳咳咳……”火银凤被抱得透不过气来,心里却有股翻江倒海的难受,她感觉自己真的可恶万分,竟然打算接近阎明勋,得到他的信任和宠爱来解救阎哥哥,明知道他不过是将自己当作一个替人,一个叫做秦易月的替身。
转而一想,他从自己身上找到心上人的影子,自己从他身上救出心上人,谁也不欠谁的,火银凤忽然又想通了,心里也没有那么多负罪感。
但是,真当可以视这份感觉如浮云吗?他的情真意切真的可以当作不存在吗?
“月,进宫……好吗?”阎明勋没有松手,反而越抱越紧,想要得到更多的真实。
进宫?火银凤傻了眼,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明月虽不是出身名门,却也是生于书香门第,夫子有云:世间男女各司其职,各尽其责,皇上接我入宫,那又算什么道理呢?不怕世人取笑吗?”火银凤无奈只得摆出礼教的说辞来。
“谁人敢笑话朕,朕摘了他脑袋!”阎明勋突然蹿起来,挣开火银凤,眼神冰冷地注视着对方,想从她眼中探索出另一个影子,那影子曾几何时也说过相同的话。
相处几日,今日是他唯一一次如此激动,鲜少的火气腾地升起来。
火银凤有些慌乱,担心会不会一时触怒了他,在这里他要是用强自己也没有反抗的能力。
两人面对面,陷入沉默。
“启禀皇上,奴才是坤宁宫的小德子,小格格夜里惊醒,哭着喊着要皇阿玛,皇后娘娘遣奴才过来请示。”屋外适时的响起太监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僵局。
“滚出去!”口气暴怒。
“皇上,小格格前些日子着了凉,怕是还没有痊愈,夜里惊醒也是常有的,皇后娘娘担心打扰了皇上处理国事,几次三番都忍下来了,今晚是实在无法子了,求皇上移驾。”哪来的小太监,居然敢这么大胆,皇上跟前不仅不卑不亢不慌不乱,居然还敢这么执拗。
“朕说……”阎明勋似乎要找一个发泄的出口,正要发火被火银凤拦住。
“皇后娘娘一向懂分寸,明事理,恐怕真的是没办法才让人来请皇上的,我们来日方长,要不……就去瞧瞧也无妨?”火银凤探问道,素手握住阎明勋的大手,有些撒娇地劝道。
阎明勋结了霜的眼神忽然就柔和下来,盯着火银凤一会儿,才大声说道“备轿,移驾坤宁宫。”
阎明勋一走,火银凤就跟着小李子出了宫门,心里还在想着刚才的事情。
如若阎明勋当真要接自己入宫,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必须让“明月”这个身份瞬间消失呢?即使是天罗地网,如若根本没有这个人,就是挖地三尺也找不到,但是……会不会牵连到引荐自己的楚景洪呢?正想着,却听见身后有人在唤自己,一回头,一片漆黑,后脑勺一阵疼痛,双眼惺忪地晕了过去……
朦朦胧胧间,火银凤使劲睁开沉重的眼皮,后脑勺还是隐隐作痛,混蛋,哪个王八羔子居然敢偷袭本少。
“回娘娘,好像醒了?”
“醒了就好,起来说话。”一道熟悉的女声打头上传来,火银凤仔细一看竟然是她。
“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草民谢娘娘恩典。”火银凤忙躬身行礼,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
“嗯,抬起头来让哀家瞧瞧。”皇太后冷冷道。
火银凤缓缓抬起头,略带惊恐地不敢直视圣颜,太后略略打量一番,就兴致缺缺地撇开头,弄得火银凤一阵莫名其妙。
“多大了?”
“刚满十九。”
“祖籍何处?”
“江淮。”
“世代可有入世?”
“未曾入世。”
“可读过书?”
“跟过几天私塾,尚能识几个字。”
火银凤庆幸楚景洪的设想周全,在频频入宫之时就觉得情况不妙,给自己安置了一个假身份,即便现在有人调查起来,“明月”自然是存在的。
太后许是问得烦了,觉着和自己调查得来的结果一模一样,于是也不再继续质问,摆摆手对着身后的老太监说道“程安达,把东西给他。”
“是,奴才遵旨。”程安达是跟随皇太后身边多年的老太监,可以称得上元老级的人物,见证了几代王朝的轮回交替,大多数老太监不是殉主就是抵不过明争暗斗身首异处,唯有他,至今地位稳如泰山,连百官也让他三分。
火银凤恭敬地俯身,双手接过,那是一份画卷,随着好奇心缓缓打开:那是怎样一幅美景,红叶似霜的季节里,两白衣翩翩男子,一人手指短笛,衣袂飞扬,眉宇间尽是深情款款;身边是一个难以用绝色二字描述的男子,双手抚琴,低眉弹奏,嘴角是难以掩饰的幸福,在那以秋霜为景,鸟雀为伴的晚景中,两人脉脉含情,仿若天地间只有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