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景悦见状,不由地也是惊愕了几分,不过这惊愕却是因为惊喜而产生的情绪,乐得差点癫狂。
他朝着舒简那处,朗声笑道:“想不到六妹妹还是个重情之人,这般看来,你的洗髓功法,该是由我来笑纳了。”
依照舒简目前的所作所为,她在这个时候撤走了保护住自己的屏障,实在是,多情之举。
这橙黄色的屏障被撤走,那股霸道的,带有吞噬效益的银灰色力量也失去了依附,瞬间杳然无踪,而舒景煊和舒浣二人,攻击的势头也并未软下几分,就算手里握着的精铁剑,上头锋利的剑刃已经被吞噬得所剩无几,也毅然决然地朝着原定的攻击轨道狠狠地朝舒简刺去。
“呲!”“噗!”
两道声音从舒简的身上一前一后地依次传来,一道刮破了肩膀上的衣衫划伤了皮肉,另一道则是深深地嵌入了膝盖之中,几乎要触碰到骨头。
舒简不会武功,特别是对抗上专注于身体武艺的武者而言更甚。刚刚因为一个不大不小的插曲阻碍了本来的对抗路线,给舒简带来了一丢丢的的缓存时间,她也只能勉强地判断一下大概的进攻方位,大致地扭转一下自己的身子。
受伤那是避无可避的,致死那就不至于了。
不过…
舒简内心那是悲愤得差点泪海决堤,这么噗噗的两道剑伤,也实在是娇生惯养得连医院都少去的白领小工人舒简所不能承受的伤痛,而且更加悲愤的是,她的这种悲愤如今还完全不能显露出来。
要知道旁边还有一个幕后黑手在冷眼旁观地瞧着呢!
于是她只好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身后凤凰昂首清脆长鸣,她手掌上聚满了灵气,往前一松,霸道凌厉的掌风就呼啸着把近身的两人给击飞了出去,两人带剑向后头滑了数十尺。
“啪!”
两人不约而同地撞上了一棵大树,脑袋险些给撞得缩进身子里头,估计此时此刻一阵的眼冒金星,爬都爬不起来,悲惨得不忍直视。
舒简往一旁啐了口:“这种货色,也配来肖想我的东西?”
她一脸地不屑,微微抬起右手,身后的凤凰原本只是个虚影,银白色的光晕隐隐绰绰地勾画出了一笔尊贵无匹,不入凡尘的凤凰轮廓,而此时舒简的手臂一抬,恍若开启了一个盛大的仪式,夺人眼球的璀璨翎羽之上,片片根根地瞬间绽放了声势浩大的冰雪烟花,碎渣梓闪烁反射着从枝叶空隙中斑斑点点洒下的阳光,光是身形就拔高了一倍不止,而且周身的气息浑然一遍,像是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它纤细的脖颈上搞搞扬起的头颅,比红宝石更加华贵,更加得耀眼的一双红瞳,此刻两簇冰蓝色的火焰在其中燃烧,冰与火的激烈,让身下渺小的众生不敢抬眼看它一分一毫。
舒简冷冷地勾起嘴角,极具讽刺意味地嘲笑道:“即便是用上这般下三滥的手段。”
“垃圾,终归还就是垃圾!”
凤凰高声地,极为清脆地朝天鸣叫一声,一下子拉伸了宽大的羽翼,朝着舒景悦化作了淡蓝的光痕攻击而去。
“奥义,冰雪归!”
这么一块对战的小型区域,仿佛霎时间就变了天色,原本还有点点的阳光渗透而入,此时此刻却恍若被黑幕掩埋,乌云密布的时刻,半空漂浮着的,看似无害的六角雪花,却如同受到了感知一般,众星捧月地在凤凰身旁形成了个浮现出无比光泽的圆环,像是天界天使下凡的圣光,看似柔和,却暗藏金刚。
每一个功法,精在奥义。奥义是功法的创始者蕴藏于其中的精神力量,分为初阶,中阶与高阶,且修习者须得循序渐进,不可拔苗助长。换句话,说的明白些普通些,就是不能没参悟到低阶奥义便想参悟高阶,一来没那个门道,二来倘若想走邪门歪道,稍有差池便是灵根荒废,实在是经不起这种打击。
但并非是所有的功法都有初阶,中阶,高阶的奥义。
比如舒姝所修习的中阶功法缚火龙,最强奥义也不过是中阶罢了。
当初舒姝在朝她传授知识的时候,听到了这个说法,舒简真是想暗骂一句脏话,这本杜若所给的冰凰诀,就像是给了一本书,却不给这种文字的翻译解释,她也只能翻翻里头的图画装模作样,如今参悟,还是得从头做起。
不过,也亏得这是本高级功法,只是依葫芦画瓢便能暂且有了自保只能。
但是两天的时间毕竟还是太少了,虽说舒简因为七重天的死虎内丹修补了丹田,再加上精神力委实惊人,才不过是参悟了冰凰诀的初阶奥义,冰雪归。
不过就算是这样,也应该够了。
毕竟对手是这样的一群人。
冰雪归,攻击之处,百米藏于雪。
他们所立足的这一片林间,松软的土地上覆盖了一层薄雪,踩上去清脆得发滑,老根树皮也是盖上了一层薄冰,本是一片压抑的腐朽气息,竟然被装点得有些发光发亮。
舒简努力忍住身上的不适,奥义的使用是有时间限制的,每三个时辰才能施展一次,她现在施展完,就感受到了浑身酥麻一般的微微作痛,这一阵的痛甚至盖过了刚刚利刃划出,已经见血的伤痕。
她的眼紧紧地望着那个凸起的人形土包上头,虽说这一招下去,舒景悦应该是没有任何还手之力了,可是她心头,怎么有点毛毛的慌乱呢?
果然,那土包向外头用力道轻轻地推了推,随后,一直沾了冰雪也沾了泥淖的手臂伸了出来。
舒简眼睛一眨都不敢眨,这个土包很是怪异,还有,舒景悦面对自己奥义的时候不作为的态度,也让她感觉到了十足十地怪异。
一个人形的半身忽然立了起来,松软的冰雪嗦嗦地往下掉。
舒简的瞳孔瞬间就缩了了起来,也不知是因为身体不适还是别的原因,她张了张嘴巴,竟然不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你…”
舒景悦这才不慌不忙地起身,甩掉了刚刚被他一直当做盾牌挡在胸前的舒诺,也不管自己同胞妹妹脸色煞白,眼睛紧闭,四肢无力得是死是活,只是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朝她一笑:“作为哥哥,我已经充分地让步,一招,你没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