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去方便一下,你们继续喝。”马十三打了声招呼,匆忙跑下楼去。
“这老马也……也太不中用了,”郭大虎虽然喝多了,但一句也不少说。“喝……喝这么点儿酒就……就要去方便,我……我看他……他不是去……方便,是找……地方吐……吐去了……真……糟蹋……好东西……”
“行了,老郭,”齐胜打断了郭大虎的话。“舌头都不好使了,还有心思拿别人开玩笑。”
“齐胜……就你……就你那样……也……也好意思……说……说我……这会儿……你才喝……了多少……每次……喝酒你……你都耍赖……”郭大虎越说越不中听。
“阿庆,”叶歌招呼着。“去给郭大哥敬碗酒。”看到郭大虎胡说八道,叶歌也有些听不下去了,便给阿庆倒了一碗酒。
“郭大哥,”阿庆端着酒碗来到郭大虎面前。“阿庆敬你一碗。”
“看见没……”郭大虎端着酒碗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还是……还是阿庆懂……事……还知道……过来给……我……敬酒……来……干!”说着,郭大虎仰头要喝掉手中的酒,结果满满一碗酒都进衣服,接着就要倒下。阿庆连忙放下碗,伸手扶住郭大虎,齐胜也动手帮忙把郭大虎扶坐在椅子上。低头一看,郭大虎已经呼呼大睡。
“这个老郭,每次喝酒都多。”齐胜摇摇头,坐了下来。端起酒碗和其他人继续喝着。
过了一会儿,马十三还没有回来。
“老马怎么还没有回来?”叶歌问道。
“奇怪,去方便一下也用不了这么长时间。会不会方便完了就地躺下睡着了?哈哈。”齐胜笑了起来。
正在纳闷的时候,叶歌听到楼下一阵骚动,还有惊呼声。
“走,我们下去看看。”叶歌站起身,走向楼梯。
来到楼下,叶歌吓了一跳。他看到大堂里没有一个客人,桌椅东倒西歪的,马十三浑身是血地躺在地上,身旁站着一个年轻人,看上去和叶歌年龄相仿,浓眉大眼,络腮胡子,额头一个伤口正在慢慢向外渗血。个头不高,却很结实。身上穿一件粗布衣服,袖子上沾了不少血迹,手上拿着一柄短刀,看样子是用来剔骨的。此刻,他正满脸愤怒地看店着老板。店老板躲在柜台后面不敢出来,嘴里喋喋不休地。叶歌走上前去。
“这位兄弟,请问发生什么事情了?这个人,”他指了指倒在地上马十三。“怎么会成这个样子?”
“你滚开,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他就是因为多管闲事才躺在这里的,如果不想像他这样,你最好离远点。”陶雄回头瞪了叶歌一下,狠狠地说。
“这又是何必呢?有话好好说。”叶歌又向前靠近一些。“这要是惊动了官府,事情就不好处理了。”
“滚开!”陶雄用刀指着叶歌,情绪很激动。“你再多管闲事的话,我就杀了你!”
“兄弟,冲动是魔鬼……”
没等说完,叶歌就看到陶雄一刀刺向自己,连忙闪身躲避,却没有完全躲开,胳膊上被划了一下,血瞬间流了出来。看到叶歌受伤,其他几个人不干了,纷纷撸起袖子要上去和陶雄拼命,叶歌一把拦住了他们。他看到对方刺了自己一下之后就停了下来,然后又用刀指着老板。他想先弄清楚是怎么回事,然后再确定如何处理。
“姓何的,如果你今天还是坚持要赶我走,我就和你拼了。”
“陶雄,你先是偷喝了醉仙露,现在又搅了我的生意,竟然还想留下,你酒还没醒吧。”店老板仍然躲在柜台后面,看了一眼门口围观的人群,恨恨地说道。“我一定要送你去官府,让官府治你的罪。”
“姓何的,现在得事情都你一手造成的。我在这里干了两个月,你工钱一分都没给我。昨晚我找你要工钱,你竟然说没钱,还说我干活不利索,连你自己打破的盘子和弄丢的银子都要算到我头上,还要管我要钱。姓何的,你也太欺负人了吧。”陶雄歇斯底里地吼道。
“我什么时候打破盘子了?还有我什么时候弄丢银子了?我就去了趟茅房,把银子放在柜台上,回来就没有了。不是你拿的又是谁拿的?你还好意思管我要工钱?”店老板躲在柜台后继续嘴硬。
“你他妈胡说!当时大堂里那么多人,你怎么不去怀疑其他人,偏偏一口咬定就是拿的?姓何的,你别欺人太甚!我是喝了你一坛醉仙露,可你不用依依不饶吧,一口一个要把我送官。姓何的,我陶雄如果不是无家可归,刚才会那么哀求你吗?你一分工钱都不给我还要赶我走,你一点儿怜悯心都没有嘛?还有这个不知道死活的,”陶雄指着躺在地上的马十三,一肚子火气。“出来管闲事,连句公道话也不说,竟然说我无理取闹,所有的不是都往我身上推。简直就是该死!姓何的,如果你今天不给我个满意的说法,看见没,这就是我每天用来剔骨的刀,大不了今天一不做二不休,把你剃成一堆白骨。”
店老板不再说话,不停地哆嗦着,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叶歌基本上听明白事情的原委了。他看了看阿庆和齐胜,又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马十三。二人心领神会,趁陶雄不注意,连拖带拽地把马十三带到了安全地带。马十三“哎呦”一声醒了过来,看起来没事。然后迈步往前走去。
“头儿小心!”齐胜拉了叶歌一下。
“放心。”叶歌看了齐胜一眼,笑了笑,走到陶雄身边停了下来。
陶雄看到老板半天不说话,怒火中烧,已经完全失去理智了,挥着手中的刀向店老板胡乱刺去。老板左躲右闪,还是被一刀刺中了肩膀,“妈呀”一声倒在地上,捂住伤口,血顺着指缝流了出来。陶雄绕过柜台来到店老板面前,举起手中的刀要继续刺下去。叶歌一把抓住了陶雄举起的手,夺下了他手中的刀,扔到一边。
陶雄回头怒视着叶歌,挣了一下,却没有挣脱叶歌的手,回身便用另一只手疯狂地打向叶歌。叶歌躲闪中挨了两拳,不由得有些生气,回手一巴掌打在陶雄脸上。陶雄被打得有些发懵,挥出去的拳头也停了下来。叶歌一脚踢在陶雄的脚跟处,陶雄一屁股就坐到地上,愣愣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叶歌放开手,冷冷地看着发呆的陶雄。门口围观的人群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欢呼声。
“这个年轻人太厉害了!”人群中不断地有人发出惊呼。店老板捂着伤口从地上爬起来,快步走到陶雄跟前,踢了他两脚。
“你个混蛋!敢拿刀刺伤我,我今天非得送你见官,我要让你死在牢里!”店老板冲陶雄吼道。
“好了!”叶歌瞪了店老板一眼,店老板不禁哆嗦了一下。“得饶人处且饶人吧。”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丢给店老板。“这一百两银子算是我替这位兄弟赔给你的,今天的事情到此为止,你叫几个人收拾一下这里继续招呼客人吧。如果你敢报官的话,我保证明天躺在这里的人就是你。”
店老板从地上捡起银票,看了一眼叶歌,又看看坐在地上发呆的陶雄,气呼呼地转身回到柜台处。叶歌招呼齐胜过来搀起陶雄,又让其他人架着哼唧的马十三上了楼。然后叶歌从腰间拿出一锭银子交给阿庆。
“去附近的药店买些白药,然后再去成衣店买两身干净的衣服,快去快回。”
“知道了。”阿庆揣好银子,快步下楼去了。
叶歌走到马十三跟前蹲了下来,解开他的衣服,看到胳膊上有两处伤口,肋部也有一处伤口,不过都已经不怎么流血了。
“没事儿,都是皮外伤。”叶歌站起身,转身来到陶雄身边,看了看他头上的伤口,又检查了一下他身上的血迹。确认没有大碍之后,叶歌坐回位子,倒了一碗酒,咕咚咕咚喝了下去。放下碗,用手擦了下嘴,然后看着陶雄。
“我要杀了这个兔崽子!”马十三挣扎着要起来和陶雄拼命,被齐胜按住了。旁边椅子上的郭大虎鼾声如雷,似乎刚才发生的一切并没有惊醒他的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