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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世俗乡村的及物写作

——安遇诗歌解读

胡志国

“充实之谓美”对于眼下的诗歌写作别具意义。在纯粹形式化和形而上的天空很美地飞了几圈之后,诗人们最终承认,还是及物写作更有持久的魅力。自从1986年“现代诗群体大展”以来,诗人们对古诗和新诗传统中处理“词”与“物”关系的方法进行了大肆颠覆,以“反修辞、反文化、反意象”为口号,主张“诗到语言为止”,试图建立起一个没有所指的能指世界。这本是诗歌作为一门语言艺术的本体意识的觉醒,呵护语言,强调诗歌语言相对于现实的独立性,消解政治意识形态向诗歌的渗透,无疑具有重大意义,理应得到弘扬。然而,不少诗人却走得太远,过于强调语言的自足性,“对语言过度沉溺或确切说是玩弄语言”,最终诗歌写作“沦为一种自戕、自泄、自恋的白日梦行为”(霍俊明《反观与诉求:

当代汉诗的语言向度》)。及物写作,或曰现实写作,非但没有被不及物写作淘汰,而且在不及物写作式微之日依然笑傲春风。于是,当一部分诗人还在为纯粹语言写作苦苦挣扎时,另一些人已经开始了向及物写作的回归。尽管对如何及物见仁见智,但作为一个原则,诗歌创作需关心现实,情感应有所依附,已经成为普遍接受的观点。从这个角度来看,四川的安遇是颇为明智的,他一直坚持了及物写作的路向,未曾在语言转向的潮流中迷失自我。

安遇诗歌的及物性在于对川中乡村世态人情的明确指向。凡在此间生活过的人,阅读他的诗歌,心中总会生起些许感动,觉得他笔下的人物就是自己的街坊邻居,或是自己才从他写的某某小镇回来,如《望五里》《小雪》《紫色口红》等,记录的都是我们熟悉的平凡人,平凡事。看看《河边场》:“以水为邻,到后坡的土地庙烧炷香/就是一次登高了//他们一生在低处行走/总是在寻找支点晾晒鞋子和思想/互相指责,讨论生活//再往上走,再往上走/他们有时会在一个酒杯的高度叫喊,流泪/

团结得像兄弟,看见失散的兄弟”。虽然只有短短几行,但小镇格局的拥塞,生活的琐碎,以及蕴藏其中的原始生命的活力,都触手可及。又如《昝大侠》,初看主人公大侠之名,我们肃然起敬,接下来却发现他只是个耽于幻想的武侠小说爱好者,非但没有大侠的豪气和勇武,甚至连个人尊严都无法维护。他只有早晨五点钟醒来躺在床上的片刻才属于他自己,其余时候都属于“爱人和不爱的人”,“要是今天有了仇人/那时他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昝大侠/就真他妈昝大侠了”(《昝大侠》)。在轻松调侃的笔调中,流露的是对弱者的同情。

安遇总是乐于写作此类充满地域色彩和乡民气息的作品,“一千个悟空/也翻不过一个人的手心//我熟悉我的左手/一条小路/一个小地名/我走不出去的小地理”(《小地理》)。在他的诗里,没有崇高,没有英雄,没有历史巨变,只有烦琐的日常事务和卑微的世俗人物。然而,恰如一滴水能折射出太阳的光芒,在这卑微和琐碎中,有真的历史,所以评论家将安遇的诗歌称为“稗史写作”,“稗史写作的最大意义在于保存历史中那些鲜活的、赤裸的东西,并让我们对某种穿戴整齐的记载始终心存狐疑”。

安遇的诗歌之所以呈现为“稗史”的面貌,源于他特殊的生存境遇,而这境遇又是与他的人生态度密切相连的。安遇是红色时代的过来人,但他非常难得地保持了个人独立性,警觉地与大一统主流神化叙事保持距离,不愿加入到时代大合唱中去。在安身立命的职业上,安遇是一个成功地从农村走向城镇的文化人,有着体面的社会形象,但他是谦卑的,他立足于脚下的土地,把自己视为草根阶层中的一分子,乐于和那些世俗的、卑微的人掺和在一起,对他们的琐事充满关切,与他们声气相通,同喜同悲,“王哥不和我们喝酒打牌吃茶了/我们的生活就少了些什么/但这不怪王哥/因为大家知道,王哥当官了”(《王哥》),在这些“我们”中,就有安遇的身影。告别久居的城市,回到乡下老家,安遇会和院子里不相熟的孩子们在瞬间打得火热,“我把我的故事讲得半真半假/让那些爱笑的孩子傻笑/看我不像英雄/也不像坏人”(《回家》)。世俗草根阶层的身份认同是安遇作为诗人的一大优良品质。安遇开始写诗时,差不多是常人“老大徒伤悲”的年龄了,距今不过二十年。然而“功夫在诗外”,安遇能以如此年龄在不长的时间里取得骄人成绩,在很大程度上,就是得益于这一身份认同。

及物写作是一把双刃剑,作品固然不大会流于空泛,却可能黏滞于具体的人事,从而显得狭隘局促。安遇的作品以乡土为题,但当草根视角与他的现实精神相结合,就超越了题材的限制,道出了隐藏在社会和人性深层的秘密,作品由此增添了难得的批判意识,呈现出不一般的气象。因此,他的诗歌被认为“朴实而深含哲理”(杨远宏《诗歌地图上的小诗——评〈带着诗歌地图旅行〉》)。与那些一味赞美其淳朴的乡土诗不同,安遇并不美化现实,他笔下的乡村不是乌托邦式的家园,其中也有贪婪,有放纵,有丑恶和血腥,有巧语欺诈,有杀人越货。“夜有多宽广场有多宽/夜有多深欲望有多深/欢乐的可怜的人啊/天黑以后,从窗口溜出去/像鱼一样/像豹子和狼一样”(《夜广场》),“走出茶楼,小镇的黄昏正在接近钱财之类/爱情之类和血迹之类/我不能确定的事物”(《郪口镇》)。安遇还看到了时间会让人遗忘伤痛和仇恨,“老地主的子孙在革命者的队伍中行走,回过头来/远看是这样,近看还是这样”(《石马乡·罗都复庄园》)。人性有恶,社会就有了层次,就有了强势和弱势之别。《不知道是秋天了》以祥林嫂一样的啰唆将现代社会底层人物的感受表现得刻骨铭心。他们在这个感官、物质的时代紧张,茫然,无所适从,“现在的事一件接着一件,你看先是春天来了/我们不知道春天来了,后来一转身一抬头/被更短的裙子吓一跳,还没明白过来又是夏天了”,经过一年的忙碌,他们一无所获,“你看现在又是秋天了,我们不知道秋天了/空旷的屋子只剩下你和我争吵不休/有收获的人,他们早走了”。安遇曾说,“我的诗写作有一种对现场的向往,却总是无法抵达”。其实安遇谦虚了。他以批判的眼光看出了社会和人世的真相,我以为,他不仅抵达了现场,还超越了现场。

“稗史”作为一种“史”,自然以追求真实为第一要务,但写史者也能在真实之中融入自己的诗心,《史记》的史书性质并不妨碍它成为司马迁的“无韵之离骚”。安遇的情感丰富细腻,他的诗歌既是现实的,又是主观、内省的。他以一个草根人的视角观察、记录外部世界的时候,将自己的情性和思考灌注其中,把作品锻造成别具一格的“这一个”,作品不再是对客观事实的干瘪记录,而是笼罩着个人浓郁的抒情气氛。作为乡村诗歌,他的诗中自然不缺少欢乐,少不了有“喝小酒”、开荤玩笑的时候,然而,由于他强烈的同情心和悲悯的情怀,萦绕在他心头的,更多的是人性之恶和生老病死等种种异己因素。因此,他的诗歌更多地呈现为深沉的忧伤,悲、愁、苦、怨才是他的诗歌的主要氛围,“这是春天,也是怨妇/她就站在老房子的屋檐下/看桃花是一场疾病/雨水也是一场疾病”(《这是春天》)。他的所见也往往不在于乡土表面的宁静和欢欣,“突然的唢呐声/小河一样明亮/迎亲的队伍/吹打鲜艳的天空//四季花轿/摇晃喜庆日子/抬走美丽的小嫁娘/大地三起两落/翻过山冈//娘家人占据村口/母亲,回到高高烛台”(《突然的唢呐声》),人们只看到婚庆的欢乐,诗人却从另一面注意到了女儿的留恋和母亲的失落。

当代诗歌写作为了表明自己的存在,往往不惜铤而走险,在理念上采取非此即彼的过激态度,对一种创作手法,或者捧杀,或者棒杀。安遇却是友好的,他懂得在不同的理念间达成平衡。他把古典与现代的关系问题处理得颇为成功,古典诗歌的因子潜移默化地进入了他的人格,并在作品中倔强地显露出来。“那就是桃花呀,一声小小的惊叫/为我保留了生命的节日”(《那就是桃花呀》),春天搅起了诗人的情感,他感受到自己生命的韵律与外部世界的一致,二者实现了无物相隔的贴合,这明显是传统诗人“兴发人格”的体现(李怡《中国现代新诗与古典诗歌传统》)。“后来的雨水/真实的雨水/被音乐照亮的雨水/前朝的雨水/民国的雨水/在远了的炮声里/在天长草深的文字里”(《天井》)。此类穿越时空凭吊古迹抒发幽思的作品还有许多,如《高堂》《牌楼》等。“他说他就是前朝那个劫匪,正从山上下来/看见码头上,谁家的小姐站立风中/落难的秀才揖别船头”(《郪口镇》),后两句中强烈的悲怆意味,让我们似乎看到了几百年前那个在秋风中登高望远的消瘦的诗人。

对于古典诗歌的吸收,安遇绝非食而不化,他的作品不是对传统一成不变地因袭或机械地组装拼接。传统是作为一种有机因子隐含在作品里的,经过了现代转化,具有新的生命力。那些凭吊古迹一类的诗歌,明显是一个现代人面对古迹的情思,在古典趣味之外,时代气息并未缺席。《郪口镇》中的离别忧伤与前面的“劫匪”相遇,生成的是民国时期遒劲苍凉、充满血与泪的川中文化风格,不复为明清时江南的佳人才子柔情。又如,“把手放下,就是把什么都放下/那天,你那样平静,就像那个黄昏/在青山落日之中,有人在天黑前匆匆赶路/最后的人间,有狗吠传来,有人大声呵斥孩子/抱柴火回家,就在那个时候,你平静地走/你让我们后来一直相信,那天我们看到的/好像你真的是,放心地走了”(《最后的人间》)。这真是一幅祥和的图画,里面有家的温馨,有炊烟的亲切,逝者的离去似乎万事俱了,亲人无需痛苦。然而,这田园的宁静被末行“好像”一词打开了缝隙,暗示着逝者掩藏在平静外表之下的担忧。从含蓄蕴藉的品格和虚实相生的手法来看,这像是一首古代田园诗,但鲜明的世俗气息和强烈的内在冲突又毫无疑问地表明,这是一件现代作品。

安遇曾自我表白,“我是一个活得既封闭又奔放的人,不管自己的内心有多少困厄,我都深爱着这个纷乱的世界,而诗就在其中”。解读安遇诗歌的过程,就是走进他的精神世界的过程。他的作品中悲苦伤感的情调其实就是他本人赤子情怀的流露,他对人性丑恶的批判也未尝不是他的自我反思,这一点只要和现实中的安遇稍有接触就会明白。现实中的他谦和简淡,虽然也生活在这尘俗之中,但他认为“在什么地方我们走得太远了”。他希望有一天,“今夜,我要在这里住下来/和古镇的安宁,做灵魂的生意”(《平乐,今夜我在这里住下来》)。“灵魂的生意”是安遇的一贯志业,他走在世俗的川中乡村,日日经营着这生意,而他的诗,便是这生意的文字呈现。

2009年10月12日

(原载《山花》2011年第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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