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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近代的书苑名人

如同企业是经济的主体一样,历代艺术家自然是璀璨的文化和艺术之主导。翻开临夏源远流长的书画艺术长卷,一件件不朽的传世作品连同它们的作者——跃入我们的眼帘,在近现代历史上,其中最有影响的便是清代诗人“竹庵山人”冯廷佐、“陇上名家”牟从哲、“书画大家”罗锦山、“南谷山樵”裴建准、“卧雪山人”王箴等人。

冯廷佐,河州(今临夏市)人,字右卿,号杏园,别号竹庵山人。道光初年岁贡,擅长山水、人物、花卉画作,尤其以画竹而见长。《导河县志》称他“所画墨竹逼肖板桥”。冯廷佐“品格高古,性情沉静,经年足不出户,唯以丹青自娱。”其上宗文与可,下法郑板桥,兼收诸家之韵味,成一家之风格。竹乃清品,历来国人以竹言节,故文人墨客经常喜欢写竹咏竹。而痴于写竹、又能写得出神入化者却不多见。冯廷佐的墨竹独辟蹊径,既不同于文湖州,又有别于梅道人,也没有板桥墨竹之风流,自有西北汉子之豪迈气概。

横披《竹石明月图》意高致远,是冯廷佐晚年的力作。全幅以大竹取,参以小竹,竹竿淡墨画出,清瘦健劲,竹叶用浓墨撇写,形若飞燕。左以飞白写石补景,右上空有一轮明月高挂,景幽意远,有开阔万里之境,胸中豪情逸思尽泄于尺幅之上。正如他写的那样:“竹从高处没,月向圆中阙。不没又不阙,画为晓者谒。”写出了竹的高洁品性。

牟从哲(约1775-1844),河州(今临夏市)人,字性斋,嘉庆戊辰年科举人,时任延川县学训导。

据《导河县志》记载,牟从哲“有唐河东柳氏风,协学能文,尤善草书,总督左宗棠、谭锺麟见其墨迹,皆许以陇上名家”。左宗棠在兰州城隍庙见到了他的书法作品后,评他的作品笔笔有来历,一时为人们争相收藏。其后裔牟学廉、牟万镒家中均藏有他的墨迹。其中藏联“东壁图书储汉魏,西园词赋集梁陈”尤为出色,颇有王羲之父子书法之韵味。四屏行楷草隶,楷摹欧阳洵,隶师汉碣。姬谦家藏他的行书四尺横披,是他创作的早期即35岁左右的作品,该作行笔跌宕,苍劲豪放,很有大家气势。

罗锦山(1829-1918),字云卿,河州北乡(今永靖县罗川)人。他是清咸丰壬子(1852年)贡生,因擅长于诗书而闻名陇上。《续修导河县志》记载,说他“性狂达,嗜酒善书,总督升允游邑之大拱北,见其所书匾额大加赞许,大幅鹅字尤为杰作”。他曾说:“鹅就是鹤,它能代表我洁白不瑕的素性。”罗锦山从小就酷爱书法,人到老年仍勤习不辍。他的侄儿罗发西曾说叔叔锦山坐时,常常用杖划字,每晚临睡前或醒后,以手代笔,常常背临默写,胸臂处竟凹陷下去,可见其功力之深。罗锦山满腹才学,一生穷困,于30余岁寓居河州城,在私塾执教,笔墨生涯长达六十余年。他的书法作品遍及河州乡里,时称“家家罗锦山”。其书上追秦汉,下取颜真卿,自成一家。作品曾通过筏客、脚户、商贾,传至陇上各地及新、青、宁等地,博得众人好评。自称“我有一小毫,苍龙嘴边毛;所向皆如意,锋利比剑刀”,“不检韵本,不起稿,信手写来句句好;不加改正,不丢字,颇觉手熟笔亦老”,感慨“丹成九转火候到”,“只因曲高和者寡”。据临夏州书法家协会名誉主席郭凤祥先生讲他的父亲谈及罗锦山为他人写书法时,四屏八扇,常竖条横写,纸尽字完,恰到好处,令观者十分叹服。其特点是边作诗边写书法,横幅条屏均为诗体。留下来的传世诗稿有《长短句、五言、七言诗》五卷,《云卿罗锦山先生诗歌誊本》等。

裴建准(1885-1970),广河裴水家人,字孟威,号南谷山樵,任河州镇守使。裴建准小时候好武喜书,清光绪丙年进入甘肃武备学堂,翌年保送到保定陆军学堂。宣统庚戌年加入同盟会,民国初年当选为甘肃省临时参议会议员,后任“忠武军”教练官,旋升河州镇守使。新中国成立后,曾任甘肃省政协委员。

裴建准一生能画善书,《中国美术家人名辞典·补遗》有传,称其“书法以颜、米为宗,笔势丰健隽美。好画马,亦作墨山水,又善设骨花卉及工粉蝶鱼虫”。可惜的是今传世画作较少,书法作品较多。

王箴(1886-1961),临夏县人,字竹溪,号铁笔,卧雪山人。因患耳疾,故人又称:“王聋子”。

尽管他青年时代才开始练习书法,一生没有做官。

但王箴善于书法之道,真草隶篆样都行,特别精于行草。书法魏碑根基,兼习诸家。他的孙子王逊珍藏有铁笔两支,说他的祖父常年闻鸡而起,寒冬腊月里也会手抱泥炉,到后院用铁笔划沙,年复一年,练秃了铁笔4根。从此录箴习贴后记可见一斑:

“民国三十一年壬秋九月初一日,临汉《曹全碑》起,全日选二十三字一周,至腊月大建三十日止。”

明年正月换临《龙门二十种》,又见《节录各种碑文》摹本一卷,记“戊寅夏四月十五日至十月底”,临魏碑等31贴。他的行草上效智永,下取枝山,得其逸气,另开境界。正可称得上是“铁杵磨成针,功到自然成”。

王箴别号逃儒酒徒,书写时有“三饮”之习,即以酒润笔,始自饮酒,再滴酒入墨。晚年仍致力于书艺,非常勤奋,曾自己写有对联:“儿女债完悲白发,利名心淡爱青山”。一生为人写书作很多,民间藏书作仅次于罗锦山、苟炳甲。著有《龙蛇泪痕》及《庚年纪事》、《辛未纪事》(稿本)各一卷。

高雪风(1906-1982),甘肃省榆中人。毕业于国立杭州艺术专科学校,上世纪50年代曾执教于广通(今广河)中学、临夏师范等。

他早年曾跟随著名画家李苦禅学画,专攻写意花鸟。

早在国立杭州艺术专科学校上学时,先学油画,后转为写意花卉。因速写、素描功底扎实,所以他笔下的紫藤、石榴、苍松、红梅、荷花、秋菊、雄鹰、八歌、雉鸡、螃蟹无不惟妙惟肖,栩栩如生。据他的学生丁少汤先生讲,雪风善画琵琶、长于写竹。上世纪40年代初,雪风、西岩与著名画家张大千同游兴隆山,兴致所至,三人合作了横幅《菊竹石图》,上有题款:“大千画菊,雪风添竹,西岩补石。”只见雪风之竹,竿始终画得直直的,叶稍偏,生动地写出风竹的挺拔不屈。

雪风先生坚持作画50余载,作品达千幅以上。他的画风严谨,立意新颖。常常说道:“千万不能靠摹仿吃饭,摹仿是没有生命力的。”画家画的是“自己的”而不是“别人的”画,即使作同一题材的画,也要做到各具特色。他强调画家深入生活,从中获得真情实感,脱去“匠气”。作于清真轩的此幅《鹰石图》,鹰立峰极,墨重而峰淡,远远望去“鹰”夺人目。左下侧峰亦重墨,既有平远感,也使失重的画面趋于平稳。最引人注目者,他用浓墨几笔便勾出鹰之眼嘴,从中体现出功深意老,气足神完,可谓“传神写照,正在阿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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