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凡也笑了,手抚摸玄天匕首,突然,手挥出,玄天匕首破空而去,消失无痕,一会儿,玄天匕首又出现,回到杨凡的手中。
不周山成为一片废墟。
夕阳鲜红如血。
蓝海在废墟的尽头狂涌。
夕阳西下,三个人走出废墟到黑色的路上,前方是哪里?前方有多远没有人知道。
在完全进入黑暗以前,荒原尽头,悬崖脚下,一家孤栈,孤栈中有一个老人,穿着白色白如花衣的老婆子,银白白如霜的发上插着一朵白色的百合。
老婆子的手中拿着一朵血红的玫瑰,玫瑰上有刺,刺得黧黑的手出血。
看见杨凡,老婆子就像是情人一样的看着杨凡,一步一步蹒跚的走过来,黎黑色的手紧紧地抓住杨凡的手,一朵血红的玫瑰插在杨凡的头发上。
杨凡有心拒绝,无法使出力的拒绝,从老婆子的眼中看见老太婆一闪而逝的阴笑,你无法明白老太婆为何而笑?
你能感觉到恐惧,像一个孩子,在荒野黑暗的路上,一个无法看清面容的怪物出现在孩子面前,要杀孩子。
老婆子使出法力止住自己的力,老婆子不是人族,是妖族。
无法看清老婆子是什么妖怪?为何对自己这样?
客栈前面飘着一面孤旗,孤旗上画有一把刀,宛如月亮,杨凡拿出匕首,发现,刀和匕首几乎没有区别。
客栈里只有一张木桌,三张长椅,桌上有酒,贯虹落日,桌面有三个黑色的瓷碗,碗倒扣在桌面,仿佛专门是为三人准备。
三人落座,李雪儿坐立不安。
杨凡被老太婆抓了一把,当时无力,不过很快力气恢复,知道老婆子的法力高强,对自己没有恶意,不再惧怕。
杨凡的法力已经到窥天的境界,还没有认出这个老婆是什么妖怪?她一只白鸟。
李雪儿看出来,也看出老婆子的心,老婆子现在心里想得是怎样才能杀了自己。
老婆子也知道,此刻的李雪儿在想什么,她一定恨死了自己。
老婆子在心里冷哼一下,就算你再恨自己,对自己你还是无能为力。
这些年,一个人在这里太寂寞,自己变成人的样子,没有自己的同类来看过自己,一晃二十年过去。
二十年前的太阳还是二十年前的太阳,二十年前的月亮还是二十年前的月亮,二十年前的山河也还是二十年前的山河,二十年前的草木在四季的变换中疯长后凋谢,凋谢后又疯长。
只是,二十年过去,老婆子已经变老,当年的心怀破碎,很多回忆找不到回去重逢的路了,觉得活着凄凉,也没有勇气孤绝离开,一直住在这里。
二十年算什么?还不是一瞬就过去?有了无限感慨,也有无限的悲伤,无限离愁,生死诀别,同伴白色的翅膀折翼,没有什么能阻止岁月的流浪,也没有什么可以阻止黑发变白色,白色翅羽凋落。
三碗贯虹落日下肚,杨凡有些醉,李雪儿看着杨凡,眼里的怨气浓,像是情侣深情的看着对方。
张老头掩嘴喝酒,八碗下肚,一点醉也没有,双眼很精明的看着李雪儿,轻咳三声,李雪儿看见张老头贼笑的看着自己,从脖子根红起,红到脸上,脸像燃烧的炭火,头深深的垂下来,女人的心思被看穿,张老头心里非常快乐,继续喝。
张老头的酒全被自己的逼功法逼到了地上。
杨凡醉得摔倒在地,发现地上是湿的,记得来时,地上很干燥,低头一看满地酒水,酒水全是从张老头的凳子下面流出,杨凡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喝得太多浑身无力,杨凡不会逼功法,不省人事的躺在地上,后来发生了什么?完全没有记忆。
杨凡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酒桌上,记忆回来,酒桌是昨天自己和张老头喝酒的酒桌,李雪儿也在,李雪儿呢?想起李雪儿,跳下木桌冲到屋外。
屋外洪水滔天,白色的天上飞着白色的大鸟,一头黑嘴黑眼的大鸟冲杨凡来,杨凡差点没有避过去,幸亏自己会一些仙者的法力,不然要被这头巨大的黑嘴白鸟撞死,它的力量有城市的一座高楼坍塌下来那么大。
一只手搭在杨凡的肩膀上,女人特有的香味传入杨凡的鼻孔,杨凡发现,李雪儿过来了,转身一看身后站着的果然是李雪儿。
李雪儿伸出长舌头,对着杨凡摇晃,杨凡无语,白了李雪儿一眼,继续看孤栈外的滔天洪水,昨夜是从洪水滔天的那个地方过来,现在怎么成这个样子了?是不是不周山倒坍后,从不周山那儿涌出的洪水?
张老头不知道去了哪里?昨夜免费给自己酒喝的老婆子不知道去了哪里?问李雪儿,李雪儿白了杨凡一眼:“你很关心他们?你很关心他们你去找他们,只要你能飞过这滔天洪流,他们在那边聊得欢乐。”
杨凡笑了,聊得欢乐多好,张老头以后就不会寂寞,有个伴了,张老头在牢狱里经常跟我说:“这一辈子就是一个人找另一个人的过程,他这一辈子就是在找命中注定的那个人,谁能想到命运喜欢和人开玩笑,张老头找了一生也没有找到,在彼此就要相遇的时刻命运往往让有缘的两个人错过,另一半的她也是如此,如张老头一般寂寞,一般思念着他,不知道在哪个交汇的地点错过,成为永远的遗憾和永远的回忆。”
“经过多年,张老头明白,人一生,不仅仅是找那个有缘人,即使在夕阳下牵手,她也只能陪一段路。不可能到永远,因为人心本来就是孤独和寂寞的。”
“你看。”说到这里,杨凡惊奇的看着从洪流上飞来的白色巨鸟。
李雪儿轻哼一声:“有什么好惊奇的,这些是老婆子养的。”
“老婆子能听懂鸟语?老婆子养它们干什么?一个奇怪的老婆子。”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白痴的问题。
李雪儿拍了一下杨凡的脑袋:“猪,猪脑袋,这么白痴的问题你来问我,这种问题只有你白痴来回答,我不是白痴,我不说。”
白色巨鸟,在两人头顶盘旋,落到两人身边。
白色巨鸟驼起两人飞过金黄的洪水,坐在巨鸟背上像骑在马上。
杨凡拍一下自己的脑袋又想到自己在城市的生活,自己生活在五千年以后,因为太极玉来到这里,有时候想,要是自己不碰到这玉该有多好?不用浪费自己的体力和野蛮人厮打和妖族狼族人打。
没有太极玉的自己此时正躺在宽大的床上,做着美丽的梦。
感觉脑袋被拍了一下,回头,还以为是李雪儿要打自己,李雪儿掩嘴笑了。
“笑什么笑?说是不是你打的从实招来”招还未落音,脑袋又挨了一下,是巨鸟打的。
“想什么呢?”巨鸟边打边问,巨鸟能知道人心?
巨鸟起伏飞,在孤栈门口看时,洪流没有多宽,飞过好像是无限宽,不是驼在鸟上自己根本无法飞过,五分钟过去,到了洪流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