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刚从内殿走出,便看见隆君端着一盘东西走了进来。“来,这是孤王亲手为你熬的补汤。”他将盖子打开,一股扑鼻的香气。
雪儿冷的很:“皇上不用再费这种心思了。雪儿是不会喜欢你的。”
隆君露出君王的笑意,“贞妃,你一定会爱上孤王!”
“恐怕不会了皇上,因为雪儿心中早就有人了。”隆君淡笑,出口的话似一道旨:“孤王特许你心里留着他,心里有两个男人算什么,只要你是孤王的女人。”雪儿有许些诧异,不急不慢地说:“可是皇上,雪儿心中……已经有两个男人,再也装不下您了……”隆君听罢,扑上去抓住她的肩:“是谁?是不是那个叫王兄的人?!还有谁?还有个男人是谁?说!”“你说什么?”“说什么?你在梦里喊着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隆君眼里生出妒光:“你个水性扬花的女人!”
“啪!”一个耳光,雪儿磕倒在床上,额上流血。隆君慌了,抱着晕去的雪儿,大叫:“御医!快传御医——”
她隐闭的眼缝中,他一脸的惊惶失措,嘴里骂着她听不清的话,跪在地上的御医惊骇地唯唯喏喏,大汗淋漓。
他究竟是怎样一个男人?她看到他突喜突忧的神情,心里沉甸出一抹甜蜜。好久,已经有好久……没有人这样紧张过她了……
“皇上……”她气****断,他却听得清楚。他三步作一步奔将过来,扑在她床上,面颊上容光焕发:“贞妃,你要做母亲了!”
一道闪电划过脑际,她有点稳不住,跌入他怀中。他奋力抱住,坚实的胸膛一起一伏。他突然低下头吻住她的额,似雨点倾洒下去……
“逸尘,你相信我吗?”凌慕哲轻抚着逸尘的赤腿问。
司徒逸尘腼笑:“要死早就该死了,苟活了这么多年,值了!”
慕哲点点头,吸一口凉气入腔。绾芷舞阳将手中的针包摊开,从中抽出一根极为长细的。
……
夜已深沉,不远处莹莹的灯火有许些刺眼,凌慕哲反剪着手眺去,有剪不断的离愁。“想她了?”舞阳沉叹,目光隐匿。
他愕然回过头来,微笑忽地出现在嘴边,喃喃道:“不知道逸尘能不能好起来。”“一定会的,即便不行也没办法了。毕竟有四年了,你还没到起死回生的境界。”
“希望他能站起来。”
司徒逸尘迷迷糊糊地睁了眼,顶上是床帘,偶尔一阵风吹入,撩起玉珠哗哗地响。他仔细伸出手,顺着下肢摸去……
她半倚在床头,怀中,他已熟睡。殿外隐约有几丝月光,泻于他轮廓分明的脸。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宁静,不由地伸出手去抚他的额。
李公公的话仍萦绕在耳际,她有些神滞。
娘娘,奴才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摩天国不比楼兰,这后宫争斗从来都是久无休止,娘娘如不趁着此时正蒙圣宠,再努把力谋得一个安全的位子。这一来可以自保,二来楼兰也可换得几世平静。您若执念不肯归从,万一触及圣怒,奴才怕,奴才怕不光是娘娘您自身难保,还会牵连贵国子民一块遭殃哪!
他突然醒了,眼里只有她憔悴而又惹人怜惜的模样。“爱妃你醒了!”雪儿怔怔,继而道:“皇上,夜已深了,您快入寝吧!”
隆君下意识向窗外望去,指间滑过她的脸:“傻瓜,孤王今夜要陪你。”他爬上她的床,一本正经地坐端正了,像孩子般:“孤王有好多好多话想跟爱妃讲。”
雪儿清朗地笑:“那皇上请讲罢。”
“有时,孤王就觉得自己是一只孤独的蝴蝶,只能飞,永远不能停下。因为孤王没有家,没有能落脚的家……”隆君说着,俊目中起了淡雾。雪儿轻抿红唇,只觉他那隐蓄悲凄的眼一寸寸灼烧着自己的心田,她心中一阵怜惜,轻揽过他的头,深深埋入怀中。隆君有许些惊诧,却迷恋在这份温情里。
“皇上,雪儿再也不会让你孤独了……”这句话,刻在了他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