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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突如其来

“叮铃铃,叮铃铃。”

黑暗中想起了家里的电话。本来在寂寥无人的夜里电话突然响起就很可怕了,特别此时林凡在出神,顿时吓了一大跳。

林凡快速跑到电话前伸手接电话,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他突然有点莫名的害怕。

林凡接起电话,小心翼翼的说:“喂?”

“喂,你好,这里是振新路派出所,请问这是林晚枫先生的家么?”对面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开口第一句话就让林凡心中一颤,一股不详的感觉油然而生。

“是,有什么事?”

“你是他的儿子林凡吧,是这样,你父母出了点事,详细的过来再说。”

听完这个林凡感觉整个人有点懵,大脑在这时已不受他控制,他无法思考,只是耳中一直回荡着那句话——你父母出了点事……

“哦……哦。”直到林凡细弱无声的回答以后,对方才礼貌的挂掉电话。

“嘟——嘟——”

手中的听筒还在耳边幽幽的发着声音,林凡保持着接电话的姿势一动不动,客厅没有开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感觉像是把林凡整个吞下去。

“不会的,应该不会有事的,至少不是120打来的,对,不会有什么事的。”林凡不停的给自己暗示,可尽管如此心脏还是不受控制的使劲跳。

振兴路派出所就在他家前面的一个十字路口处,等林凡一路跑过去他已经是口干舌燥了。

当林凡气喘吁吁站定在派出所门口时,他看见在警局大厅里微弱的白炽灯光下站了一群成年人,有的穿了警服,有的没穿。他们大多面容郑重,彼此之间交流都是低声细语。

当里面的人看到林凡站到了门口都变得默不作声,突如其来的安静让林凡心里咯噔一下。

静默持续了几秒,随后从中走出了一个约40岁的男子,眉头微皱,可走到林凡面前的时候还是努力的挤出了一个笑容。

“你就是林凡吧,恩……”中年男子眼神飘忽了,显然在找用什么话语来说接下来的事。“接下来我说的事,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林凡的眼泪瞬间的涌到了眼眶里,眼神中充满了恐慌和祈求,他害怕从男子嘴中说出什么坏消息,他从未有过想现在这样渴望时间就此停留,这样他就不用面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了。

男子被林凡这眼神盯得有点心虚,想到下午发生的事,他突然特别的心疼眼前这个孩子,顿时让男子不知怎么去开这个口。

男子咬了咬牙,攥了攥拳。尽管不愿,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今天下午我们在河谷下发现一辆坠毁小货车,经调查……是你家超市的货车。”

“……”

林凡呆住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脑中一直回荡这句话,面色变得更苍白了。林凡其实特别想问他的父母到底有没有事,但是嘴巴怎么也张不开,双眼也越渐的空洞。

“林凡,林凡?”男子看到林凡这个样子心中不免有些悲伤,他拍了拍林凡的肩膀企图让林凡有点反应,不至于把精神都沉浸在里面。“现在警方只能找到山下的翻车,至于你父母现在是死是活还不知晓,说不定他们没有死,兴许只是受了伤,不多久就会和我们联系了也不一定。”

其实男子说这话自己都不大相信,从几十米的盘山公路上翻车坠毁,人要是没事那真是奇迹了,毕竟这不是电影。

林凡目光呆滞,全是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没有,从男子说出情况以后林凡自始至终没说一句话。大概几秒钟过去,林凡身体晃了一下,像个年迈已久了老人一点点转身。转到一半他又扭过头来,努力的不让自己声音发颤的说:“我,我先回家了。”

林凡不敢看这些人的眼神,他怕那种怜悯和悲伤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

“小刘,快去看看这孩子,可别让人孩子再出什么事。”男子对着身后的人群喊道。

“是,队长。”一个年轻人跟了上去。

林凡在暖色调的路灯下一步三摇的走着,显得形单影只,显得孤独无助。有几次那个叫小刘的年轻人看到林凡险些摔倒,差点都要上去扶住林凡了,可林凡撑住了,摇摇晃晃的走在没有行人的行人道上。

“咣!”林凡回到那个没有光亮的家,一把关上防盗门。

“队长,那个孩子回家了,但却把自己锁在里面了。”

“时刻注意里面的动静,别让孩子做傻事。”

“是”

林凡走进家门,他也不开灯屋里黑的什么都看不见,林凡却非常熟悉的走到了自己的房间,身上的棉衣都没有脱,直接上床钻进了被子里,双手抱着小腿,把头深深地埋在膝盖里。

“哒、哒、哒。”客厅上的钟清脆的摆着秒针,据季瓷给林凡说,这块钟可是要比林凡的年纪都要大呢。

时间一点一点的在黑暗中流逝。渐渐地……

“啊——”林凡的心在此刻终于反应过来了,明白了这个事实——自己已经没有爸爸妈妈了。

林凡从一生下来就每天待在父母身边,他从小到大都再没有任何另外一个亲人的印象,每次林凡问“我的爷爷奶奶呢?”“我的外公外婆呢?”他的父母总是以“他们在很遥远的地方”为由告诉他。以至于林凡的生命中只有爸爸妈妈。

但是,今天却有个男人告诉他,这一切都要从他生命中消失了……这就意味着,以后的以后,他都要一个人了,永远一个人。生病了不会有人彻夜陪他,开家长会时不会有人坐到他的位子上,没人看他哭,没人陪他笑,永远一个人。

林凡的眼泪越哭越大,越哭越没有停止的迹象。他开始抽泣,就像个婴儿,每一次抽泣都带来心脏的猛烈收缩,他从小就有个毛病,他哭的时候抽泣的会特别厉害,严重时连呼吸都困难。

“妈——爸——”林凡想呼喊他们,可现在他发现除了抽泣他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对了。”林凡突然想到什么,眼泪都在这时停了。

“乖乖!”

林凡想到现在唯一的救命稻草。林凡闭上眼摸着额头。不多会,“唰”一道银色光芒闪烁,林凡消失在被子里。

‘希望’内世界中。

一道光芒闪过,一个阵法上出现了林凡的身影。

林凡几乎是一睁开眼就开始找乖乖的身影。终于,林凡在他修炼重水的那个湖泊前找到了乖乖。乖乖背对林凡,面朝湖水,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噗通。”

林凡看到乖乖时一下就跪下了,满脸泪痕,满脸渴求。

“乖乖,我知道你特别厉害,帮帮我吧,帮帮我救救我父母,我不想离开他们,你让我干什么都行,真的,什么都可以!”林凡说着,把头重重的磕在地上。

“什么都可以?”乖乖声音从他前面传来。

“就算立马让我死都可以!”林凡语气很决绝,在“死”这个字上刻意加重了声音。

乖乖沉默了一下,转过身看着跪在前面的林凡,说:“我帮不了你。”

林凡震惊的抬起头“为……什么。”

“其实当你接到电话,心理开始发生变化的时候我就已经开始注意外面的情况了,在那个警察说完情况后的第一时间我就已经用探测器探查了你所在的这个省份所有地方。从你中午在家吃完饭去上学到晚上放学算,这5个小时时间,你的父母就算翻车生还,也一定还在省内,不可能离开这个省的范围。然而奇怪的是,这里近上亿的人口并没有你父母的气息。”

林凡脸色一下变得惨白,心这下彻底堕入地狱了。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林是清楚乖乖的手段的,所以当乖乖这么说,就说明真的一点希望没有了。

接下来的几分钟,乖乖看到林凡一动不动的跪坐在那里,抽泣渐渐停止,脸上泪痕也任由他风干。

“我先走了。”林凡说的话一点生气都没有,说完就默默的站起身转身要离开内世界。

乖乖看到林凡说这话的时候的神情,心里暗骂了一句:“靠,这眼神……这要放他走,就是让他死啊。”

“喂,小子,等一下。”乖乖的话让林凡猛然回头。

“我话还没说完呢,其实在我探测器探测的时候有一个奇怪的现象。本来我是以为你父母已经没有生机所以搜索不到气息,可当我搜索尸体时并没有发现有他们的痕迹。”

“你的意思是?”林凡眼睛有些亮了,急切的问。

“虽然可能性不大……嗯——他们可能打开了通道去了另一个维度。”

“怎么可能,我父母可都是普通人吶,不可能的……”林凡摇了摇头。

“其实,一开始我这么觉得,只是有那么一瞬间我不经意的察觉到了一点元力波动,本来我以为是我的错觉,不过这次的事情确实有点古怪,所以,我大胆猜测你的父母应该不是普通人,他们有可能和我一样是元力修行者。”

“而且……”乖乖顿了顿,继续说道:“是比我更加厉害的存在,否则,就算我现在只是灵体状态,也不可能察觉不到有修行者在附近。”

林凡听了有点懵,乖乖说的这个情况真的存在么?林凡也不知道,但至少现在可以心存一丝侥幸。

乖乖看着林凡沉默的站在那里,心里暗自摇头:“唉,我这么说也是为了你,作为和我那个世界不同维度的这颗星球,元力修行者想要打破一个维度到另外一个维度的星球,实在太难太难了,如果真的存在,那么那个人的实力也太可怕了。”

林凡知道这个情况几乎不可能,也知道这是乖乖说出来使他心情平复的。其实乖乖的目的确实达到了,林凡心里有了些理智,想到刚才自己心如死灰就要去寻短见,现在不禁有点感激乖乖。

按照乖乖一开始说过的,就算自己死了,现在在自己额头上的神器‘希望’也能再找一个继承者,乖乖大可不必花心思来阻止自己,静静的看着自己去死就好了。

然而……他没这么做。

乖乖自己心里也知道自己刚才那番话是多此一举,不过他还是说了。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因为林凡和他有类似的命运?可怜他?同情他?这谁有能说的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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