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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木石心肠(三)

“也许我能帮上忙,刚好有位专门研究少数民族历史的朋友也在本市,要不我给他打个电话?”蔡新元走进来,面带微笑。

班布朗没回头,仍在小心的移动着电子显微镜,显示屏上此时正一片空白。

马宏犹豫片刻,朝蔡新元点头同意。

“我这就去打电话。”蔡新元再次离开。

“你猜到了?”

“我想我们现在就聊聊更好。”班布朗觉得蔡新元的加入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所以他不得不对马宏开诚布公。

“现在?不急,我还能控制。等到时机成熟我们再聊。”马宏分出三张照片,将方位及地点用他自己的记载在小本子上。“我们现在还有很多事要做,明天可能就要走,你的研究今天能出结果吗?”

“难说,T物质的基本情况已经摸清,再研究下去也只是了解它的内核,还有DNA结构。但这些资料不是一时就能做出来的,而且这里的设备也达不到要求。很容易就污染了试验品,说不定最后得出人的DNA图谱也属正常。”班布朗不是有意嘲弄,实在是试验相关的要求太高,一间临时改装的实验室肯定不可能完成。

“嗯,我也觉得你们的研究很可能白费力气。虽然你现在已掌握T物质作用方式,但找不到解开它的钥匙,就很难在短时间内清除它,而朝风等不了太多时间。”

“是,所以我赞同你的方式。两边同时进行,说不定他们能找到抑制的药物,至少能为我们争取时间。”班布朗一旦真心想帮人,就会尽全力,所以他也不愿自己的付出被误会。

“我理解,放心,冯在延也会理解。好啦,你准备准备,可能会很辛苦,但我个人一定记着你的好。”马宏似乎此时正常起来,说话方式完全改变。

“我想你也明白,我并非全无好处。”班布朗还是不习惯被人记着好,努力想撇清关系。

“那是你的事。”马宏眼中闪过光芒,很快又恢复。

半小时后蔡新元回到实验室,有点小兴奋:“我朋友明天来,他让我们最好找人先画出服饰的大致款式,这样找起来会更快。”

“现在?”班布朗也为自己没事先想到而后悔,他担心又隔了一小时,宋朝风还能不能说话,再有说一次话的痛苦对他而也是煎熬。

“是啊,他会先找个人来画像,不用下去,就在电话里说也行。”

马宏没有反对,径直拿起手机下楼去了。

画像师二十分钟后就到了别墅,乘的士来的,随身带着画夹,看起来很普通的模样。很可惜,的士司机的一个小动作出卖了他们。

班布朗透过窗子看到的士司机对着袖口动了动嘴皮,其实他的这个动作很隐蔽,只是刚好车在转弯,挡风镜不那么反光,而班布朗的角度又正好能看清车内的情况。

“不用太在意,有时习惯了就好。”马宏没有看窗外,但他在看班布朗,有十分之一秒的时间,班布朗的肩膀微微抖动了一下。

“呵呵,说得对,习惯了就好。”

“不去迎接一下?”

“我想还是算了,冯总应该能处理好,别到时……”班布朗没有说完,有时和聪明人打交道就这点好。

画像师留在客厅里,大约花了半小时将画像完成,没有通电话,而是通过手机录音完成的。马宏早已代为询问过细节,而且考虑得很周到,几乎不用画像师考虑。导致画像师临走时感叹:“如果我能和他搭档,至少要减少我一半的工作量。”

“唉,这人到是实在!”听到赞扬,马宏也忍不住得瑟。

蔡新元有点尴尬,因为画像师的多嘴,尽管大家都装得很好。

“你朋友明天什么时候来?”马宏可不管他尴不尴尬,他着急的是宋朝风的性命。

“明天早上,他现在有重要的事。”

“让他八点到,已经有目标了,到时我们边走边研究。”

“明天就走?”

“是啊!等不起,刚刚我下去时他已经觉得呼吸有困难,估计再过两天他就需要插呼吸机了。”马宏有些难过,插呼吸机是件很难受的事。

“我明白了,今晚让他们加点班,争取能提早得出结果。”蔡新元也感到时间不等人,虽然现已在实验室里完成T物质转移及存活,但作为第一例人类携带者,保住宋朝风的性命无疑也非常重要。

“那就谢谢了。”马宏正渐渐掌握主动。

快到夜里十一点,蔡新元兴奋的跑进来,手里拿着手机。

“有好消息,赵希琳她找到抑制剂了,能让T物质降低活动能力,而且释放出的物质也明显减少,现在就看人体的承受能力。”

“真的!”现在时间就是宋朝风的生命,班布朗也为他感到高兴。

“是,是一种叫伊曲康唑的口服药物,主要用于抗真菌类感染。当时王成刚与她交换过意见,她才尝试用此类药物实验。当伊曲康唑剂量加大到正常量三十倍时,T物质就会被抑制。实验用小鼠在加大剂量到五十倍时,正常光照下,角质层基本保持原样,没有进一步恶化。”蔡新元还处在兴奋中,有些夸张的说。

“三十倍?”班布朗并不盲目乐观,人体与实验用小鼠是不能等同的,也许到十倍剂量时人就会出事。

“我们可以先用二十倍剂量,但就怕T物质变异,产生耐受就麻烦了。”蔡新元急于使用,不自觉的话中隐含胁迫的意思。

“我想和赵研究员通话,有些事需要了解清楚再说。”班布朗阻止蔡新元说下去。

“嗯,好吧!”蔡新元勉为其难的将手机交给班布朗。

“你好,谢谢你,这么快就有进展。”

“客气了,我想你也在努力,不是嘛!”赵希琳的声音很好听。

“是很努力,可惜没你聪明。”班布朗发现这样说话会变成聊天,赶紧的转移话题:“我听说要使用三十倍的剂量才有效,不知这种药的副作用大不大,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嗯,从专业角度来看,每种药都有副作用,一般超过三倍都属于危险剂量。这只是研究方向,我还没想过要在宋先生身上使用。”

“哦,但是宋朝风现在也很危险,如果值得冒险,并不是不行,就是不知使用五十倍剂量后,小鼠的情况怎样?”

“不太好,现在它的活动能力正减弱,还需要进一步观察。这种药在常规剂量下也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引起充血性心力衰竭,现在是五十倍剂量,估计还能存活几小时,正在用药物支持它的耐受力,希望它能挻过去,因为这种药没有特效解毒剂,只能靠它自己。”赵希琳毕竟是女人,对于实验用小鼠总有种怜悯之情,忍不住说话时带出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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