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啊。”听那女子这么说,不由有些着急了,已经好几天没有开张了,现在好不容易碰到一个有钱人,我怎么可能让你从我手中溜走呢?
女子有些不耐烦的对我说道:“那就快点,我还有事呢。”
我点点头,快速解开包袱皮,将里面黑色的木匣子从里面拿了出来。这个黑匣子大约有骨灰盒那么大,长方形,在黑匣子的盖上,有一个对儿提梁。
这个叫提盒,是古代时期最常用的盛放器物,提盒很早就有了,但是到了明代时期,长方形的提盒才被固定下来。这个提盒上的提梁四周雕刻的瞿纹,在盒子的八个脚,也都雕刻着牡丹花纹。凑到盒子旁轻轻地嗅了嗅,一股甘甜醇厚,中药‘降香’的味道从黑匣子上飘出,又仔细查看了一下木质的材料,我的眼睛不由一亮。没有想到这个黑匣子,竟然是用海南黄花梨打造而成的。
我的心头一阵,赶忙拿起桌上的放大镜,仔细地观察了一下盒子上的雕纹,发现盒子上雕刻的植物纹路相当新颖,而且立体感十分突出,尤其是上面雕画枝杆断根的地方,雕刻的处理手法也很特点。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种雕刻手法,应该是明代时期专属的雕刻技巧,器物古董我虽然没有收过多少,不过关于明代的作品还是收过那么一两件。
明代装饰器物的雕刻手法,都会用一种我给它起名为“风吹断”自然且不规则,又特别细致地去表现断面的方法。明代时期从绘画,器物的浮雕和绘制的花卉纹饰,都会采用一种细致且独特又富含诗意的“风吹断”手法去表现“折枝”的效果,很有个性,很特别。
这也是鉴定明代古董最简洁,最容易的办法,也是目前市面上赝品最没有办法模仿的地方。加上海南花梨木是在前明清中时期才等以盛行的木质材料,我已经可以确认,这个黑匣子应该是明末清初时期的器物。
且不论器物的品质,单凭这巧夺天工的雕工,就已经称得上是大师级的手笔,而且,更要命的是,这只不过是一个存放里面东西的器具而已。
想到这,我的心脏不由跳动了一下,不由抬头再次打量了一下面前的漂亮女子,心里嘀咕一声:我的娘,这女的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出手如此阔绰,而且,看她的衣装打扮,也不像是急需用钱的人啊……
那名女子似乎对我的眼神有些抵触,有些不难烦的说道:“你要鉴定倒是快点啊,我真的有急事,在这儿跟你消耗不起。”
我赶忙收回目光赔笑了两句,稍微安抚了一下女子的情绪后,这才对她说道:“这位小姐真的十分抱歉,我实话跟您说了吧,您的当品已经超出我所能办理的区域,要不,您还是等我老板回来,再做打算吧。”
“真是麻烦。”女子一脸的愠色,不耐烦的道:“我可没有时间在这里干耗,不如这样吧,你给我一千块,这个黑盒子以及里面的东西,就是你的了。”
一千块?
开什么玩笑,虽然这个木盒子的价格很高,但也不值一千块的高价啊!
我怔了一下,赶忙摇头道:“抱歉,您开出的价格我无法接受。”
“那你能给多少?”
“一百块,这是我能够承诺给你的。”我迟疑了一阵,缓缓说了出来。
原本我已经预测到女子会臭骂我一通后,抱着盒子头也不回的摔门而去,谁曾想,那女子竟然想也不想点头答应了下来:“好,一百块就一百块,成交,快点把钱给我吧。”
这么痛快?
我傻眼了,按照往常,这女的应该疯狂地让我涨价才对,可为什么……我想到这里,再一次低头看向了柜台上的匣子,隐约觉得自己好像是走了眼,或者说这个匣子本身并不是那么的干净。
干我们这一行,最重要的一条规矩就是:坚决不能收来路不明的东西,尤其是来路不干净的东西,再便宜也不许要。这条规矩,胡建国也曾三令五申跟我提起,如果铺子里收了这样一件东西,他不但会将我赶出铺子,甚至有可能找人来报复我。
如果这个黑匣子没有出事还则罢了,如果真出了事,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想到这,我额头上不由沁出一丝冷汗,有些迟疑的道:“小姐,我跟你说实话吧,这个柜台里面连五十块钱都没有,要不您在等等,我给我老板打个电话?”
“你这人怎么这样?”女子彻底被我激怒了,双手掐着柳腰,大声嗔道:“说一百块收的是你,说不要的也是你,耍我很好玩吗?今天你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就赖在这里不走了!”
说罢,女子气鼓鼓的将柜台上的黑匣子抱走,坐在一旁的贵宾席上。我冲女子讪讪一笑,刚要试图缓解时,那名女子却冷哼一声,看也不看我一眼,转身将头扭到窗外。
我见情况不妙,赶忙掏出自己的诺基亚手机,给胡建国发了一条短息,讯息写道:“道子棘手,速归!”
弄完,我赶忙跑进内堂,给女子沏了一杯浓茶,端到女子面前:“小姐,请用茶刚才是我不对,还请你多多包涵。”
女子让黑匣子放到一旁的座位上,端起我刚刚沏了茶杯抿了一口后,毫不吝啬地赏给我一个白眼。
呃...
见到这一幕,我突然发现孔老爷子有句古话说的还真是在理,那就是“唯有小人和女子难养也”有些我正打算说些好听的话时,突然听见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我一愣,顿时喜上眉梢。真是说曹操曹操到,距离我发短信不过三分钟,这老家伙就赶了回来,以前我总觉得胡建国可恶,今日却觉得他那么的可爱。跟女子说了声抱歉后,便急忙超门口跑去。来到门口时,我原本一腔的喜悦,顿时化为泡影。
靠,竟然又来一个当户!
这次来的是一个年轻人,二十多岁,长得很英俊,一身合身的黑色西服穿在身上,怎么看怎么像国家某位领导人的保镖。我十分不爽的打开门,我不爽并不是胡建国没有回来,而是因为那个年轻男子长得貌似比我还帅。
话说以前的时候,铺子从来不会接二连三的出现客人,就算有,也是一些当估衣以及破旧古董电器的老百姓,想坐在铺子里身份不明的女子,还真是少之又少。
我回到柜台内,正打算询问此人时,一旁不愿意理我的女子,竟然在此刻转了过来,我甚至能看到,女子的眼中竟然流露出欣赏的眼神。
靠!小白脸!
我心底十分不爽的嘟囔一声,但脸上仍然流露出热情地笑容:“这位先生,你打算当些什么?”
那名年轻男子并未理会我,而是在铺子四处溜达了起来。
我见到这一幕,也顿时明白了此人来到这里的目的,恐怕他进来,貌似就是过来解解闷,并未想要典当或者购买一些赎物的念头。
想到这,我的口气就变得没有之前那么客气了,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这位先生,如果你想要典当或者购买什么物品的话,就请尽快。如果只是为了涨涨见识的话,我建议出门左拐,走大约五百米瞧见一个公共厕所进去,你想看什么样的宝贝都行,不过前提是,别让人得(dei二声)着。”
说实话,我这话说的真是有够损的,听得坐在哪里女子一个劲得皱眉头。如果换成一个东北来的兄弟,恐怕早就撸起袖子跟我茬一架了。
这不,刚才还用眼睛四处寻摸的年轻人也收回了目光,重新将视线聚焦在了我的身上。
他虽然带着墨镜,但我依然能够透过那漆黑的镜片儿中,看到他那双接近喷火的眼睛。
我的精神不由一震,脸上地表情也慢慢地表情凝重起来,开口道:“你到底想干嘛,麻溜得给我一句话,如果想闹事的话,最好打听打听这家店的老板是谁,劝你最好罩子放亮点,麻溜得给爷走人,别站在这里当爷的财路。”
我这话说的虽然有些底气不足,但也变相的让他知道小爷我根本不尿你。再者说本来小爷我的心里就攅这火,还碰上你这么一个二把刀,当然毫不客气得就将刚才受得气,全部发泄到你这个可怜虫的身上。
那个女子也不说话,单手支撑下巴,另一只手端着茶杯一边喝茶一边??着事态的发展。
那名年轻人还是不说话,注视了我好半响后,突然开口道:“你就是侯寅?”
我愣住了,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