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胡吃海喝过后,我和王胖子这才心满意足,摇摇晃晃的走出了涮锅店,沿着马路牙子,不急不缓的朝皇城根走去。
谈起鬼市,想必很多人都会感到有些恐惧,认为鬼市是鬼的市场。其实不然,“鬼市”之中的“鬼”,是指贩卖的假货、来路不明的东西、非法的东西十分多;二,是因为鬼市一般在凌晨开市,天刚一擦亮,就像晨风吹雾一样消失不见,来无踪去无影,既无人组织亦无人管理,像荒地里的野葱,谁也不知道怎么就长在那儿了,怎么就长那么大。
既然是鬼市,里面的情况也自然不会同于其他集市,鬼市里面的讲究很多比如买货不问出处,一手钱,一手货,两清之后再无纠缠,打不打眼,那是您自己的事。
关于鬼市的情况,我也大概知道一些,那是因为鬼市在北京四六城多如牛毛,大大小小的鬼市不计取数。其中,离我们最近的鬼市,就在潘家园对面的桥上。
不过,这么多鬼市儿,都没有王胖子口中所说的鬼市神秘。
正常的鬼市一般不会有时间的规定,只要天黑便可以出摊贩卖,但皇城根那片儿鬼市,却只在每个月的初一、十五才会出现,甚至在抗日战争时期,每月只要到了时间,那片鬼市儿也照开不误。
据王胖子说,皇城根下的鬼市从清朝一直延续到了现在,距今少说也得有三百多年的历史。这么长的时间,依然保持盛行不衰,可见这片鬼市的底蕴。
那片鬼市卖什么的都有,但都不分门别类,上至价值连城的古董,枪支弹药,下至小孩子,废旧电器,估衣....只有你想不出,没有那片鬼市买不到。相传汪精卫刺杀摄政王的炸弹就是这片鬼市上收的,结果走了眼,没响。
当然,关于这个传说也是众说纷纭,流传着很多种解释,比如还有末位专家教授说,炸弹没响,是因为一泡屎的缘故。
王胖子还告诉我,去鬼市千万不能说去,也不能说上,更不能说逛,得说“趟鬼市儿”,我琢磨这“趟”这个字很有学问,毕竟鬼市水深水浅,水急水缓都需要自己趟着试,有种摸着石头过河的意味。
一路走一路聊,我也不清楚我和王胖子究竟走了多久,只是发觉,我们走的地方越来越偏僻,这不,不知不觉间,我们俩已经离开了繁华的城区。脚下原本平整的马路,也变成了碎石杂草丛生的土道,脚踩上去蔫趴趴的,稍不留神,就有可能摔个四脚朝天。
我不禁抬眼望去,周围的环境无比荒凉,四周除了高达近人高的杂草外,便是一片绿油油的庄稼地。
我十分不解的问道:“胖哥,你不是说鬼市在皇城根底下吗?怎么兜兜转转,带我来荒郊野外了?”
王胖子笑骂一声,说道:“你懂个屁,咱们去的鬼市,压根就特娘的不在皇城内,而是在皇城根外。皇城根内的鬼市,只不过是幌子而已。”
我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周围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虽然今天晚上月亮很圆,但却没有月光洒下,让我十分惊奇。
我眼前雾蒙蒙的,完全看不清楚前面的路,幸好的是王胖子一直在前面为我指路,否则,我肯定在这里迷路不可。
在我的身旁的荒草丛中,总是传来“沙沙”的响声,要不就是脚下突然闪掠过一个东西,说实话,配上今天如此诡异的环境,着实让我感到有些发毛。
走着走着,徒然“嗖!”的一股怪风从我的耳边呼啸而过,紧接着,我感到脸颊一阵刺痛,不一会儿,一股黏稠的液体,从我的脸颊缓缓流淌而下。
“特么的!”
我的脸色阴沉不定,骂咧咧的从裤兜中掏出手帕,将脸上的液体擦拭干净。
我深吸口气,低声对身前的王胖子道:“胖哥,还有多久?”
“别着急,快到了。”
王胖子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向前走着,没办法,我只好耐着性子跟在王胖子的身后。
很快,走了大约有五分钟左右,我发现脚下的路,终于不再是蔫趴趴的碎石土道,而是变成夯实的土路。
“终于走出来了。”我长舒口气,用手帕擦拭掉额头上沁出的冷汗。
就在我收起手帕,打算继续跟在王胖子的身后向前走时,忽然,我的眼前豁然开朗,那原本雾蒙蒙的感觉,也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模糊与清醒的一瞬间,让我感到一丝晕眩。
我闭上眼睛,轻轻摇晃了一下脑袋,再次睁开,顿时被眼前的景象,吓得魂都要飞出来了。原本一直在我面前带路的王胖子竟然他娘的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面用白纸花扎成的引魂幡!
而且,在我目之能及的地方,凸起一个又一个光秃秃的坟包上,都插着一面惨白的引魂幡。
我惊恐地张大了嘴巴,几乎叫了出来,拼命向后倒退了十几步,就在我打算脚下抹油,撒丫子逃跑时,徒然,一股刺骨的阴风拂过,所有插在坟头上的阴魂幡随风飘扬,发出窸窣的声响,犹如百鬼夜行,窃窃私语一般。
在引魂蟠的后面,竟然飘动着无数道若隐若现的黑影!
在距离我不远处几簌孤零零地坟包上并没有插着纸幡,而是漂浮着几缕森然幽绿的磷火。
而就在我被眼前的景色震慑住的时候,距离我最近的两团幽绿的鬼火好像发现了我,竟然从坟头上离开,在空中摇曳着,朝我慢慢地飘了过来。
看到此景,我的脑袋“嗡”的一声,顿时感到头皮发麻,双腿发软,想起阴魂幡内那无数道若隐若现的黑影,以及王胖子的离奇消失,加上现在如此诡异恐怖的环境,一切的一切,犹如走马观灯一般,在我心中一遍又一遍的闪过。
我越想越害怕,逐渐地我的身体竟然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尤其是我的双腿,抖动地犹如筛子一般。
就在这时,我无意间想起老一辈人说过的话,如果两个人走夜路时,突然自己的伙伴消失不见,而你也却身处于陌生的环境中,这就说明,你已经被替死鬼蒙了眼。
如果发现自己被鬼蒙了眼,千万不要乱跑,没准,你自认为正确的方向,其实是替死鬼早已经设计好的死局。最好的结局办法。就是骂脏话,脏话越狠越好,越脏越好。因为鬼怕恶人,当他发现你身上的戾气比他还要重,他就不敢那你怎么样了。
想到这,我顿时一屁股坐在了坟头上,望着近在咫尺得鬼火,心中暗道:“好你个不开眼的鬼东西,竟然找你小爷我的晦气,看老子今天不好好教训你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