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清终于回到了庆阳县,他站在自家门前,心中感概万千,短短不到一年时间,母亲竟然已经离开了他,推开家门,周玉清边走边看着院子里的一切,母亲不在,什么东西都显得那样萧条,凄凉,他想起自己走之前的那个晚上,母亲还在院子里忙碌,还不停的推他进洞房,此时回来,怎么就都变了样呢?
胡月姣刚走出自己的房间,看到周玉清在院子里站着,甚是吃惊,忙换上一副伤心难过的样子。
“兄弟,”胡月姣刚一出口,就‘伤心’的掉下眼泪,忙拿手帕遮掩,看上去甚是难过。
周玉清看着嫂嫂如此伤心难过,也不由的心伤,泪水终于流出眼眶,他真的不能接受母亲已经不在的事实,他看着院子里的一切,仿佛母亲还在,她在打扫着院子,她在折叠着衣服,她在厨房里忙进忙出,她在……,周玉清痛苦的闭上眼睛,他连母亲最后一眼都没有看到,没想到这次出征竟成了永别,他刚刚答应父亲要好好照顾他的妻子,要好好孝敬他的妻子,可是一转眼,一切都烟消云散,父亲一定会怪罪与他吧。
“兄弟莫再难过,”胡月姣走上前去安慰周玉清,“先进屋洗把脸去吧,一会嫂嫂带你到母亲坟前,给她老人家报个平安,烧上一张纸,添上一掀土,让婆婆……”胡月姣有些说不下去了,有些泣不成声,“也好让婆婆走的安心一些,呜……,”胡月姣哭的甚是伤心,让周玉清看了更是难过。
周玉清随嫂嫂来到母亲坟前,一声娘还未出口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看着堆在一起的黄土,他的泪水早已爬满脸庞,“娘,孩儿回来了,孩儿回来迟了,娘,孩儿还没有来得及看您最后一眼,娘怎么就狠心离开孩儿了呢?”
“婆婆,玉清回来了,您可以放心了,他已经平安的回来了,”胡月姣边说边看着泣不成声的周玉清,手从篮子里取着一些点心摆放在坟前,“婆婆,儿媳和兄弟来看你了,你吃好喝好,在那边别亏了自己,”胡月姣边说边擦着脸上的泪水,“有啥需要的,你就托梦给儿媳,儿媳会及时给你送过来。”
“娘,儿子不孝,让你****那么多心,如今儿子平安归来,你却已不在,你知道孩儿有多伤心,多难过吗?娘,”周玉清真想挖开坟墓,他好想再见母亲最后一面啊。
晚上吃过饭,周玉清坐在大厅里一句话也不说,等嫂嫂收拾完厨房的一切,他才开口,“嫂嫂,你把事情的来拢去脉给玉清说说,我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胡月姣佯装伤心的样子,却将一切罪过都推到了李步瑶的身上,“兄弟,你成亲前怎么就没有看清楚呢?怎么就不打听打听呢?这样的女子谁家敢要?整天摆出一副自命清高的样子,可骨子里竟如此的肮脏,下贱,你看看你才走多长时间她就把家里弄的鸡犬不宁,她与那凶手的事曾被婆婆撞见过几次,好言相劝不听也就罢了,竟还起了杀意,你说,”说到此胡月姣又拿出手帕‘伤心’的擦拭着泪水,“她怎么就那么狠的心哪,怎么对一个年迈的老人下得了手?婆婆对她那么好,视她如亲生,我就想不通了,她怎么能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你说婆婆在九泉之下怎能暝目啊?”
看着一言不发的周玉清,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生怕对方不相信她,胡月姣更是变本加厉,哭声越来越大,“我苦命的婆婆啊,你咋就那么命苦啊,儿媳还没来得及好好侍候你,孝顺你,你怎么就撒手人寰了呢?”胡月姣一边哭一边说还不忘将自己瘫坐在身后的椅子上。
周玉清慢慢转过头,看着如此‘伤心’的嫂嫂,他真不知该说什么好,是自己一眼便看上的女人,是自己亲自将这个女人又娶到家中,离家的那天晚上,他简直以为这个女人就是个天使,她那么善良,那么通情达理,那么善解人意,处处替他着想,事事为他斟酌,就算是他到了边关,脑子里也常常出现她的样子,娇羞的容颜,含笑的模样,她看上去是那样真诚,那样美好,那样纯净,怎么就一下子变了?变的让他捉摸不透,变得让他无法相信,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不爱他为何要嫁给他?他想起洞房花烛夜李步瑶说过的话。“我等你,我一定等你,相公,此番前去,你要多加小心,遇事莫要逞强,为妻等着你平安归来。”
“相公可是要做个有责任感的人,如今我们已是真的夫妻,为妻要你一定平安归来,不可不从。”
“你若是有什么事,为妻便随你去。”
“……”
这些话仿佛是昨天才说过的,周玉清记得如此真切,他怎么就看错了李步瑶?他的一番真情意啊,怎么就付之东流了呢?李步瑶给了他那么美好的希望,怎么就一下子成了空的了呢?
胡月姣见周玉清就那么一直坐着,自己该说的也都说了,该表现的也都表现了,剩下的也就看他自己的了,她走上前,安慰的拍拍周玉清的肩膀。
“兄弟,别难过了,明日嫂嫂陪你去县衙,好好的问问那李步瑶,看她嫁入周家到底是安的什么心。”
“嫂嫂先去休息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那行,那兄弟,你也别太难过了,要不婆婆九泉之下也会心痛的,”胡月姣这戏演的真是够足的,“那我先回房,你也早些休息吧,”说完,胡月姣便走出大厅,进得自己房间,她总算是可以长出口气,面对周玉清她真是太压抑了,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露出马脚,这兄弟可精明着呢,她还需处处小心,不能被他发现任何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