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虽说李步瑶受到了格外的照顾,不必天天蹲在牢房里望着那房小窗发呆,但整日里提不起精神,晕晕沉沉,再加上行动不方便,她几乎没有迈出过府衙以内的这个小院子。
朦胧间,她看到严玉凤笑着向自己走来,是那样慈祥,那样可亲。
“婆婆?婆婆,你是不是来看步瑶了?”
严玉凤了解的向她点点头,手抚上李步瑶的发丝,“孩子,委屈你了。”
李步瑶一个劲的摇头,她上前抓住严玉凤的手,“步瑶不委屈,步瑶一点都不委屈,只是婆婆,步瑶好想你。”
严玉凤眼睛湿润了,她看着眼前极其憔悴的李步瑶,心疼的拍拍对方的手,“婆婆相信,总有云开见月明的那一天,步瑶,你要挺住啊。”
李步瑶的眼泪早已夺眶而出,眼看严玉凤要转身离去,她紧紧的抓住对方的手,使劲的摇着头,“不要,婆婆,不要离开我,婆婆不要走,步瑶真的好想你,你不要离开步瑶……”
李步瑶挣扎着醒来,已是满头大汗,她看着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屋子,方知是做了一场梦,看来她是真的想念婆婆了,婆婆的五七早过了,自己一直在牢中,也没有机会为其烧上一张纸,好送她最后一程。
李步瑶住进府衙后院的这几日,汪景天几乎天天都会抽出空来看看她,还不时的说些开心的小笑话哄她开心,李步瑶明白汪景天的一片苦心,她也尽量不去想那些让自己烦闹,痛苦的事,尽量保持一颗安详平和的心态,只是整日里都是没了精神,李步瑶有些晕晕的看向门外,眼皮子像又是在打架,看来她是又想睡了。
汪景天命人做了参汤端来给李步瑶喝,刚进门便看到李步瑶靠在桌子上像是睡着了,轻轻的走到桌子旁,放下手里的碗,再走到床边取了件衣衫给李步瑶披上,看着李步瑶日益渐大的肚子,汪景天心里也是高兴,对一个小生命来说,没有人会不欢迎他的到来。
忽然,李步瑶紧皱眉头,手忙抚上自己的肚子,痛苦的表情吓坏了正准备离开的汪景天。
“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汪景天急的不知该怎么办,也不知道李步瑶是哪里不舒服,只是看她脸上极为痛苦。
“我,我……”李步瑶说不出话,“可能,可能是快要生了,大人,大……,啊,”李步瑶感觉肚子抽着筋的难受,她有些撑不住了,满头的大汗湿了她的发丝。
“啊?”汪景天一听,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生?要生啦?快快,”汪景天对着门外大声喊,“来人,快来人。”
“大人,”一个小丫环模样的女孩子跑进来,看到李步瑶的情景,吓的嘴巴都张开了。
“快,快去请大夫,”汪景天刚说完忙又叫住正准备跑出去的下人,“不对,请产婆,快,快去请产婆,”汪景天有些手足无措,也不知道自己该怎样才能帮上些忙,看着李步瑶头上的汗像下雨似的一个劲的往下滴,他真是又慌又急。
“忍着点,忍着点啊,马上产婆就来了,你一定要坚持住啊。”
李步瑶已经快疼晕过去了,顾不了许多,她使劲抓住汪景天的手,身子已经难受的坐不住了,汪景天搀扶着她来到床前,扶她躺下。
李明康与阿海前来府衙后院看望女儿,刚走进大门,便听到李步瑶痛苦的呻吟声,二人忙跑进屋里查看。
“这,这是怎么了?女儿,瑶瑶,怎么了呀这是?”李明康跑到女儿床前,看到女儿的样子早已惊的浑身打颤。
“李老爷先别着急,”汪景天一只手仍被李步瑶使劲的抓着,“李小姐像是要生产了,我已让下人去请了产婆,应该很快就会到,你不要担心。”
“唉,唉,好好,”李明康上前抓住女儿的另一只手,心疼女儿痛苦的样子,泪水不由的流了下来,“步瑶,不怕,爹爹在,你忍忍,产婆马上就到了,啊,再忍一下,”李明康边说边不住的看向门口,真是快把他急死了。
李步瑶因连日来身体不适,此时已有些气短,她大口大口的吸着气,但还是感觉气上不来,好难受,头上身上全是汗,此时她真想拿头往墙上撞,她从来不知道生孩子是如此的痛苦,她真的快要受不了了,她看向父亲心疼的样子,不免紧咬着牙关,不喊出声,以此想来安慰父亲。
“来了来了,产婆来了,大人,”小丫环人还未进门,就已经扯开嗓门子喊了,“快,”小丫环将产婆让进屋里。
汪景天忙站起身挪出地方让产婆查看,李明康更是紧张的看向产婆,“我女儿怎么样了?”
“没事没事,汪大人你们到门外等候吧,小的这就为小姐接生,”看着李明康仍然担心着不肯离去,“放心吧,交给我,我保证母子都能平安无事。”
汪景天与李明康还有阿海走出房门,产婆叫了刚才的丫环进去帮忙,随手将房门关上,三人在门口等着,只听到李步瑶痛苦的叫喊声,每叫一声,三个人的心都揪一下,都紧张的看向门口。
产婆手底下还算利索,一看就是接生老手,她看李步瑶甚是紧张,还不忘一直跟她讲话分散李步瑶的注意力,“别怕,每一个女子第一次生孩子都害怕,但太过紧张不但对自己不好,对小孩儿也不好,你要放松,不要紧张,一切交给我老婆子,”看到李步瑶试着放松,产婆高兴的鼓励她,“对,就是这样,不错,来,对对对,使劲,使劲,再用些力气,”眼看着时间在慢慢过去,这李步瑶一点力气都使不上,产婆急的也是头上冒汗。
“怎么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有生?”李明康担心女儿,心一直提着,生怕有个闪失,“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啊?”
“不会的,李老爷放心,这个产婆是有名的接生行家,有她在,应该不会有事。”
“可是,小姐最近身体太虚弱,会不会……”
李明康在门口着急的踱着步子,手也不停的相互搓着,忽然看到门开了,产婆神色紧张的看着门外的三个大男人。
“产妇身子太虚,使不上劲,再这样子下去怕是会有生命危险,你们是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啊?”三个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异口同声道,“当然是保大人。”
李步瑶顾不得疼痛,看着一脸着急的产婆,“这个孩子对我很重要,”声音如游丝,李步瑶是真的没有力气了,“一定,一定要帮我保住这个孩子,我……”
“好好好,你不要说话,保存体力,想保住孩子就要听我老婆子的话,来,使劲,快,快了,再使点劲……”
终于,一声啼哭响彻云霄,李步瑶生下这个孩子真算是九死一生,听到孩子的哭声后便微笑着晕死过去。
“恭喜老爷,”产婆边开门边开心的看向门外的三个男人,“小姐生了个白胖小子,甚是可爱呢,呵呵。”
三人听后都长长的松了口气,李明康忙准备进屋,却被产婆拦下,“老爷不必着急,小姐生产九死一生,很是难得,此时已筋疲力尽,老爷还是迟些时候再去看望,让小姐好好休息休息吧。”
“好好好,”李明康真诚的点着头,“生了就好,生了就好啊。”
“呵呵,恭喜李老爷啊,喜得一外孙,”汪景天此时也放下心来,还不忘上前恭贺李明康。
“呵呵,”李明康笑的合不拢嘴,“平安就好,呵呵,平边就好。”
“对对对,”汪景天也点点头,“平安就好,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