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庆阳县里的这桩命案不知何时已传到了京城,圣上对此事也甚为关注,今日早朝时皇上便任命了新的八府巡案即刻前往庆阳县城,彻查此案。
新的八府巡案姓沈名义刚,与周玉清的父亲曾是好友,此次前往庆阳县城督查此安,他暗下决心,定要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好给好友一个交待,也好将那恶毒的凶手送上断头台。
汪景天看到沈义刚时,对方已经早早的来到了府衙门口,汪景天忙脸上挂着笑迎上去。
“巡案大人,快,里边请,”汪景天真想不通,这小小的庆阳县何时变的这么招人喜欢了,怎么都喜欢往这里跑,“巡案大人的到来,真是让小县万分荣幸啊。”
“哪里哪里,”沈义刚看着汪景天倒是客气,只是想到这个县令实在是不中用,查个案子都要一年,而且目前那凶手仍未抓到,真是让他看不上眼,“汪大人,你我就都不要再客气了,还是说说案情吧,此次前来,时间有限,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办正事吧?”
“对对对,办正事,呵呵,”汪景天说着坐到桌子的另一端,开始向巡案大人汇报着案情,“其实现在最关键的人物就是陈强生,若是将此人抓到,案情便可真相大白。”
“哦,若是抓不到那陈强生呢?是不是只要抓不到此人,案子就永远结不了?”虽说是笑着说,但汪景天已听出了话中的一丝不快。
“不不不,只是那李步瑶在牢期间有孕在身,前些日子又刚刚生产,现在还没有出月子,下官是想等……”
“等?汪大人哪,案子可不能等啊,你等一天,凶手就得在外面逍遥一天,若是这李步瑶真是凶手,汪大人,为何迟迟不将此人法办?就算是此人刚生产完,一个杀人凶手连做母亲的资格都没有,汪大人为何还要等?”
“这,其实,”汪景天看着一脸严肃的沈义刚,“这个案子还是有很多疑点。”
“既然有疑点,为何不彻查?查出疑点不就行了?”
汪景天真想说,你说的倒轻巧,但还是脸上依然挂着笑,“巡案大人,本案的关键人物其实不是李步瑶,而是周玉清的嫂嫂胡月姣,大人不妨到外面走访走访,听听百姓们对她的评价,听听……”
“本官可没有那个空闲时间,汪大人哪,”沈义刚语重心肠的看着汪景天,“办案讲的是证据,光听有什么用?外面人若都说汪大人是凶手,难道本官光凭着这些说法就能将你法办?呵呵,这恐怕不对吧?汪大人也做了几年了县官,怎么连这个都不明白?”
汪景天是有些不高兴了,可没办法,谁让自己官小呢,这个巡案大人的性情,他暂时也摸不透,只能一个劲的附合着,“大人说的极是,下官以后会注意的。”
“那就最好,你去通知原告,被告,明日本官升堂审理此案。”
“这……”
“怎么,汪大人还有何顾虑?”
“不,下官没有顾虑,只是那李步瑶还未出月子,一个女人家若是月子里不注意,怕是会伤到身体……”
“汪大人,你是当官之人,怎能有妇人之心?你现在是要办案,怎么会关心起一个女人出不出月子?”沈义刚真是越听越对汪景天不满,“难道汪大人对凶手起了恻隐之心?”
“大人教训的是,下官这就去通知他们。”
沈义刚从县衙里出来,便径直来到周玉清家,站在周家大门外,沈义刚万分感概,当年若不是周将军从山贼手中将自己救出,恐怕自己早已不在人世,二人也是由此成了无话不说的好友,这么多年来,每每周将军凯旋归来,总是第一个通知于他,两人都会在自己家中一醉方休,想起这些,仿佛发生在昨天,沈义刚不禁失笑,真是世事无常,人生短暂,转眼间周将军已离世一年有余,看到周家的大院,沈义刚对周将军真是加倍思念。
前来开门的是周玉清,看到沈义刚,甚是吃惊,不多时便湿了眼眶,“沈伯伯。”
沈义刚看着好友的儿子,有些憔悴,有些失落,“玉清贤侄,你看上去不是很好啊。”
周玉清忙将沈义刚让进院子,搬把椅子让沈义刚坐下,自己亲手帮沈义刚倒上茶水,跟着坐在沈义刚的对面。
“沈伯伯怎么会来到庆阳?”
“还不是为了你啊?”沈义刚笑看着周玉清,“为了你母亲被杀一案。”
“你,这,怎么会这么巧,要沈伯伯来审理此案?”
“怎么?沈伯伯来审理此案有什么不妥吗?”
“不不不,玉清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呵呵,太意外了。”
“贤侄,你放心,本官定会严查此案,还你周家一个公道。”
李明康一听说京里派了八府巡案到此亲自审理此案,很是吃惊,又听说明日就要升堂,他为难的看着汪景天,“大人啊,步瑶,她还在月子期间,恐怕……”
“本官也是这样对巡案大人说的,可是那个沈义刚根本不理会这些,非要明天升堂,唉,只恨本官官职小啊,”汪景天苦笑着看向李明康,“若非如此,本官用得着这么迁就他吗?”
李明康有些不好意思,“大人言重了,老夫不是那个意思,小女做牢期间还多亏大人关照,老夫还没有好好谢谢汪大人,只是,唉,”李明康边说边请汪景天坐下,“只怕是苦了步瑶那孩子,不过,算了,反正也不差这几天,升堂就升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