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伯看着自己的孙女,真是打心眼里喜欢,看来自己福份不浅,都快要入土的人了,身边竟然还会有亲人出现,梁伯暗暗感谢上苍,对他如此厚待,脸上一直挂着笑,他心存感激的看着李明康,不知该如何言谢于他。
“老弟啊,我老头子真不知道该怎样谢你才是啊,是你帮我找到了孙女啊,要是你们站在了别人家门口了,我们可能就真的见不到面了,呵呵,更不用说相认了。”
“老人家你真是客气,我们本来这次就是为环环找爷爷来的,是专门来找你的,呵呵,就算不是站在了你家门口,我们也会挨家挨户的找,好圆了环环整日思念亲人的一个心愿。”
“好人,好人哪,环环,没想到你跟了一个这么好的主子,不错不错,还知道替下人着想。”
“嗯,爷爷,我五岁的时候就在老爷身边当丫环了,老爷和小姐都对我特别好,特别照顾呢,”环环说起来李家也是一脸的感激,“我和小姐只差一岁,老爷待我也如同亲生,”环环看向李明康,“老爷的大恩大德环环真不知道该怎样报答,现如今老爷又帮环环找到了亲人,我……”环环起身来到李明康身边,扑通跪在地,“谢谢老爷,谢谢老爷。”
“你这个孩子,你这是……,唉呀,快起来,”李明康忙上前扶起环环,笑着说,“咱们之间不需要这样,你来我李家已数年,我可是早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了,你这样谢我,反倒让我们之间生疏了,快点起来。”
环环一边擦泪一边起身,看着李明康真是满脸的感激,她忽然想到此行前来的目的,忙转身再次蹲到梁伯的身边。
“爷爷,你知道吗?我们这次来渔村找你是其中一个目的,还有一件事对我们特别特别重要,”环环认真的看着自己的爷爷,“爷爷在这村子里应该每家每户都很熟识吧?”
“怎么了?”看着孙女严肃的表情,他转头再看看一旁的李明康,“难道是你们还有重要的事?”
李明康笑着向他点头,“此次前来,我们是要在这里打听一个人。”
陈强生一听心中警钟再次,他忙从椅子上站起,因为力气过猛把身后的椅子给撞倒在地,他满脸的惊慌,让在坐的人都不由的看向他。
“那个,我,我去买酒,去买酒,”说着已经跑向门口。
“唉,小兄弟,不用了……”李明康话还没有说完,就见陈强生已消失在门口。
“让他去,让他去吧,”梁伯对于陈强生的举动也没在意,示意李明康坐下,继续边吃边聊。
“对了,你们是要打听什么事吗?这个村子里,我基本都熟,村子小,谁家有个风吹草动的基本上大家都会知道。”
“梁伯,我们是想向你打听一个人,他叫陈强生,不知道梁伯是否知道这个人?”阿海看着梁伯,希望能得到一些他们想要的答案。
“没有,”梁伯不假思索的回答,“陈强生?好像没有听说过。”
“爷爷,你再想想嘛,是不是你忘记了?跟你熟的不熟的,你都好好想想,这个人现在对我们真的很重要,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他,”环环一脸急切,来到渔村已是最后的希望,若是再找不到那个陈强生,恐怕小姐就真的要上断头台了。
“这个人……,也是你们的亲人?”梁伯询问的看向李明康,“你们知道他来到渔村了?”
“亲人?”阿海生气的扔下手中的筷子,“他是个害人精,到现在还害的我们家小姐蹲牢房呢,要是找到他,我一定要狠狠的揍他一顿,好好的解解气。”
“阿海,”李明康示意他不要太激动,“事情是这样子的,老人家,那个陈强生在庆阳县里杀了人,但现在苦于没有找到他,我女人被冤枉进了牢房,若是再找不到此人,恐怕我女儿就要被送上断头台了。”
“什么?杀了人?”梁伯吃惊的看向三个人,“原来是个杀人犯哪?”梁伯忽然浑身一凉,他想起阿生,阿生不是曾给他说过自己杀过人吗?阿生?陈强生?梁伯忽然站了起来,难道二人是同一个人?他急切的跑到门口来回的张望着。
“爷爷?”环环也跑到门口看着,“你怎么了?在找什么?”
“完了,完了完了,”见看不到人,梁伯又回到院子里坐下,“这下完了。”
“老人家,什么完了?”李明康不知所以的看着他,“难道老人家是想起了此人?认识?”
“唉呀,刚才,就刚才,那个阿生啦,我想他应该是你们要找的人,刚才可能是听到你们说要找人,给吓的跑出去了。”
“梁伯为何如此肯定?那个年轻人不是老人家的亲戚?”三人都吃惊的看着他,不知为何同在一起吃饭的两个人,梁伯竟然不知道陈强生的真名。
“他是一年前了吧,反正也记不太清楚了,一个人来到这个渔村的,当时我也不了解情况,他看我一个人,也老来给我做伴聊天,这孩子看着人不错,可是后来有一次也是遇到有人来找他吧,把他吓坏了,几天都不敢说话,不敢出门,后来他告诉我说自己曾经杀过人,我还吓了一跳,不过他说不是故意的,而且求我不要报官,看上去他真的很害怕,他也说了,已经知道错了,可是杀人要偿命,他不想死,就是怕死,所以才不敢站出去承认。”
“什么人呀,他不敢承认那我家小姐就要替他受这份罪啊,真是个自私的家伙,”阿海一脸气愤,转身就要出去,“我去找他。”
“回来,”李明康将阿海叫住,“不要去,如果我们现在去找,让他知道,他就以为梁伯已经将什么都告诉我们了,如果我们不动声色,他便以为梁伯还在替他保密,没有将实情告知给我们,待明日找那汪大人,多找些人手来,再来擒他便是,”李明康转向梁伯,“老人家,看样子你与那陈强生相处不错,可是为了我可怜的女儿,也为了将真相能够大白于天下,我们必须抓到他。”
梁伯沉思着,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只是陈强生连日来的表现都在告诉他,这个孩子本质不坏,只是一时糊涂铸成大错,唉,怎奈法不容情,他又能如何?
“我知道,我知道,”梁伯认真的点着头,“可也苦了你那孩子了,你这个当爹的一定心疼坏了吧?”
“唉,心疼又能怎样?找不到凶手,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受牢狱之苦,真是一点苦都不能替她分担,心里那个急呀,”李明康说着痛苦的摇摇头。
“我明白,哪一个当父母的看到自己孩子受苦受罪不心疼,不揪心啊,”梁伯安慰的拍拍李明康的胳膊,“没想到这阿生……,唉,”梁伯长叹口气,“但愿他能站出来承担一切,不要再怕前怕后才是。”
李明康也认同的点点头,“阿海,今日我与环环就都不回去了,你速速回去找到那汪大人,向他说明情况,希望他可以派人来支援我们,将那陈强生拿下。”
“好好好,我这就去,”阿海刚一站起来,却被梁伯拦住。
“不妥,此时若是让阿生看到他回去,定会起疑心,若是他逃出渔村,恐怕再难找到,还是到晚上吧,晚上再走,”梁伯担心的看向李明康,“放心吧,渔村里很安全,晚上走也不会有事。”
“也好,”李明康点点头,“那就晚上走。”
陈强生逃出梁伯家后一路狂奔,他慌,乱,紧张,不知要往哪里跑,只是一个劲儿的跑着,他好怕,他不想上断头台,他不想坐牢,他更不想死,他还年轻,他还这么年轻啊,陈强生的泪水随着奔跑时带动的风吹洒在身上,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难道老天爷真的不愿放过他吗?他以为随着时间流逝,一切都会被淡忘,一切都会过去,一切都可以从头开始,他想做个好人,他已经在努力了,他只是不小心犯了个错,为什么所有人都不原谅他?为什么?要杀也要杀那个该死的贱人胡月姣,都是她,都是她害的,这个该死的女人,陈强生望着天,痛苦的大喊出声,“啊……,你这个坏女人,”他有些泣不成声,“你害的我好苦啊,”陈强生痛苦的蹲坐在地上,他跑不动了,他好累,躲了整整一年,他竟然都快要忘记有这么一回事了,他感觉生活已经在重新开始了,他向往的平淡,向往的自由不是也已经都朝着自己走来了吗?为什么?胡月姣啊胡月姣,“你真是个魔鬼,你这个魔鬼……555555555”
陈强生找到河边的那只停留已久的破船,坐在里面不敢让人看见,此时他的心里已稍稍平静,但他不敢回梁伯那里,不知道梁伯有没有将自己的事情说与那些人知道,若是说了,他回去等于是自投落网,但若是没说,他也不敢回去,现在天都快黑了,也没有见那三个人离开,陈强生心里茅盾不已,这个人为什么要三番两次的来找他?他与那严玉凤是什么关系?还是那胡月姣的亲戚?可是看样子也不像啊,他到底是谁?陈强生心中实在是想不出李明康跟自己这桩案子到底有什么关系。
阿海趁天黑照着梁伯给自己指引的小路一路小跑来到渔村口上,他稍稍喘口气,便大步往来时的路上跑去,他们终于找到了凶手,心中万分激动,脚下如风般轻盈,他要加快脚步,把这个好消息带给小姐,带给汪大人。